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亮?xí)r李澤回到家,如同往常一樣,做完晨曦吐納后,在床上躺了會兒,九點鐘又爬起來,很顯然昨晚是白忙活了。
在衛(wèi)生間洗漱時,他用冷水拍了拍臉,對著鏡子說:“林真栩,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讓李澤沒有想到的是,徐彬也很早醒了,一通電話打過來。
“阿澤,今天有場大戲啊,要不要去看看?”
李澤無語,他哪還有心情看戲,不過還是隨口問道:“啥戲?。俊?p> “《幻舞之城》?!?p> 李澤怔了怔,“張伶的幻舞舞團的表演?”
“對?;梦栉鑸F好久都沒排大戲了,張雪琪應(yīng)該就是為了籌備這場演出才死的,據(jù)說張伶也會壓軸出場……”
“去!”李澤立馬道。
“可是,沒票?!?p> “……那你說個屁?。 ?p> 徐彬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先問你一下嗎,你要想去,我再去搞嘛,黃牛票現(xiàn)在都炒到好幾萬了呢?!?p> “這么貴?”李澤皺眉。
“那是,晚上的演出,現(xiàn)在才搞票,不貴才怪。”
過去能不能蹲到張雪琪,或者說林真栩還不好說,如果蹲到了,還可以申請報銷,沒蹲到,估計就要自己掏腰包。
李澤不是徐彬,家底這么殷實,也愿意為藝術(shù)買單,他的那點工資,除了自己生活外,還要負擔(dān)小妹的學(xué)雜費和生活費。
他想了想,“你先搞?!?p> 這筆錢他打算賺出來,他雖然有自己的一套原則,但是也不是死腦筋,總不可能把小妹的伙食費填進去查案吧?
他做事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掛掉徐彬的電話后,他反手就打給了郝昆侖:“你上次不是說,手上有些搞不定的老客戶嗎,你今天把他們?nèi)ㄖ^來。”
郝昆侖大喜過望,小李哥這是終于開竅了嗎?
……
云德堂。
今兒個那叫一個熱鬧,不算很大的店里擠滿了人,連門口都是,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打量,猜測里面在干什么。
客戶基本都不是單獨來的,郝昆侖也不怕雜亂無章,按照先來后到的順序,給他們發(fā)了號碼紙。
叫號會診。
這些人全是生了些稀奇古怪的病,正常手段要不然治不好,要不然就很難治好。
店里的那張圓茶桌,現(xiàn)在擺在通往里屋的過道口,郝昆侖穿一身嶄新的灰色道袍,發(fā)髻理得一絲不亂,氣定神閑坐在后面。
如果不看臉的話,確實有幾分高人風(fēng)范。
至于李澤,自然是貓在里屋了,人多眼雜,他不太適合露面。
里屋就是個小房間,郝昆侖平時就住在這兒。
這些病人至少都見過一次,什么毛病郝昆侖心里也有數(shù),看看有沒有更嚴(yán)重后,再將具體情況反饋給李澤。
人們就很詫異呀,這郝道長怎么每看完一個人后,都要消失一會兒?
不過高人行事,他們也管不著,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誒,看,看,阿輝,你身上的斑消了!”
一名病人喝完符水后,滿身如同尸斑樣的東西,漸漸開始淡化,家屬們興奮不已。
病人自己也是激動到語無倫次。
“郝道長,你就是我親……不不,你就是活神仙啊,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周圍其他人一看,這么管用,一個個也是眼神亮得嚇人。
“道長這是法力大漲啊!”
“是啊,今天通知咱們過來,肯定是有把握的!”
“太好了!”
緊接著,又有幾名病人在喝完符水后,癥狀很快得到緩解。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驚為天人,有兩個備受病痛折磨的人,甚至倒頭就拜。
千恩萬謝。
中午的時候,有上午頑疾被治愈的病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樣,送來了幾面錦旗。
一書:道氣長存,濟世渡人。
一書:道法自然,妙手回春。
一書:慈悲救助,恩重如山。
一書:感恩道長,懸壺濟世。
郝昆侖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愈發(fā)顯得高深莫測。
下午三點。
云德堂關(guān)門。
里屋里,郝昆侖恭敬站在書桌旁,李澤癱在椅子上,渾身乏力。
“小李哥,幫你換杯新茶?”
