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蠱惑之術(shù)
當徐渭跑到關(guān)押姚懷海的牢房時,只看到了無力垂落在地上的衣衫,這讓他的表情和絡腮胡一樣糾成了一團。
“呃,你怎么把他給干沒了?”
陳羽眨眨眼:“不,不行嗎?”
徐渭連連點頭:“行是行,但這是一只危煞啊,他之前就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嗎?用言語甚至是術(shù)法迷惑你什么的?!?p> 陳羽想了想,如果把事情講出來,說不定就會被發(fā)現(xiàn)身上不同尋常之處,畢竟姚懷海的確使用了蠱惑之術(shù),只不過由于藏煞圖的存在,讓他沒有受到影響,而作為一個下境武者,按理說應該無法抵御的才對。
思索了片刻,他決定隱瞞下來,便回答道:“沒有,這家伙剛開始想跟我說話,我沒理他,直接往他眉心捅了一刀,就沒了。”
徐渭心中了然:原來這陰煞雖然到了危階,但實力不濟啊,不過這小子倒真是運氣好,一次就猜到了弱點。
天生危階以上的陰煞往往身軀完整,不似長舌煞大肚煞這等存在,可以明顯看出死因,因此也不好判斷弱點所在,甚至有人遇到過弱點在腳后跟處的,所以徐渭覺得陳羽能讓姚懷海一刀喪命,完全是因為運氣好,隨便一刀就正好命中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那便好,我還擔心你受他蠱惑,遇到危險。”
說完,徐渭又抬頭看了看其他牢房,見還剩兩只平煞,心想都是小角色,不必在意,便轉(zhuǎn)身又上去了。
剛走進正堂,唐松梧就詢問道:“看樣子沒有大礙,是他還未來得及處理那危煞么?”
徐渭干笑了一聲:“我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那東西干掉了?!?p> “哦?”
有人感到很是奇怪,“這倒奇了,難道現(xiàn)在的危煞如此不濟事么?”
也不是他大驚小怪,其實世間陰煞,以平階和強階為主,其實危階以上是很少出現(xiàn)的,一般破煞人遇到這種級別的陰煞,都是當場誅殺,畢竟將其拘押回來可能節(jié)外生枝。
這次不過是因為有柳宗南這等強人一道,收拾個危階陰煞也是信手拈來,所以才將他帶來問了一番話,否則也輪不到陳羽來處刑。
徐渭其實現(xiàn)在也沒太弄清楚狀況,在他的觀念里,危煞即便是被縛魂鎖捆住,也不是一個下境武者能夠隨便解決的。
但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只能說明那小子氣運加身唄。
不過陳羽是他手下之人,又是他主動提出讓其去處理監(jiān)牢里的陰煞,所以難免想要吹噓一番,便道:“嘿,陳羽這小子下手狠啊,進去之后根本沒多說,直接手起刀落,而且平日里刻苦用功,我講授常識的時候聽得很認真,所以對弱點的拿捏也很準確?!?p> 柳宗南聽了,微微點頭道:“不錯,咱們干的這差事危險異常,動輒以命相搏,果斷利落是對的,看來他真是個好苗子?!?p> 得了上官夸獎,身為領(lǐng)導的徐渭也感到與有榮焉,咧嘴笑起來,絡腮胡子跟著上下顫動。
只有唐松梧在一旁面無表情,眼里卻全是迷惑:陳羽這小子從前十分憊懶,哪有什么刻苦用功之說?
……
陳羽在監(jiān)牢之下,對衙門正堂的事一無所知,他已經(jīng)處理好了剩下的兩只平煞,而此時,姚懷海的圖鑒也終于出現(xiàn)在了藏煞圖之上。
[武煞·姚懷海,怨力品階:危。]
[煞之技:蠱惑之術(shù),稀有度:罕見。]
[收錄嘉獎:武者修為些許。]
不出所料,危階陰煞比平強兩階強出不少,給予的嘉獎也相應提升,陳羽感到自己的修為一躍來到了一境中,也就是前中后的第二個階段。
不過到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習慣了修為給自己身體帶來的提升,所以也沒多加在意,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煞之技上。
蠱惑之術(shù),與方才姚懷海對他使用的一樣,能夠通過誘導的方式改變他人的想法,重點在于誘導,即在受術(shù)對象的合理邏輯下進行引導誘惑。
比方說,某人肚子餓了,想吃包子,陳羽可以使用此術(shù)讓他變得想吃饅頭,這叫誘導,但他永遠不可能蠱惑那人去吃屎,因為這不合理。
雖然受到一些限制,但陳羽依然對這個能力很滿意,要知道,武者修為的確可以讓人類做到許多超越極限的事情,對八九境的武者來說,劈山裂海不是夢話,但無論如何,武者都不可能通過修行的招術(shù)功法改變他人的思想,如果非要做到這點,也只能是用拳頭。
可武者做不到的事情,陰煞可以做到,它們不僅擁有常人沒有的武力,同時還擅長恐嚇、蠱惑,以及各種奇技淫巧。
這就導致了擁有藏煞圖的陳羽也能夠獲得相近的屬性。
“無敵?!?p> 陳羽移動意識,開始閱讀姚懷海的生平。
[注:奔雷門姚懷海,嗜賭成性,神武九年與一游俠賭斗,落敗,不服,意圖暗算,未遂,被反殺,心猶不死化而為煞,后經(jīng)破煞人柳宗南拘押至平拱縣破煞司。]
陳羽嘆了口氣:“人與鬼之間難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這姚懷海的陰煞被誅殺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是對方落敗,然后不服氣使陰招暗算了他,結(jié)果搞了半天,是他耍賴在先,關(guān)鍵還實力不濟被反殺。
江湖和朝堂治下的社會不同,在這些地方,生死有命,講一個民不舉官不究,而作為江湖門派,一般是沒臉動不動就去找官府的,所以有它自己的一套游戲規(guī)則。
姚懷海的死亡屬于愿賭服輸,敗得無話可說,奔雷門也不會找后賬,而案發(fā)現(xiàn)場只要不是在城里大街上,官府也不會主動插手。
陳羽暗自慶幸自己還有藏煞圖作為底牌,否則在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里,想長命百歲怕是非常困難。
從牢里上來,天色已經(jīng)接近中午,陳羽惦記著姚懷海埋在聞香樓后院的錢財,便直接趕了過去。
酒樓正門雖在大街上,可這后院卻是塞進了偏僻的小巷中,見四下無人,他用影索攀上了墻頭。
由于這個世界生產(chǎn)力并不高,部分窮人甚至一天只能吃上兩頓飯,所以酒樓此時大概率沒什么人,這也是陳羽敢在大中午就來的原因。
跳下墻頭,按照姚懷海的說法找到角落里的那棵樹,陳羽在樹與院墻的夾角里找到了一撮松軟的土壤,用刀鞘刨開,露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