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得選，因為我要我媽活著。
“怎么的呀，不服氣啊？”我除了卑微咬牙還能做什么呢，只能打碎尊嚴吞進肚子里，丈母娘看見就非常不爽，說什么，“你跪一跪就有幾十萬，誰有你董方命好的呀，別身在福中不知福?！?p> 是，我！很！有！福！氣！
她們以為我只是曲了曲膝蓋這么簡單，殊不知我這是把自己的尊嚴放在她腳底下，任她踩踏。
忍著心酸，我沒吭一聲。
好在這時丈母娘電話響了，她沒再嘲諷我，對著電話里親切的喊了句小勇，這是我小舅子的昵稱，隨后她就讓我跟陶月月先去醫(yī)院。
去醫(yī)院的路上，陶月月那欲言又止你模樣，讓我想起當(dāng)年我們談戀愛的時候，那時，我總會忍不住親她一口，但現(xiàn)在我卻覺得很惡心。
沒錯。
非常的惡心。
到了醫(yī)院病房門口時，我紅了眼眶，我看見我媽瘦的脫相，瘦的像個失去生機的老枯木，我是我愛錯了人，才讓她跟我一起受罪。
沒有誰能明白我此刻的無助感，我看著我媽歪斜的嘴，就想她以前對我笑的時候，她一笑，我就特別心安，感覺做什么都有底氣，可現(xiàn)在…她永遠都笑不了，她會像個植物人一樣，一輩子躺在床上…
而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這讓我更恨那個女人。
“媽，兒子不孝啊！”我沖進病房一把跪在我媽床前，她看見我激動的渾身顫抖，嘴里嗚嗚個不?！?p> 我知道她想干嘛，她想摸摸我，叫我一聲兒子，可就是這么簡單的，她都做不到…
我父親站在一旁，抹起了眼淚，“老伴，兒子回來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媽回應(yīng)的還是嗚嗚，淚水布滿了她蠟黃的臉。
陶月月從頭到尾都在旁邊站著，但她什么都沒說，仿佛就是個陌生人，直到現(xiàn)在，她才裝模作樣的拿起紙巾想幫我媽擦眼淚。
我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她，“別用你的臟手碰我媽！”
“董方，你有意思嗎？媽馬上就要做手術(shù)了，情緒不能太激動?！?p> 她還會在乎我媽情緒能不能太激動？
我只覺得她曾經(jīng)所有的，包括現(xiàn)在的善良全他媽是偽裝出來的。
但我不能發(fā)作，我還有我媽。
我不能惹怒這個女人，萬一她后悔給我媽醫(yī)藥費怎么辦，所以我只能像狗一樣忍氣吞聲。
我委曲求全地跟著陶月月去了繳費處，就在我準備刷卡付錢的時候，丈母娘帶著小舅子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張嘴就問錢給沒給，見陶月月?lián)u頭，小舅子就罵罵咧咧地說，“這錢是我姐留給我結(jié)婚娶媳婦買房的，你一分錢都不能動?！?p> “……”
去你媽的買房娶媳婦。
真是人心如狗，淡薄如水。
當(dāng)年自己和陶月月結(jié)婚時，小舅子姐夫前姐夫后的跟著自己，那時候憨厚，聽話，自己覺得跟小舅子已經(jīng)是那種打不死的關(guān)系了，自己也很實在地處處偏袒自己小舅子，不說比自己的親弟弟還親也差不多了。
我真沒想到，他會這樣。
“小勇，我以前也沒少給你錢，這些年我也沒求過你什么事，這次算我求你?！?p> “就你給我那點逼錢你也好意思說？”
陶勇很不客氣，直接踹了我一腳。
我心直接碎了。
這些年多了不說，連通自己的岳父岳母，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萬是有的，結(jié)果換回來的卻是恩將仇報。
呵。
我想哭。
陶月月沖過來護我，“陶勇，你發(fā)什么瘋，董方再怎么說也是你姐夫，你怎么能動手？”
“姐，發(fā)瘋的是你吧？他媽那就是一條賤命，救不回來還好，救回來了那就是一個無底洞，而且他現(xiàn)在還是個勞改犯，這要是傳出去，不僅丟你的臉，更丟我們陶家的臉。”
丈母娘的聲音響起，
“你弟弟說的有道理，我們家畢竟是書香世家，有個勞改犯女婿…確實不行，而且我覺得前幾天你跟我說的那個沈總就很不錯，要不你們找個時間就離了吧？”
丈母娘說完陶月月心虛的看我一眼，隨后讓丈母娘不要胡說八道。
我知道，這不是胡說，這個沈總應(yīng)該就是陶月月出軌的對象吧？沒關(guān)系，真的沒什么關(guān)系。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我就一沒用的廢物，配不上你們陶家，更配……配不上陶月月。
呵呵。
我笑了笑，求著丈母娘，“媽，在家的時候你答應(yīng)過我，只要我跪下道歉，你們就會救我媽…”
結(jié)果丈母娘一聽，想都沒想直接說，“我當(dāng)時是說考慮，又沒說一定會?！彪S后，又打起一個新的算盤，“不過，這醫(yī)藥費差多少我依舊補多少，前提是你得答應(yīng)凈身出戶，跟我閨女離婚！”
離……婚？
我想過，當(dāng)知道我親愛的老婆出軌時，我就想狠狠抽她一耳光，然后告訴她我，不要她了！可……，當(dāng)這一刻似乎真的要發(fā)生時，我害怕了。
我，我真的不想離婚，那可是五年的點點滴滴啊。
陶月月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陶月月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怎么，你不是口口聲聲要離婚么，這會兒慫了？”
……
許久，我咬了咬牙。
“我簽?！?p> 當(dāng)我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陶月月慌了。
“方子，我不答應(yīng)，我不允許你跟我離婚。”
我心里一軟。
我不知道陶月月是什么心理，既然出軌了，為什么卻不同意離婚，難道她心里還有我？還是說，想保持關(guān)系嫌我被羞辱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