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感覺自己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一直向下……向下……似乎就將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永遠……
沉著沉著,她慕然發(fā)現(xiàn),前方出現(xiàn)了一絲光芒。那光不亮,但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卻無比刺眼。
她遵循著本能向著那光游去,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想去看看。
只是,游著游著,她的記憶也慢慢回來了,她想起了那場夢,她想起了,她死了。
她開始猶豫,她開始害怕,她甚至覺得死亡也沒什么不好。
突然,那光芒中伸出了一只手,一把將她撈起,將她拉進了那刺眼的光中。
她隱約間還聽見了一個清麗的女聲:“磨磨唧唧的……”
轉眼間,她就從無盡的黑暗身處于了無邊的光明之中。和光明一起到來的,還有那奔涌而上的疲倦感。姜墨又沉沉地睡去……
…………
“唔姆……”
姜墨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平平無奇的房頂,拂過耳畔的,是若有若無的清風。
她想起身,但卻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了。
“果然,又是一場夢嗎……”
“不是夢哦,”一個男人的聲音和著微風吹入她的雙耳,“不過你要是在說我之夢蝶與蝶之夢我的問題的話,那倒也可能是夢?!?p> 姜墨很想看看這個語氣輕佻與她開玩笑的男人是誰,但她無法控制自己轉頭。
還好這個男人十分善解人意,伴隨著輕快的腳步聲步入了她的視線。
“你醒啦?”
只見這個闖入她視線的男人,準確說是少年,五官標致,眉眼彎彎,雖稱不上迷倒萬千少女,但也能讓人眼前一亮。此時他正嘴角噙笑,低頭望著醒來的姜墨。
“怎么樣?餓了嗎?不過姚姐說你現(xiàn)在應該還動不了,如果要吃東西的話我可以喂你哦~”
姜墨沒有心思應付少年的輕佻,“我現(xiàn)在…是在哪?姚姐是誰?你…又是誰?我又是…怎么到這來的?”
“剛醒就這么多問題啊,別急,容我慢慢道來?!庇嗄臧崃藗€凳子坐到了姜墨床邊,“這里是玄城,姚姐呢,也就是姚遠,是咱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神醫(yī),你現(xiàn)在就在姚姐的醫(yī)館里。我是玄城這條街的主人,準確說呢是房子的主人,姚姐的這家醫(yī)館就是我來收租。而關于你是怎么來的這件事,半個月前我在城外田里撿到了你,當時你全身是血,傷得很重,我就把你帶到了姚姐的醫(yī)館里。然后,就是現(xiàn)在這樣了。”
“半個月嗎……也就是說,這一切都不是夢啊……”
“什么不是夢?”少年好奇地問道。
“不,沒什么?!标P于自己的經歷,姜墨顯然不愿多說,“這半個月里有發(fā)生什么嗎?有沒有人在找我?應該是…五個人?還有,和我一起的劍呢?一把白色的長劍。”
“找你的人嗎?倒是沒有遇見過,最近也沒聽說城里進了什么奇怪的人。那把劍我倒是有印象,在我屋子里放著,你要的話我現(xiàn)在給你取來?不過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怕是也用不了劍。怎么?這劍是你的家傳寶物?這么著急”
“不用取了,只要還在就好?!鄙倥粗矍暗奶旎ò?,“家傳寶物嗎……算是吧。”
“那也行,我會看好它的,直到你痊愈。”余年起身向屋外走去,“那我去把姚姐叫來,看看你的傷勢?!?p> 臨出門時,少年探頭回來笑著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不是夢哦?!?p> …
…………
須臾,一個女人的腳步近了。
“感覺怎么樣?”女人的身影進入她不能移動的視野,“你現(xiàn)在能動嗎?除了頭以外?!?p> 女人沒有廢話,直接開始為她搭脈,雖然她還沒有觸覺。想必她就是少年說的姚遠,姚姐了。
“不能,頭也動不了,只能看,說,聽?!?p> “這樣啊,”姚遠收回了手,“你當時傷得很重,能撿回一條命已是不易。不過你放心,再過幾天就會好些,你之前應該是個修行者吧?的虧你身子骨硬,才能撐過這一劫。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正?;顒恿?。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現(xiàn)在的你,只怕已經不是修行者了,你的修為......廢了。”
聽到這,姜墨閉上雙眼,嘗試感應體內的靈氣,結果當然是……空空如也。
“行了,以你的傷勢,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不要再奢求更多了。我醫(yī)過的修行者也是不少,像你這樣的傷還能活下來的,也是第一個?!?p> “萬幸…奢求…嗎?”姜墨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活著到底是不幸還是幸運呢……”
“好了好了,別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了,你現(xiàn)在的要務就是好好休息,”姚遠也起身離開,“我比較忙,這些天我會讓余年來照顧你的,哦對,余年就是剛剛那個男的。”
隨著關門聲響起,屋內又陷入了寂靜。
于是,姜墨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