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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方士的那些年

第十七章 戰(zhàn)!

我做方士的那些年 三斤不醉 2808 2021-10-14 13:32:26

  想要在森林里和一只火貍賽跑,顯然是不切實(shí)際的,不過李澤有些特殊手段。

  視線鎖定對方,口中默念出一道咒語,緊接著,手中羅盤的磁針開始轉(zhuǎn)動了。

  這是他買的一塊風(fēng)水盤,其他的作用他用不到,也不會用,只是要這個結(jié)構(gòu)而已。

  要知道這類東西最早就是由巫造出來的。

  相傳上古時期,黃帝與蚩尤大戰(zhàn),蚩尤利用巫術(shù)制造了大霧,黃帝的軍隊(duì)被困在其中,無法辨別方向,于是命手下的巫造出了指南車,也稱司南車。

  按照巫覡篇中的說法,世間萬物都會散發(fā)磁場,且磁場都不一樣,只要利用磁盤,外加一道鏈接磁場的小咒語,就能在一定范圍內(nèi)實(shí)現(xiàn)追蹤。

  “別跑!”

  徐彬上氣不接下氣,主要剛吞下一塊烤豬肉,連水都沒喝,有點(diǎn)噎住了,手摸向腰間,拔出一個東西。

  火貍嚇沒嚇到不知道。

  倒是把跟在后面的郝昆侖嚇了一大跳。

  “槍?”

  通過這一天多的接觸,他其實(shí)也察覺到前面這兩個小伙子,身上有股不同的氣質(zhì),此刻終于明白了,原來徐老弟是警察。

  那……小李哥呢?

  會道法的警察?

  要不要這么犀利?

  “砰!”

  一聲巨響回蕩在山林間,徐彬開槍了。

  可惜沒中。

  上次殺那只鬼槍沒用,要不是戴了阿澤制的面具,他摸都摸不著,這次面對的是一只畜生,他可不想再帶那玩意兒貼身搏斗了。

  他問過阿澤,自己當(dāng)時的形象怎么樣,雖然阿澤說挺好的,但他總有點(diǎn)不信。

  醫(yī)院的地板都打開裂了,手上全是血口子,形象還能好?

  “砰!砰!砰!”

  徐彬又接連開了三槍,不是他槍法不行,只怪這貓科類動物速度太快了,反應(yīng)極為敏捷。

  “??!你可別逼我戴豹子頭!”

  身后的郝昆侖聽著納悶,啥是豹子頭?。?p>  “砰!砰!”

  又兩槍后,子彈打光了,連對方皮毛都沒碰到,徐彬氣得直齜牙。

  “阿澤,開槍?。 ?p>  李澤悶頭狂追,沒搭理他,在這樣的相互高速移動中,連氣息都無法平穩(wěn)下來,周圍又都是障礙物,能打中才怪。

  就是在影視劇里,這時一槍打出去能命中目標(biāo),那都能讓觀眾拍案喝彩了。

  火貍竄進(jìn)灌木中,徹底消失不見。

  李澤手持羅盤,帶著倆人依照磁針的指引追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dāng)他們?nèi)即蠛沽芾?,口干舌燥的時候,前面一顆大樹后面,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五月天,身上穿著皮草的男人。

  “我去,這東西還能化形啊!”

  手電的光線打在對面,別說徐彬,郝昆侖也是瞠目結(jié)舌。

  李澤皺眉,這方面《方道》中沒有記載,對方現(xiàn)在確實(shí)是個人形,不過皮膚是紅色的,沒有眉毛,臉上布滿火紅的絨毛,瞳孔中泛著綠芒。

  此刻狹長的眸子盯著他手中的羅盤,表情有些慍怒。

  “阿澤,不是說是個母的嗎?”

  李澤搖頭:“不奇怪,沒有這只雄的,母的也不會產(chǎn)卵。”

  他考慮過會遇到夫妻檔的可能。

  “你們,為什么要追我?”對面的雄火貍居然口吐人言。

  “我的個乖乖!”徐彬狂拍胸口,眼睛幾乎瞪成圓形。

  “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嗎?”李澤冷聲問,“還有一只呢?”

  雄火貍相對而言無關(guān)緊要,重點(diǎn)在于母火貍。

  “嘶!”雄火貍瞬間被激怒,張嘴呲牙,露出與人類不同的尖銳牙齒,發(fā)出兇厲的嘶嘶聲。

  李澤的手摸向腰間,徐彬的六發(fā)子彈打完了,他的還沒用。

  對付這種有形的孽畜,現(xiàn)在科技應(yīng)該更有效。

  眼見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這時,雄火貍背后的大樹后面,又走出一個人。

  他頓時急了,表情中滿是擔(dān)憂。

  對方拍了拍他,沖了他微微一笑。

  這是一個女人。

  懷里抱著孩子的女人。

  李澤怔了怔,對方這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的模樣,與人類何其相似?

