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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悔

第二十三章 逃婚風波

芙蓉悔 青木樁 3174 2021-10-29 13:00:00

  我和孟郊自幼相識,因著父親和他父親孟和的關系,我們常常玩在一處,可以說青梅竹馬。

  孟郊大我兩歲,性子內斂不善言語,我那時活潑好動,時常故意欺負他,他卻從來不計較,任我的擺布。

  不知什么時候起,他開始躲著我還動不動就臉紅,我覺他無趣就不愿意再跟他玩了。

  直到有天,孟郊突然哭著來找我臉紅脖子粗得說,“照溪啊,咱們私奔吧,我不想叫你嫁給太子,我想讓你做我的夫人?!?p>  我嚇壞了,把他跟我說的話告訴了父親,父親大怒找了孟和理論。

  聽說孟郊挨了孟和好一頓毒打,此后我再也沒見過他。

  時隔多年的今日我鳳冠霞帔加身,即將跟孟郊拜堂成親,我雖明白他的心意,但我注定還是要負他。

  我不要跟孟郊做夫妻,那樣的話我得背著半生秘密過上內疚憋悶的日子。

  這么好的男子理應由干凈的女子來配,我今天得把話跟他說清楚,讓他斷了念頭。

  青平侯府距離皇城東郊的孟府有一段路程,雖很近但途中得必經一段小山坡,我打算在那兒借口肚子痛跟孟郊獨處。

  我心里將算盤打得山響,不料想剛到山坡附近,就有個蒙面黑衣人突然竄出來攔住了迎親隊伍的去路。

  黑衣人二話不說就開打,由于孟郊沒習過武,迎親隊伍里也沒有武夫,所有人都不敵黑衣人的拳打腳踢,只一會兒功夫就都倒地起不來了。

  我被黑衣人拉出花轎。

  我一邊跟著他狂奔一邊脫了笨重的鳳冠霞帔,并且興沖沖地說,“夜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什么夜君?難倒除了我還有別的男子追著你嗎?”

  不是夜君?卻是個熟悉的聲音,我提鼻子聞聞也沒聞見混合香料的味道,只怪事出突然認錯了人。

  黑衣男子把我?guī)У揭惶幧蕉?,摘了面罩我看見他的臉后當即汗顏,“袁墨?怎么事你呀??p>  確定不是夜君,我心里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兒。

  這些天我既盼著他來,又不盼著他來,現(xiàn)在我明白了盼著他來的心思明顯多于他不來。

  我鼻子有點發(fā)酸,一股子火氣陡然而生,不知往哪處撒,“說,跟我多久了?!”

  “那日,偶然尋見你在個飯莊吃飯,沒好意思打擾你,就把飯錢替你付了,可還記得那日白吃了吧?”袁墨呆笑道。

  “你才白癡呢!”我對袁墨大喝道,“誰叫你自作主張多管閑事了?”

  “我知道你嫁給那孟郊心不甘情不愿,我更不甘愿,所以就拉你出火坑唄。”

  我見袁墨嬉皮笑臉地只顧傻笑,我越發(fā)來氣道,“你也是個大人了,怎么這般沒臉,賴著我做什么么?難倒一點也看不出來我最討厭你嗎?!”

  我只想一罵將他罵走,卻一時忘了他是個動不動就自虐的主兒。

  但見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刺啦”一聲劃破自個兒的衣袖,登時幾滴鮮血“滴答,滴答”地往地面的石頭上滴。

  山洞里很攏音,這滴血的聲音滴地我心驚擔顫。

  “祖宗,我錯了,我收回剛才話好吧?”我叫袁墨坐在石頭上等著我。

  我跑到洞外找來一些有止血效果的草藥,回來蹲下給袁墨包扎,心里默念,‘此人有心疾,我得忍,不能跟他作任何計較?!?p>  “袁墨,你目前不做工賺銀子,只把時時刻刻跟著我,偷看我當做樂趣嗎?”我小心地問他,如果他夜間也隱在暗處窺伺我,那他除了心疾過重,還很容易知道我跟夜君的事兒。

  借著袁墨的血腥味道,我沒來由地嗓子眼兒泛起一股惡心,沒忍住干嘔了一陣。

  “怎么了?最近吃壞東西了吧?”袁墨似要抬起手拍我的背,我一矮身躲了。

  “不妨事,見著血有點兒暈而已。”我說,“你還沒回答我呢?!?p>  “我才沒你想得那么齷齪不堪呢,我只白天給青棠坊送繡品的時候跟你一小會兒,天黑的時候可沒再像在烏行門那樣看著你了。”

  喔,袁墨有的時候也不呆么,居然能聽出來我擔心的是什么。

  我給袁墨上好草藥包扎完畢,站起身來的時候頭發(fā)暈眼發(fā)黑,差點暈倒。

  我這是怎么了?沒來由惡心想吐,還暈?

  我該不會是有身孕了吧?已經生過一次孩子的我,曉得有孕初期的感覺,我算算末次月事的日子,怎么那么粗心,過了二十多天還沒曉得!

  懷王寶兒的初期我秘密找的那位年逾古稀的名醫(yī),據說是從太醫(yī)院出來的,曾侍候過三代皇帝,他當時對我說的話我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的身子已損不能再有身孕,怎么會?

