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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歸五華

第二十一章 北海夜星辰,若水動漣漪

吾歸五華 人間刮油刀 3686 2024-06-07 20:14:07

  “醒了?”洛云馳披著墨色大氅,手提紅燈站在廊間,“晚膳已經(jīng)備好,若水殿主如不嫌棄,就與我等一起用飯吧。”

  清蒸魚,炒青菜,油爆大蝦,醋芹,醬牛肉,雞蛋羹,用料豐富,顏色俱佳,洛云馳帶來的廚子手藝真是不錯。自從他們得知了五華內(nèi)根本沒有不得食用葷腥的規(guī)矩,外殿的廚子們皆是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他們終于不用天天在那些素食里絞盡腦汁搞新花樣了,畢竟素齋吃來吃去也成不了龍肉,如何創(chuàng)新也終難讓這群公子哥小姐們在六個月里毫無怨言。

  主座一直空著,那本是洛云馳的位子,今日他卻選了一旁的席位,不言而喻是他將主席讓與了祁懷姜。

  祁懷姜沒有客氣,她也不是墨跡的性子,別人既然讓了,她也就坐了。

  “我聽七言說桑木殿最近培育出一株綠梅,”祁懷姜對早已入席坐下的祁落說道。

  手中夾菜的動作一頓,祁落一臉警惕:“你想干什么?”從小到大,桑木殿多少草藥被跟前這位霍霍了個干凈,在桑木殿只要一提祁懷姜,祁傲的名字,必是有草木要遭殃了。

  “沒什么,就是沒喝過綠梅泡的花茶?!?p>  祁落急了,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手里的筷子都要飛出去了:“你知道那株綠梅是我花了多久才育出的新品種嗎?”

  “嗯,我知道?!?p>  就是因為知道,才要去。祁懷姜夾了一塊魚肉,挑去魚刺送入口中,鮮美非常。祁懷姜的面色蒼白,她話語平靜的想祁落轉(zhuǎn)述著自己的挑釁之意。

  知道?知道你還要拿我的綠梅泡茶?為什么?。孔约鹤罱牡米锼??莫不就是在抱怨自己沒提前叫醒她?

  “祁懷姜!你不要欺人太甚!”

  祁懷姜抬眼看祁落氣急敗壞的模樣,好像還覺得這把柴燒得不夠,她又倒了點油:“我會喊上祁傲一道品鑒的?!?p>  如果是祁懷姜是桑木的噩夢,那再合上一個桑木的驚夢祁落,那綠梅想來定是保不住了。

  你還真是有仇必報祁懷姜啊。不就是自己玩樂了一個下午,沒有喊醒她,任著她在暖閣睡到了天黑嗎?真真是錙銖必較祁懷姜,天泣地哭若水主。

  驀地,祁懷姜甩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本沒什么血色的臉,迅速升起來兩坨紅暈。

  這一下倒是嚇得祁落再也顧不上什么綠梅紅梅,趕忙站起上去查看。

  “懷姜,你怎么了!祁懷姜,你可是從小上可拆房揭瓦,下可遁地炸山,縱是中毒僵死過去,都是一聲不吭的,你看臉都咳紅了,怎么回事???”

  這人啊,一著急便會語無倫次口不擇言,連場合都忘了,完全忘了還有其他人在場。祁落那一張嘴跟炮仗,因為擔憂,什么擔憂的話全部亂七八糟往外蹦。

  祁懷姜咳得更厲害了,一張臉憋得通紅。洛云馳本能伸過手給她順氣,但瞬間覺得不妥當,便倒了一杯水遞上。

  祁懷姜迅速接過,冷熱都沒試直接灌下去,再拿著空杯子遞出,意思還要第二杯。

  “這個伙夫來自川蜀,做什么菜都愛放點辣椒干入味?!逼顟呀肜镞€剩有一大塊辣椒干,洛云馳大約猜到是夾到辣椒導致誤食,“解辣需要牛乳,我讓人去給你倒?!?p>  因為著急,祁懷姜在接過洛云馳遞來的牛乳,不小心觸到了對方的指尖。但雙方都沒有任何表示,好似剛才什么都沒有。

