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瘋狗與鐵鏈
“你醒了?”
楊崇端著藥湯走到床邊,將藥湯遞了過去。
“你的傷很重,我本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卻沒想到你不過是睡一覺就恢復(fù)了不少狀態(tài),這是大夫給你開的藥,喝了應(yīng)該會好的更快一點?!?p> 李云明撐著坐起,接過藥湯一口飲下。
藥湯很苦,完全沒有美酒那般甘甜香醇。
“我昏睡了多久?是你救了我?”李云明問。
“沒多久,就從昨晚睡到現(xiàn)在天剛亮,聽先生說,昨天晚上你是來幫我的?”
李云明詫異的抬頭。
“先生?昨天先生也來了?”
“對,來了,不過很快又走了?!睏畛琰c頭說到。
“是嗎?”李云明苦笑一聲?!翱磥砬废壬挠侄嗔瞬簧侔?!”
顯然,他誤解了楊崇的話,以為昨晚是陳長生出手救下的他。
不過楊崇倒也沒有多加辯解。
在楊崇看來。
他是用的先生所傳的武功救的人,那李云明把恩情算到陳長生頭上也是無錯的。
“你現(xiàn)在的傷勢還很嚴重,就先躺著多休息一段時間,如果有什么需求的可以直接跟我說。”
收回盛放藥湯的小碗,楊崇再次叮囑了一句就要轉(zhuǎn)身離開,但馬上就又被李云明喊住了。
“你能幫我給我一個朋友傳個信嗎?就說我這兩天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p> “這個自然可以,不知你那個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對于李云明的請求楊崇毫不猶豫的就應(yīng)下。
“我那個朋友叫周陽,他就住在……”
李云明話未說完就被楊崇打斷。
“你那朋友叫周陽?”
楊崇皺眉問道。
“正是叫周陽!”
看楊崇臉色不太對的樣子,李云明頓時心中一緊,立刻追問道: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一早,官府便張貼出了一個叫周陽的通緝令,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那個朋友。”
“什么通緝令?”李云明有些焦急的問。
“說是前天晚上徐府滅門一案的真正兇手,而且昨晚還再次前往曾家欲要行兇,還抓了個正著,但卻拒捕不說,還將十多個衙役都打成重傷?!?p> “什么?這不可能!”
李云明驚詫的大呼一聲。
“徐府滅門一案的真兇是曾家二爺曾遠舟才對,而且昨晚他是應(yīng)我請求前去阻攔曾家二爺來這邊蹚渾水的,怎么可能突然變成了兇手了呢?”
“這樣的嗎?”
楊崇心中若有所思。
因為昨晚陳長生曾對他說,他們身上有著相似的氣息,所以對于李云明的話他倒是沒怎么懷疑。
那這樣一來的話,那昨晚李云明的這位朋友怕是被人算計了個正著。
將欲要起身的李云明一把按回去。
“這件事明顯有官方的勢力摻雜其中,如果你沒有認識什么官府的大人物的話,那還是讓我來吧,在這青平府,我的身份應(yīng)該還是有點用的?!?p> 李云明一愣,隨即便不再強撐。
因為正如楊崇的話所說,這件事如果沒有官方足夠影響力的人出手。
那他就只能使用一些見不得光的強硬手段才能幫到周陽。
而他還真不認識什么官府的人。
雖然不知道楊崇為什么會有信心擺平這件事,但他既然開口了,那想必也是有這一定把握的。
“多謝了!”
“既然他昨晚是為了幫我才被小人算計的,那我反過來幫他也是應(yīng)當之事?!?p> 楊崇搖頭說道:
“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我還是先過去看看情況吧。”
說著,楊崇便端著那個空了的小碗轉(zhuǎn)身離開。
……
另一邊。
周陽家的小院內(nèi)。
一堆新墳前,周陽已經(jīng)沉默著跪在那已經(jīng)好久了。
在那嶄新的木頭墓碑前一字排開幾顆鮮血淋漓的腦袋。
這些腦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臉上都殘留著扭曲的驚恐神色,似是在死前遇到了什么極為可怖的惡鬼一般。
忽然。
院外傳來一道粗獷的嗓音。
“就是這里了嗎?”
