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灌輸戶口不在這里,就不能稱作是這里的人,不管在這里住了多少年、繳了多少稅。但感覺自有路數(shù),不懂得什么叫約定俗成,大巴減速下高速,看見眼前安靜祥和的小城,心立刻安定下來。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由不得別人,也由不得自己。
很多年前回出生地,就已經(jīng)找不到心安的感覺,可是依舊得努力把自己當做那里的人,因為除此之外,沒有什么地方有理由接納你。
有時候會算算一共在故鄉(xiāng)過了多少日子,在他鄉(xiāng)過了多少日子,看著兩邊的數(shù)字一天天接近,總有幾分喜悅。究其根源,兩邊的數(shù)字如果相等,或許就有理由將二者一視同仁,而不必有負疚感。日久生情,好過留戀富貴繁華,雖然那富貴繁華從不曾跟我有一絲關(guān)系。
經(jīng)過的每一條路都留有腳印,此時彼時并沒有差別,從前的日子從前的人印跡刻在生命里,而不是留在某個地方。任何地方都和人一樣在歲月更替里更新。故鄉(xiāng)他鄉(xiāng),只要是生活過的地方,對人來說都一樣。
離開那里來到這里,為的是尋找自己,自由生長的自己,而不是被任何束縛塑造的自己。
他鄉(xiāng)故鄉(xiāng)就像時間被規(guī)定為小時、分鐘和秒,是多事的定義,沒有也不礙什么事。時間總在流逝,也總有個地方能讓人有些許心安。所以盡可以從腦子里抹掉這些多余的規(guī)則,像時間一樣自然地隨著生命的腳步流浪,行所當行,止所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