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生辰之日竟然發(fā)生這樣不堪的事情,眾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宴席便就這么散了。穆氏跟在夏侯身邊,跟緊夏侯的腳步,問夏侯莊、洛兩人是不是必死無疑了。若莊貴妃死了,后宮之權(quán)會落到林妃手里還是會回到皇后手中。夏侯厲聲讓穆氏閉嘴,叮囑穆氏帶著女兒先回府,自己則向皇帝的南書房走去。楚帝一進南書房,砸了一屋子的東西,也未能消火。何公公嚇得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小初子沿著墻邊走到何公公身側(cè)耳語了兩句。何公公小心翼翼地走到楚帝身邊,輕聲道:“陛下,夏侯請見?!背郾菊f不見,思索了片刻,叫回剛準備回話的何公公,讓他請夏侯進來。
夏臨風踏進一片狼藉的南書房,驚愕了片刻,走到楚帝身邊拱手一禮。楚帝問他所為何事,若是為了剛剛之事,就讓他回去。夏侯下跪道:“老臣并不為任何人求情,只斗膽問陛下,若賜死莊貴妃娘娘,后宮之權(quán)交與誰手?”楚帝一聲:“放肆!”夏侯伏地,不再言語。楚帝沉默了片刻,側(cè)著頭問夏侯:“你是怎么想的?”夏侯直起身子,拱手道:“莊貴妃娘娘高貴端莊,絕不會做出不軌之事。洛清寒乃國相之子,身份也算貴重,卻從未聽聞和女子間的傳聞,又如何與久在深宮的莊貴妃娘娘有染呢?想同時扳倒洛、莊兩家的,會是什么動機?皇后娘娘身子不適,無力后宮之權(quán)。試想皇后和貴妃都不管后宮事,只怕前朝后宮都不得安寧。再者賜死貴妃娘娘和洛大人,定會讓洛、莊兩家離心,還請陛下以大局為重,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再行處置也無不可。”楚帝沒有說話,疲憊地抬抬手,讓夏侯退下。良久讓何公公傳旨,由皇城司統(tǒng)領(lǐng)周戎徹查貴妃受辱一案,莊貴妃褫奪封號,幽居冷宮,洛清寒暫押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林妃在宮里笑嘻嘻地抿了一口茶,對兒子肖云祺道:“哎,雖然你父皇不讓我跟著,但事情鬧成這樣,莊芷昔肯定是翻不了身了。事情由洛家而起,皇后雖沒有獲罪也必會受牽連,想來后宮之權(quán)非我莫屬了。我兒這一石二鳥之計甚得我心?!毙ぴ旗麟y掩笑意,舉著手中的茶碗道:“兒臣在此先恭賀母妃掌后宮大權(quán)?;始易钭⒅仡伱妫袢罩?,父皇在滿朝文武面前顏面掃地,父皇絕不會輕饒了莊、洛二人。”林妃冷哼了兩聲:“受了莊芷昔幾十年的冤枉氣,今兒真是痛快。她們不都笑話我粗鄙么,等我大權(quán)在握,一定要讓后宮里的人都嘗嘗被我踩在腳下的滋味。”
第二日楚帝的旨意曉瑜六宮,林妃的心中生出隱隱的不安。楚帝竟然沒有處死莊妍兒,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林妃猶豫了片刻,立刻讓人找來肖云祺商議。誰知回來的人回報,肖云祺出城了,怕是明日才能回來。林妃猜到兒子去了集仙樓,想把他從那里拉回來怕是不可能了,心里暗罵著不成器的東西,卻也沒有辦法。
宮門外跪了一夜的肖云睿和肖云辰,聽聞楚帝的圣旨不由都松了一口氣。二人在何公公的勸說下,踉踉蹌蹌地起身回府。肖云辰在流光的攙扶下,挪了兩步回頭問道:“何總管,父皇怎么會……”何公公嘆了一口氣道:“是夏侯,夏侯昨夜在眾臣走后又折回來找陛下。老奴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夏侯走后沒多久,陛下便下旨讓老奴今日傳旨。”肖云睿聞言頓了頓,沒有說話,扶著驚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