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辰皺眉看向流光道:“你是說,夏侯?”流光點(diǎn)頭,他們雖然和夏侯并無甚交情,甚至在莊貴妃這件事情上還欠夏侯的人情。但夏侯能在楚帝面前求情,保下莊芷昔和洛清寒,無論出于什么目的,都算幫了他。他就算不曾有求于夏侯,于情于理應(yīng)當(dāng)?shù)情T致謝。想到此處肖云辰立刻讓流光備馬,自己則往庫房走去。
夏侯在書房中處理軍務(wù),管家來報七殿下求見,夏侯遲疑了片刻,命管家?guī)巳セ◤d等候。夏侯見花廳的方幾上面擺滿了禮盒,道:“七殿下漏夜而來,還備了如此厚禮,所為何意?老夫和諸位殿下一直沒有交情,今日這般怕是不妥吧?”肖云辰見夏侯似要送客,急忙拱手道:“夏侯容稟,在下知道夏侯只忠于父皇,不敢奢求其他。只因夏侯出言救母妃于水火,云辰銘感五內(nèi)。今日云辰冒昧前來,并不想為難侯爺,只求侯爺能托人帶些過冬的物件去冷宮,好讓母妃熬過這個冬天?!毕暮畛聊艘粫?,問道:“今日七殿下為了盡孝讓老夫找軍中舊部,那明日其他殿下來找老夫,老夫應(yīng)是不應(yīng)?應(yīng)了,陛下會懷疑老夫的企圖;不應(yīng),老夫便自然被劃到七殿下一派。老夫只是臣子,老夫的任何決定都會牽扯到一家甚至全族,還請殿下體諒老夫的難處?!毙ぴ瞥皆趤碚蚁暮钪熬皖A(yù)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但他還是想試一試。肖云辰想到母妃在冷宮的處境,不由得要給夏侯跪下,被眼疾手快的夏侯出手?jǐn)r下。夏侯看著眼里噙著淚水,滿臉期待的肖云辰,咬牙道:“殿下切莫折煞老夫,老夫可受不起殿下這一禮?!毙ぴ瞥焦硪欢Y道:“這一拜不是皇子拜軍侯,而是一個兒子,請求長輩幫幫困境中的母親?!毕暮钗⑽@息了一聲,拱手道:“罷了,老夫看在殿下如此孝心的份上,破例一次。若日后老夫有難,還望殿下也能夠援手,成全一顆父親的心?!毙ぴ瞥缴钌罹狭艘还苷\懇地答應(yīng)了。
二人商議好相關(guān)事宜,幾近天明。肖云辰略帶愧意地拱了拱手,向夏侯告辭。夏臨風(fēng)叫住肖云辰道:“今后殿下若有事,請殿下往時會茶樓一聚。兩府之中耳目眾多,為了老夫,也為了殿下和娘娘。”肖云辰似了了心中的夙愿,心情也好了不少,爽快地道了謝。
林妃在延雪宮中等了兩日,才看到他那色令智昏的兒子。林妃氣哼哼地將宮里發(fā)生的事告訴肖云祺,并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肖云祺一聽驚訝地站起來,莫不是父皇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才沒有殺了莊、洛二人。林妃憤憤地道:“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將洛清伊一起算計進(jìn)去,若陛下日后懷疑我們,必將后宮之權(quán)交到她手里,她必定會為自己的弟弟洗刷冤屈?!毙ぴ旗餍睦镆舶档啦幻?,可目前只是他們的臆測而已,沒有證據(jù),楚帝也不能拿他們?nèi)绾巍5酆竺埠仙耠x二十多年,二人間的嫌隙絕不是一兩日就能解開的。想到這里,肖云祺緩緩舒了一口氣,囑咐林妃要沉住氣,不可自亂陣腳。林妃聽完兒子的話,心里也踏實了不少,交代了兒子保重身體之類話,又高高興興想法子討好楚帝去了。
洛相有苦難言,對著宰相夫人李氏發(fā)了好大的火,他嘴上怪李氏教子無方,輕易著了別人的道,實則是心疼洛清寒。洛清寒自小便比同齡聰慧,詩書騎射樣樣拔尖,入了朝堂后,也一心幫著洛相光耀門楣。洛相對這個獨(dú)子也是寵愛有加,就連重話都沒說過幾句。如今雖保得一條性命,可那牢獄之苦,豈是他這個錦衣玉食的貴公子所能承受的。至于女兒,他雖知道她的用心,可他還是惱她的。從前她做什么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可兩三日過去了,洛清伊居然一點(diǎn)動作都不曾有,好似沒有事情發(fā)生。洛相怎會不惱怒,他不能去找皇后發(fā)脾氣,只得將邪火撒在了夫人的身上。李氏如何不知道洛相的用意,他是拉不下臉來去求女兒,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好讓李氏去給女兒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