對于這道聲音周陽完全沒有在意的興趣,但接下來和這道聲音相互回應(yīng)的聲音卻叫他不得不在乎。
“就是這里了。”
是曾家二爺曾遠舟的聲音。
“別忘記了你答應(yīng)過我的東西?!?p> 一道如鐵塔般魁梧高大的身影粗暴的踹開院門邁步進來。
而身后的曾遠舟也緊隨其后跟了進來。
“這個自然?!?p> 魁梧高大的身影正是昨晚欲要搶奪奪命十三劍的那個壯漢。
不過現(xiàn)在的他和昨晚的形象卻是變化不少。
不但一只眼睛被紗布包裹了起來,就連一只耳朵也同樣被連根削去,可見那包裹著的紗布都滲出了些許的血跡。
赤露著的健碩上身更是同樣纏上了不少的紗布,看上去狀態(tài)很是不佳。
不過這也讓他身上的氣息變得越加的暴虐和兇殘。
這一晚上的時間,他成功的將鐵布衫練到了大成的境界。
但這卻并不能讓他已經(jīng)瞎掉的一只眼睛和被削去的耳朵重新長出來。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個目標來發(fā)泄內(nèi)心的怒火。
不過楊崇那邊他是不敢再去了。
只不過剛悟出武功一個晚上就有那般實力的他,誰知道再經(jīng)過一個晚上后,他的實力又會有多變態(tài)。
甚至要不是曾遠舟突然找到他,并且以嵩陽鐵劍的劍法為報酬,他現(xiàn)在怕是早就離開青山鎮(zhèn)不知道多遠外了。
“沒想到曾二爺連個小孩子都對付不了啊!”
壯漢輕蔑的看了眼依舊跪在那墓碑前的十五六歲白衣少年。
不過心里卻沒有一絲大意,因為昨晚的楊崇已經(jīng)給他牢牢的上了一課。
對于壯漢的譏諷曾遠舟臉色也多了些不自然。
“他的實力確實是比我來的要強上不少,而且他還很年輕,誰也不知道他的未來能走的那一步?!?p> 說著,曾遠舟又下意識的伸手在下顎一摸。
待摸了個空時才想起來自己留的美須在昨晚就被周陽削去了,頓時臉色又變的難看了幾分。
“不過,能將這么個未來可期的年輕人親手扼殺,那只是想想都叫人興奮??!”
曾遠舟那飽含惡意的目光落到了周陽的身上。
“昨晚說好了要送你一口上好的棺材的,你看我這不就送來了嗎?”
曾遠舟拍了拍手。
頓時后面便有兩個下人抬著一口棺材走進了院子。
“只是你怎么這么快就將你那慘死的老頭子埋了呢?”
曾遠舟似是苦惱的說著,隨即又眼前一亮,雙手一拍。
“有了,不如將你父親的尸體拉出來再埋一次怎么樣?再不濟你不也還有一個母親嗎?剛好也用的上。”
曾遠舟肆無忌憚的刺激著周陽的神經(jīng)。
憤怒雖然會讓一個人短暫的爆發(fā)出更強的力量,但也會讓人失去分寸和理智。
而且,他還是在提醒周陽,他隨時都有可能對他母親下手。
在曾遠舟看來,現(xiàn)在的周陽不亞于一只瘋狂了的野狗。
而他還活著的母親就是這只瘋狗脖子上套著的鐵鏈。
鐵鏈在,那瘋狗就沒辦法隨便的咬人。
而拿捏了瘋狗脖子上的鐵鏈之人卻隨時都可以在瘋狗身上砍下一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