  卻是一旁祁落的眼珠子瞪得像銅鈴,心中一驚不免替洛云馳捏了一把汗,祁落的心臟突突了兩下,洛云馳,洛大公子啊,若不是懷姜嗆到了,你剛才那根手指興許就這么沒了。

  祁姓女,名懷姜,年芳二十,庚辰五華若水殿殿主,主五行之水,生性冷僻孤傲,欲念淡薄,為人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縱觀天地,今得見有一活著的男子不小心觸到了她,對方卻毫發(fā)無傷,活見鬼都比這個容易。

  祁落不敢出聲,生怕懷姜突然反應過來了,扭頭就將洛云馳一掌拍死。

  “懷姜,我看你辣吃多了,待會肯定鬧肚子不舒服。我這就帶你回去,讓梵鋅煮點草藥。來來來,我扶你啊?!辈蝗莘终f,祁落連拉帶扶,又背又抗想把人帶走,就怕人當場反映過來了。

  祁懷姜一把拖過祁落的胳膊,一邊咳一邊沒好氣說道:“你給我閉嘴,坐回去?!?p>  鼻尖冒汗,舌頭像著了火,她端起牛乳咕咚咕咚往嘴里灌,這辣椒干看著不多,居然如此辛辣。

  為了解辣,祁懷姜頂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臭臉咕咚咕咚灌下了整整一大壺的牛乳。

  也不知曉有沒有成功解了辣,就見她又拿起筷子,繼續(xù)面無表情吃了起來,仿若剛才的雞飛狗跳都是別人的錯覺。

  見懷姜確實沒有意思要砍了洛云馳,祁落才安心坐了回去。她曾聽祁傲說起過水火兩位在山外游歷的一些經(jīng)驗。

  在山外的游歷期間,她們曾遇到過一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揚言說要娶祁傲為妻。

  也不知是那小子年輕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傲大美人實在紅顏禍水。那小子是祁傲走到哪,她跟到哪,任著怎么也趕也不肯不走,他甚至還專門找了媒婆。要去祁傲的住所提親,氣得祁傲欲要一刀砍了他,卻是被祁懷姜攔了下來。

  救他?那是不可能的。祁懷姜自然不會是什么大度之人,相反她二話沒說,就將那人綁了關(guān)了起來,每到午時她就用靈念之力開始折騰對方。

  祁懷姜使用極緩慢的速度,自那人肩膀到腰間為止割上三刀,晚上再幫其治愈。靈力所凝的刀片薄如蟬翼,吹毛斷發(fā),削人皮肉如削泥。再合上如同螞蟻爬的速度去割,疼痛在黑暗的山洞里被放大了數(shù)倍不止。

  每每到夜間,這個男子幾乎奄奄一息,祁懷姜又會使用靈力治愈他,待其第二日傷愈,她會再給上其三刀。

  如此反復,日日不休。

  那個男子也稱得上是個硬骨頭,直到第七日才求饒,第十五日罵天怨地,第十九日求死??善顟呀z毫不為之所動,如此反復折磨了他三月之久。

  只是言語的冒犯就會讓祁懷姜決不輕饒,更不要提她及其討厭與人的肢體接觸,從小到大,除了內(nèi)殿的人,任何人都不要想觸碰到她半分。

  今日這個洛云馳真是命大的很。

  見祁懷姜未有動作,祁落自然不會傻到主動提,免得提醒對方真想起來,扭頭一個揮刀斬皇子的大戲。

  所以無論是祁懷姜難得的好脾氣了一回,還是她睡懵了導致此刻腦子不太好使,結(jié)果平安無事就行。這一頓飯的后半程,雙方用得也算有驚無險,相安無事。

  飯后,大家各回各家,祁懷姜揉著肚子心滿意足帶著祁落回了內(nèi)殿。至于落云馳一眾則安心繼續(xù)在外殿中生活。

  “子謙,你今日的課業(yè)可有完成了?”

