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眾人正集中在一起,剩余的幾名鏢師站在最外圍,銳利的眼神緊張的盯著大道旁其他地方。
簡空出了樹林后,幾名鏢師明顯更加緊張,兇悍的臉上皆蒙上了一層寒霜。
少年郎能夠囫圇的從野豬獠牙下逃生,想來林內(nèi)野豬已翻不出多大風浪,對于王鏢頭的身手,幾位鏢師很有信心,況且還有其他同伴配合,拿野豬授首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這少年郎是二人一同進入的樹林,如今只出來一位,想來另一人已遭遇不測。畢竟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怎能在兇猛的野豬口下逃生?這剛出長安城一天,就丟了一條人命,實在不是什么好兆頭,況且少年爹娘已經(jīng)付過了銀兩,這丟了飯碗事小,弄不好會惹上官司。
鏢師們各自想著心事,竟無人上前迎接。
人群中,早已等得焦急的司徒夫人看到簡空獨自出了樹林,心中立刻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當即就暈倒在司徒雄懷中。
“臻兒...”司徒雄扶著站立不住的夫人,眼眶一紅,嘴中喃喃道。
“老爺,夫人,公子他沒事?!焙喛找怀鰳淞?,就看到人群中滿臉焦急的司徒雄二人,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夫人直接暈倒在老爺懷中,忙沖上前去,將司徒臻安全的事說了出來。
“臻兒無事?夫人!臻兒無事?。 彼就叫勐勓孕闹幸幌?,顧不得掛在眼角得淚光,抱著夫人就晃起來,對著簡空繼續(xù)說道:“那他現(xiàn)在在何地,為何沒有隨你一起出來?”
“額...公子他現(xiàn)在不方便出來,他正在...正在看王鏢師他們與野豬搏斗?!焙喛者B忙說道。
“這個逆子!也不看看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閑心在那里看戲!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圍觀眾人誰也不曾想到,一路上溫文爾雅,剛才還好似柔弱無骨的司徒夫人此時竟說出如此話語,一副震驚我一整天的表情。
其實剛才司徒府人并沒有真正暈過去,只是一時間喘不上氣,簡空說司徒臻平安時,就沒什么大事了,只是受了點驚嚇,此刻被司徒雄一陣晃動,再加上簡空的補刀,立即就清醒了過來,再也顧不得女眷的儀態(tài),恨不得司徒臻立刻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好讓她暴打一頓。
就在這時,樹林中傳出一陣重物拖動的聲音,以及王鏢頭爽朗的說話聲:“這頭野豬著實是厲害,皮毛堅硬的砍不動,如果不是剛才老武頭那一箭射中了它的眼窩,黑燈瞎火的還真不好對付!”
“王鏢頭說笑了,這畜生伏誅都是大家的功勞,當然了,我的功勞也是不能埋沒的...待會把這畜生拆骨扒皮,架在火上那么一烤,配上城內(nèi)帶出的好酒,那就更好不過了...”
只見王鏢頭舉著火把,領(lǐng)著眾鏢師從樹林中魚貫而出,一頭深棕色皮毛的野獸被倒提著兩條后腿,身上刀痕密布,鮮紅的血液順著肚皮流在地上,而后被巨大的頭顱拖成一條長長的血痕。隨著野豬頭顱晃動的是一支深嵌在左眼中的箭羽,幾乎將整個野豬頭顱射個對穿。
野豬身后,滿身破布的司徒臻滿臉的興高采烈,仿佛剛才看到了了不得的大事,整個人還處在興奮之中。
看到人群中沖他擠眉弄眼的簡空,顧不得腰上的疼痛,越過前方的鏢師們,快步朝人群中走來。
“臻兒,王鏢師他們身手可好?”司徒夫人迎著司徒臻走上前去,順手將身旁的簡空拉到身后,一臉溫和的向著朝她跑來的司徒臻說道。
司徒臻未察覺到絲毫異樣,以為簡空出來后無法向眾人描述林中的戰(zhàn)況。娘親著急,只好親自問自己,好為眾人解惑。
“娘親,您不在場中,當時......”司徒臻當即繪聲繪色在司徒夫人面前講了起來。
“臻兒不急,來,娘親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你單獨給為娘講。”司徒夫人制止正要滔滔不絕的司徒臻,拉著他就朝人群外走去。
“哦,好的好的...”司徒臻不明所以,只覺著今日娘親有些怪異,怎么能只能講給娘親一個人聽,最起碼也應(yīng)該帶上老爹的嘛。不過被自己娘親拉著,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給娘親講完以后,回來再跟眾人講講當時林中的盛況。
“司徒,你撐?。 焙喛赵谌巳褐行÷曊f道。周邊人群也朝司徒臻露出你安好的表情。
“諸位,搭把手。”此時王鏢頭帶著幾人已來到眾人面前,指了指被放在地上的野豬朝眾人說道:“這野豬生的膘肥體壯,想來很有嚼勁,來幾個人幫忙把這野豬收拾一下,咱們晚上打打牙祭,也算是給諸位壓壓驚?!?p> “好說好說.....”
“鏢師們辛苦了......”
“......”
眾人七嘴八舌的應(yīng)著,紛紛圍在野豬身旁,南部瞻洲多民風彪悍,尤其是出門在外,無論男女皆攜有武器,用以防身之用。此時都拿了出來,幾位膽大的腳夫自告奮勇,舉著火把,結(jié)伴進入樹林撿拾生火用的木柴。王剛細心的讓兩名鏢師跟在身后,以防止突然再竄出什么東西來。
“小子,看見沒有,那一箭就是老頭子我射的,怎么樣,厲害吧,要不要改主意。跟我學幾年,保你成為救世的的大俠!”在林中和簡空交談過的鏢師再一次湊到簡空面前,正是剛才王剛說射得準的老武頭。
“沒興趣!箭射的準有什么用,不也還是個凡人,我要拜仙人為師,將來要與傳說中的齊天大圣站在一起,與天地同壽,同日月爭輝”簡空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再次拒絕老武頭的好意:“我說雖然老頭子你救了我,可我對你真的沒興趣,煩勞您老另尋高徒,出門左轉(zhuǎn),慢走不送!”
人群已經(jīng)散開,就連司徒雄都挽起袖子加入到宰殺野豬的行列中。
簡空正四下張望,尋找著司徒臻的身影,哪有空去理會這個滿嘴吹牛的老棒子。明天再跟隨隊伍行走幾天,他們就會與鏢師分開,轉(zhuǎn)頭進入豐都境內(nèi)。到時就再也不會看到這個老頭了,不留絲毫情面,直接拒絕老武頭。
“娘親,我錯了,下次子也不敢了!......”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還敢有下次!”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沒有下次了....”
“......”
馬車內(nèi),傳出司徒臻的哭嚎聲,聲音之凄慘,讓人聞之色變,聽之落淚。
“嘿!齊天大圣!怕是這世間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簡空一溜煙朝著馬車的方向跑去,老武頭卻是呆立在原地,在聽到簡空說出“齊天大圣”四字之時,猛然抬頭望天,身形一震,雙目射出兩束微不可見的寒光,整個人的氣勢都發(fā)生了改變,如同一尊戰(zhàn)天的神魔。
瞬間,老武頭低頭,眼中寒光消失無蹤,仿佛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朝著篝火走去。其他人都在忙著燒烤野豬的事,不曾有人注意到老武頭的變化。
夜,更黑了。
窗外夜景
我會一直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