“好?!?p> 郝昆侖拆開了有人剛送來答謝的極品龍井,這東西要換平時,他可就拿去兌了,但是給小李哥喝,不虧。
緩了好一陣兒,李澤才緩過勁兒來,法力消耗太大了。
“你沒宰客吧?”
“哪能啊。”郝昆侖正色道,“小李哥你都特地交代了,貧道提都沒提多少錢,他們看著給的?!?p> “又看著給?”李澤瞪眼。
“嘿嘿。”郝昆侖訕訕一笑,“也不多,不多。”
……
晚上七點三刻,李澤驅(qū)車來到亞隆大劇院。
“那你就在車上待著?”
郝昆侖也跟過來了,說是萬一蹲到對方,他也好搭把手。
對付火貍那種孽畜他是沒轍,但是對付鬼的話,用他的話說,還是有點經(jīng)驗的。
他自然進不去,沒票,就是有票也舍不得花這個錢。
“好,小李哥有事電話聯(lián)系?!?p> 李澤點點頭后,走向劇院大門,與等在這里的徐彬回合了。
劇院里燈火通明,演出還沒開始,西裝筆挺的人們正在陸續(xù)進場。
李澤倆人的座位很靠后,急趕急的,也淘不到什么好座位,他是一身休閑裝打扮,徐彬就不同了,穿著修身西裝,破鞋擦得锃亮,是真準(zhǔn)備過來看表演的。
“阿澤,你收著點,收著點。”
徐彬見他一坐下后,反手從背包里摸出一塊羅盤,小聲說道。
“你把手上的杯子扔了,我就收著點?!?p> “我……我?guī)П心闳悄懔???p> “你為什么要帶個粉紅色的杯子?咱倆誰丟人?”
徐彬:“……”
粉紅色它怎么就丟人了!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幻舞之城》,演出還有五分鐘正式開始?!鳖^頂傳來聲音。
還在入場的賓客們紛紛加快速度。
“我扔了,塞椅子底下了,你還不收著點?”徐彬有些不滿,推了李澤一把,發(fā)現(xiàn)他還是不動。
不要影響哥們兒的氣質(zhì)??!
正準(zhǔn)備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忽然頓?。骸罢O,指針為什么動了?”
“你說呢?”
徐彬順著李澤目不轉(zhuǎn)睛的視線望去,前方右側(cè)過道那邊,一個長發(fā)及腰,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正隨著人流一起入場,不是林真栩,又是誰?
還真來了!
或者說,鬼來了!
“怎么搞阿澤?”
李澤看了看周圍,已經(jīng)坐無缺席了,現(xiàn)場賓客至少上千人,這時如果和鬼魂杠上,難保不會傷及無辜。
“等。”
既然找到了,就不可能讓它再跑掉。
看這情形,它沒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跟個正常賓客一樣,顯然很在乎這場演出,演出結(jié)束之前,應(yīng)該不會鬧出什么亂子。
八點整,演出正式開始。
宏大的舞美瞬間吸引全場賓客的目光,就連徐彬也有點挪不開眼,唯有李澤,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過前面那一襲白衣。
“啪啪啪啪啪……”
每個節(jié)目結(jié)束,現(xiàn)場都是掌聲雷動,確實極為精彩,堪稱舞蹈界的頂級演出。
白衣女孩也是一樣,賣力鼓掌,臉上洋溢著開心和興奮的笑容。
舞臺上的演員它都認識,那是它的兄弟姐妹。
他們做到了,它真心替她們高興,觀眾的反應(yīng)就是最好的證明。
接近兩個小時的演出,依舊讓賓客們有種意猶未盡之感,好在最后還有一個壓軸節(jié)目。
“女士們先生們,即將上演的,是今晚的壓軸劇目,表演者是我們幻舞舞團的創(chuàng)始人,張伶女士……”
現(xiàn)場沸騰了,掌聲如同潮水般襲來,很多人今晚就是為張伶而來。
只有她的演出,才稱得上國寶級。
“嗯?”李澤的身體一下繃緊起來。
徐彬剛想問怎么了,余光已經(jīng)瞥到正在發(fā)生的一幕。
林真栩起來了,離開座位,穿過鋪就著紅毯的過道,白裙飄飄,長發(fā)飛揚。
在現(xiàn)場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一步一步,走向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