  如今的洛子謙是落了個被五華宮人著重看顧的處境,每日被耳提面命的教訓。即便如此,他的課業(yè)還是完成得七零八落,罰站罰抄罰跪,十八般的花樣都被使上了,也沒能改了洛子謙頑劣的習性。

  洛云馳無奈且頭疼,但身為大哥,自是要盯著他的進度。

  洛子謙偷開窗戶,一條腿已跨出,聽到屋外大哥的聲音,心不甘情不愿收回了那條已經(jīng)邁向自由的腿。

  他嘴里開始嘟嘟囔囔,這里的宮人就是瞧自己不順,成日的刁難自己,其他人一份作業(yè),自己偏有兩份。成日被挑對錯,說什么做什么都不對,授業(yè)的宮人甚至找上大哥來盯著自己。自己剛寫了一下午的論道,正想出去溜達一圈,就被逮個正著。

  “你可知昨日罰你抄書的八辭,乃是來自炎火殿。今日罰你課業(yè)的十七霜,隸屬若水殿?!甭逶岂Y算是捏準了,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三皇子,怕水懼火。一提什么水啊,火啊,即刻慫成沒爪子的貓。

  平素若與三公子說理,他能比誰都更有理,歪理一道道往外說,都不帶嘴巴停一下。若說打罰他,他亦是吃準了對方要么身份不夠,要么料定對方定會心疼自己下不去手。

  這十六年間,他活得是天王蓋地虎,野雞悶頭鉆,上天下海無所不能,從無敵手。

  雖說剛來來五華的時候,他也是處處吃癟,樣樣不順。但終究也沒什么人較了真的要收拾他。別看桑木主成日逗他,耍他。但洛子謙心里門兒清,知道對方根本不會拿他怎樣。

  但是祁懷姜與祁傲兩人不同,那是真正的冷血無情軟硬不吃。惹她們一丁點不快,說翻臉就翻臉,藏都不屑。自己兩次差點榮獲魂歸故里的機遇,都差半只腳就沒命了。

  洛子謙對兩人是談虎色變,只名字就可讓其聞風喪膽。

  “哥哥,子謙這就回去繼續(xù)抄?!甭遄又t從沒體驗過人生原是這般的風雪滄桑,苦澀心酸的東西,自己手都快抄斷了,可還是大半尚未完成。

  嘴里念念叨叨的不服,又只能乖乖認命。別人來此學習的,自己莫不是來五華渡劫的,“大哥,那日晚膳后再沒見過女魔頭來外殿,是不是以后也不來了?”

  “你很期待她們來?”洛云馳命人搬來了自己的書冊坐在一旁。

  洛三公子的蒜頭搖成了撥浪鼓,期待?自己莫不是活夠了嗎?

  胡不與走入房內(nèi)問道公子:“大公子,糕點是否還需繼續(xù)備下?”

  這幾日不單是若水主再沒來過,就連以往每日必報道的桑木主也沒再現(xiàn)身。之前每兩日就會讓桑木主帶上一盒點心回去,桑木主不來,自己與其他侍衛(wèi)已經(jīng)被迫連吃好幾天的點心了,他們一干護衛(wèi)都是大男人,實在不喜歡這些甜膩膩的東西,

  洛云馳對屬下說道:“那就暫時停下吧?!?p>  “是?!焙慌c退了出去,心中想著五華宮當真藏龍臥虎,人才濟濟。若水主真是個人物,公子都能想著給她安排送點心,上次若水主被辣椒嗆到,公子還吩咐下去以后菜肴都不用再放辣椒。

  不準放辣椒,蜀地出身的廚子一怒之下收拾好了包袱就出了山,臨走前還嚷著說不準川蜀地的廚子做菜放辣椒,與要其性命有何異。結(jié)果剛走到山門口,又被守衛(wèi)庚辰結(jié)界的軍隊給彈了回來。在入山大學六月之前結(jié)束前,五華有令傳給他們,既不準里面的人出來,也不準放外面的人進去,以防再有發(fā)生有人入侵內(nèi)殿的狀況。

  但不知怎得近幾日別說是若水主,就連以前每日必到的桑木主都沒出現(xiàn)。也不知是不是內(nèi)殿里頭出了什么事,可惜了他們也進不去。

  胡不與也曾試過跟五華宮的人打聽過,那個八辭不就是若水殿的人么,結(jié)果只收到對方一對大白眼,旁得其他一句沒問著。這群人也真是,主子們與她們殿主相處得這般和諧,這些宮人怎么還是這般態(tài)度生硬,真是半分面子都不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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