  眼下如何甩掉袁墨這個泥腿子,去偷偷找個大夫來給我把脈?我急于求證卻一時想不出好辦法。

  “袁墨,你既然說沒有時時跟著我,那你怎么知道那花轎里的新娘子是我的?”我想通過袁墨的言語里了解他行事的規(guī)章。

  “喔,玉香齋的伙計給他婆娘定了個繡品,碰巧我去送的時候遇見了你被青平侯抓走。我擔心你出事就一直暗里跟著,但我怕青平侯府里有高手,就沒敢往里進,后來聽說青平侯收了個二十幾歲的義女,并很快就將她下嫁給玉香齋的少東家,我猜那個人也許就是你,今天突然有迎親的來,就跟著誤打誤撞還真是你?!?p>  袁墨停了停,深深看了我一眼又說,“青平侯認你做義女是為什么?難不成是玉香齋的少東家早在你身為玉芙蓉時就看上你了?所以去求的青平侯為你正名,然后為表心意三媒六聘一樣不落地來娶你,要不然青平侯怎會在請你的同一天查封了芙蓉坊?不正是為了徹底抹去你身為玉芙蓉的經歷和痕跡嗎?”

  我現(xiàn)在有點佩服袁墨的想象力,半真半假地蒙對了不少,不去編書說書去有點屈才了

  “嗯,你說的聽著還挺有道理?!?p>  我不忍心騙個心靈純潔的人,只一哼一哈打岔道,“我看時辰不早了,我這么著把婚逃了也不是個辦法,我得找義父把事情解釋清楚,要不然他遣人來大肆抓我,到時麻煩沒處躲,不如你先回去,而后我有空就去繡坊找你?!?p>  袁墨脖子一歪臉一橫,看樣子不打算領我的情,“難倒你真要嫁給那個其貌不揚的少掌柜?你跟他幾時有的交情?我的一顆真心就在這里,你為什么不?。俊?p>  “嗯,你是像白蓮一樣圣潔從不勉強我,他則是真耍無賴,動用各種手段要得到我,我自然對不不了無賴么?!?p>  我這話一出口,就覺得有哪里不對,然后再看袁墨的反應便曉得了自己絕對是個蠢貨。

  袁墨正步步逼近我,類似夜君那樣開始給自個兒解腰帶。

  哎呀,我恨不得扇我自己幾個嘴巴,沒事兒點撥他做什么。

  “我最近也聽說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有時得先得到她的身子,尤其對于不尋常的女人,就得先讓她知道你的厲害,她才會嘗試把心給你?!?p>  他娘娘的誰吃飽了撐得總結的歪理啊,我瞪眼瞪眼看著袁墨在我前面寬衣解帶,急得我沒法沒法。

  此情此景,我忽而想到夜君欺負我的第一個夜晚,彼時我心里裝著另一個人,我挨了欺負后想尋死的心都有。

  現(xiàn)在與那時很像,卻有略略地不同,夜君不給說話的機會無法變通,我還有嘴呢,可以叫喊可以哭嚎。

  “嗚嗚嗚?!蔽铱蘖耍l(fā)自內心深處久未疏散的委屈。

  我哭的很厲害,隱隱在怨著什么,卻說不上來,大概多半是怨著自己無計可施笨到了家。

  我這一哭很有效,把袁墨哭得目瞪口呆,把脫掉的衣服又悄么生地都穿了回去。

  袁墨大概是跟我久了卻沒見過我的哭相,所以一時蒙著了吧。

  我接著哭,哭的昏天黑地,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心里喜從悲中來,干脆蹲著抱頭哭。

  白蓮到底沒失了圣潔的本質,嘆息了一陣子許是自責,“棠兒,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擅自出現(xiàn)于你的面前,但只求你記住我的好,忘了剛才的事兒吧?!?p>  袁墨留下話悄悄走掉了。

  我怕他會反悔回來,抽泣了好一會兒才自山洞里出來。

  我擔心我逃婚的這陣子孟郊他們會找人來尋我,于是我反向兜了個大圈子,跳墻回到青平侯府。

  我自一棵大樹后頭觀察府里的情況,丫鬟婆子們正井然有序地給前廳來賀喜的賓客們端茶遞點心。

  府內看上去一片祥和寧靜,莫非父親不知道我被黑衣人劫走的事兒,還是他暗里派人搜救我卻做了表面功夫兒?

  一位熟悉的丫頭自我眼前走過,我往前輕輕一跳捂住她的嘴,然后把她一同帶藏在大樹后頭問,“寧兒別出聲兒,我且問你我義父呢?”

  “小姐您怎么回來了?侯爺半個時辰之前就被管家叫出府去了,還帶走了府里的大部分家丁,不知道什么急事兒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臨走時只吩咐我們照顧好賓客?!?p>  父親一定是聽到風聲尋我去了,還好我和袁墨分道揚鑣地快,要不然得被他抓個正著。

  我吩咐寧兒只當沒見過我這回事兒,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一不做二不休,偷躲到從前住過的角房里,等著父親遍尋不到我時回來。

  漸漸日頭往西轉,天已擦黑,我因餓了一天肚子“咕咕”作響難受得慌,也口渴的緊,于是左拐右拐摸到灶房打算偷點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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