  他們現(xiàn)在倒像極了電影里那些殺上門的惡人。

  他的視線,很容易被一個細(xì)節(jié)吸引,母火貍與雄火貍一樣,同樣穿著非常合身的皮草,那無疑就是他們的皮毛。

  可她的左腿上卻少了一塊,露出血紅色的肉,其上鮮血淋漓,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懷里的孩子是看不見的,身上裹著塊與她毛色一模一樣的軟皮。

  “這……”

  李澤的心好像一下被重錘擊中了。

  他突然有些明悟。

  為什么火貍小崽兒失去母火貍就無法存活。

  這只火貍小崽兒,應(yīng)該就是田家的那只,出生好些天了,似乎依然很脆弱,母火貍需要割下自己的皮毛,給它做為襁褓,這樣它才能活下來。

  這是,

  母愛。

  無與倫比的母愛。

  人類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都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可是他現(xiàn)在,卻在一只畜生身上見到了。

  此刻內(nèi)心的復(fù)雜情緒,根本無法用言語來闡述。

  “你們是什么人,能夠追蹤我的丈夫,一定不是一般人吧?”母火貍問。

  她的聲音很柔和,仿佛在和老友聊天,視線主要落在郝昆侖身上。

  李澤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情,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心軟:“我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們不能讓你活著離開?!?p>  母火貍不死,就意味著必然還會有幾個人類女人會生下怪物,若是她們或是她們的家人對那小崽兒做出些什么,還將承受母火貍的怒火。

  死的就是更多的人類。

  “看走眼了,我以為后面那位才是領(lǐng)頭的?!蹦富鹭偟Φ溃澳贻p人,說說你要?dú)⑽业睦碛?。?p>  “你自己難道想不通嗎?你將卵寄生在懷孕的人類女人身上,奪去她們的孩子,讓她們替你孕育孩子!”

  “這我知道。”

  母火貍收斂笑容,正色望著李澤:“可是,這就是我們火貍一族繁衍的方式呀?!?p>  李澤:“……”

  他一下愣住了。

  是啊,他從沒有去思考過這個問題。

  這就是火貍一族的繁衍方式啊。

  唯一的方式!

  如果母火貍不這樣做,就不會得到子嗣,如果世上有更多的火貍,整個族群都不這樣做,等待它們的,就將是種族的滅亡。

  這種繁衍后代的方式,不是它們選的,而是自然法則。

  “年輕人,我知道你認(rèn)為我們火貍是邪惡的,那你有想過嗎,既然同為動物,你們?nèi)祟悶榱松⒆?,殺雞宰羊給孕婦補(bǔ)充營養(yǎng),與我這種繁衍后代的行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李澤嘴唇翕合,一時無言以對。

  “我們已經(jīng)盡可能的,在回報替我們孕育孩子的人類女人了,只要她們不會傷害我們的孩子,我們是從心里感激她們的,所以在去接回孩子的時候,會剜下一塊心頭肉給她們吃,從此她們就能百病不沾,你能想象那種痛苦嗎?”

  李澤之前不能,僅憑《方道》中的兩段文字描述,根本沒什么感受,還以為火貍有什么特殊之處,但是現(xiàn)在,他明白了……

  并沒有。

  這塊心頭肉,就是硬生生剜下來了。

  難以想象那將何其的痛!

  他緘默不語,徐彬和郝昆侖已經(jīng)震驚到不行。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百病不沾!

  就說田豐他媳婦兒怎么有點(diǎn)容光煥發(fā)的意思吧!

  原來其中還有這件不為人知的事。

  這要讓那些惜命的富豪們知道,還不得派人滿世界搜捕、獵殺火貍???

  半晌后,李澤咬了咬牙:“但是……”

  “噢,我明白了。”

  母火貍將他打斷:“是因?yàn)槟銈兪侨?,你們主宰著這個世界,所以你們從心里覺得自己是優(yōu)越的,是萬物之靈,其他動物不過是附庸,甚至只配做食物,對嗎?”

  李澤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此刻心情極度復(fù)雜。

  對嗎?

  對啊。

  有多少人類不是這樣想的?

  我們會因?yàn)闅⒁恢浑u,宰一只羊,獵殺一只貍貓,而感到半分抱歉嗎?

  “好吧,你的表情告訴了我答案,既然這樣,那我無話可說?!?p>  母火貍面帶譏諷道:“只準(zhǔn)你們獵殺動物,卻不準(zhǔn)其他動物傷害你們一根汗毛,人類,多么霸道物種啊!

  “你們要活得滋潤。

  “而我們要的,不過是生存呀?!?p>  她說到這里,眼角有些濕潤,將懷中用軟皮包裹著的幼崽,輕緩放在地上。

  僅此而已。

  她很清楚,倘若她今晚無法活下來,那她的孩子終將死去,無論放在多么安全的地方。

  “來吧!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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