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戲便好?!蔽抑涣滔逻@么一句話。
事實(shí)上,我并不知蘭貴人的死究竟是何故,可直覺告訴我一定會(huì)有人拿著蘭貴人之死做文章。
而接下來的事,也證明了我的猜測。
幾日后,有幾位昔日與蘭貴人交好的妃嬪站出來說蘭貴人是被唐常在害了。
甚至拿出了不少“鐵證”。
我瞬間回想起了唐常在與蘭貴人的恩怨——王答應(yīng)之死。
那樁事是很久之前的了,我依稀記得當(dāng)年慫恿推人的沈瑤晞與推人的蘭貴人都收到了懲罰,可獨(dú)獨(dú)唐常在獨(dú)善其身。
如今陛下似乎早已不想再管這些后宮紛爭,將所有都推給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假模假樣地派人調(diào)查,后將唐常在丟去了冷宮。
又過了一年,不知不覺我竟也已四十歲了,如今我可真是人老珠黃,再不復(fù)當(dāng)年模樣了。
臘月的天冷的嚇人,大雪紛飛。
“娘娘,太后娘娘薨逝了?!倍黝亾沃鴤愠易邅?,替我拂去了頭上零零散散的白色星點(diǎn)。
“太后娘娘?”我仔細(xì)回憶著,似乎這幾十年來太后從未參與過后宮紛爭,一直避世不出。
如今竟也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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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著雪白的孝衣,跪在金鑾殿前,仿若要與這雪白的天地融為一體,我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哭聲,狠狠一掐大腿外側(cè),愣是擠出了幾滴眼淚,而后假模假樣的哭嚎了起來。
晚上回到永善宮,我倒頭就睡,平日里德妃娘娘的架子早丟的一干二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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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我四十有四了,在一個(gè)月前,陛下病了,我去探望過,陛下就連轉(zhuǎn)個(gè)頭都極為困難,太醫(yī)喂藥也喂不進(jìn)多少,怕是快去了。
也許陛下知道自己的情況,便將權(quán)利悉數(shù)丟給了太子殿下,讓二皇子輔政,太子殿下如今二十有七,二皇子也早已封了康王,如今已二十有一,也已有了康王妃。
不過二位皇子的關(guān)系依舊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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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年過去,陛下的情況已不容樂觀,他連遺詔都已寫好。
這一年去的人可就有些多了。
熙嬪陶宛宛、陶答應(yīng),就連冷宮里的三位庶人都相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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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
康和五十三年,陛下駕崩,太子繼位,改年號(hào)康平,減稅三年。
康王輔佐帝王,地位水漲船高。
太子妃高氏,賢良淑德,即封為皇后。
新帝生母,原皇后吳氏,為孝賢太后。
康王生母,原德妃溫氏,為慎德太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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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gè)三年。
壽康宮。
“太妃娘娘?!背形嗯c恩顏一左一右攙扶著我,將我扶上座椅。
我如今已五十有二,兩鬢斑白,步履蹣跚,口齒也有些不清了。
“太妃娘娘,淑妃娘娘今兒又與德妃娘娘起了爭執(zhí)?!倍黝佭厼槲业共瑁叺?。
“哦?”我挑眉。
“您可要管?”恩顏問道。
“我才不管呢,這種糟心事兒,就丟給皇帝吧,若是皇帝不管,便喊高氏管,再不濟(jì)也還有太后娘娘呢?!蔽倚呛堑馈?p> “那……康王兩位側(cè)妃……”恩顏猶豫。
“怎么又是那倆孩子?”我不悅的皺了皺眉,“讓安樂看著辦吧。”
我起身,緩緩朝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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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和六年。
我五十有五了。
“這可如何是好!太妃娘娘的病可越來越嚴(yán)重了!”承梧急得不行。
我緩緩睜開眼,入眼是承梧與恩顏皆花白了的發(fā)。
許是年輕時(shí)害了太多人,如今遭了報(bào)應(yīng)吧,我夜夜都能夢見那些死去的宮妃,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我。
“咳咳咳……”我又是猛地一陣咳嗽,我的身子越發(fā)的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