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知府也沒有辦法,三方誰都不想要承擔責任。
但是,郭家的案子不但涉及到人命官司,還有鬼魂事件,錦衣衛(wèi)也牽涉其中。
現(xiàn)在誰都不敢出頭了。
看來還是要用老辦法。
想要避免互相推諉,雙方都下場,都有責任就行了。
于是,呂知府說:“館主,不如這樣,我現(xiàn)在就派人調(diào)查郭老爺以及管家死前接觸過的人。十方館則是追蹤神秘人的身份,如何?”
歸玉子點點頭:“這樣也好?!?p> 圖大人在一旁笑瞇瞇的看熱鬧。
于是幾人散去。
呂知府并沒有回府衙,而是去了北鎮(zhèn)撫司。
大楚的各個州府都設有鎮(zhèn)撫司,但是平日里都是暗中調(diào)查,收集訊息,很少干涉地方事務。
這次錦衣衛(wèi)出動,必然有大事發(fā)生。
沒想到,呂知府竟然在門口碰了一鼻子灰,連門都沒進去。
指揮使只是說,現(xiàn)在沅州府的錦衣衛(wèi)已經(jīng)被接管,具體來的是誰,沒有說,為了何事,也沒有說。
“大人,想必是因為那件事?!眳沃磉叺膸煚斨噶酥副边叀?p> 呂知府前不久收到來自北都的信。
言明,圣上因為有人私販沅砂一事非常生氣,肯定會派人來調(diào)查
讓他把握好機會,好好表現(xiàn)。
這次表現(xiàn)好了,曹閣老自然能夠借此機會,調(diào)他回北都。
呂知府也很感慨,終于離開這個地方了!
別看沅州的百姓們都愛戴他,稱他為‘呂青天’。
呂知府對此稱呼又愛又恨。
愛,是好名聲已經(jīng)傳到圣上耳朵里,他已經(jīng)在圣上心里掛上號了,很快會得到重用。
恨,是沅州百姓不懂得適可而止,竟然整了一個萬民請愿書,說百姓們離不開他,要他再留幾年。
圣上一看。
好!
民心不可違。
留吧!
于是呂知府在沅州待了三年。
然后又是三年……
……今年已經(jīng)是第十年了。
他怎么也等不來,圣上調(diào)他回北都的圣旨。
想必圣上都忘了他這么一個人。
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兒?。?p> 索性夫人通過家中關系,聯(lián)系上了曹閣老。
再加上本身呂知府的考評都年年優(yōu)秀,曹閣老也愿意手下這個徒弟,給自己爭光。
經(jīng)過曹閣老的運作,計劃今年就能回北都。
孫公公采選秀女,直奔呂府。等女兒被選中秀女后,曹閣老會順勢提醒圣上,呂知府調(diào)回北都的事情。
前世呂知府確實是這樣回去的,不過今生事情早已發(fā)生改變,恐怕沒那么順心了。
另一邊,程悠悠也覺得自己很不順心。
她向段商君提議,希望能夠參與調(diào)查,作為回報,會告訴他關于薛家的發(fā)現(xiàn)。
“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程家也是被懷疑的對象?!倍紊叹f,“你為什么又提起參與調(diào)查?”
“紫姑神失了元神,一定會找我來報仇,我一個人無法應對,需要去云城山找逍遙子前輩?!?p> “那你就你去吧,沒人攔著你。”段商君揮揮手。
“家族正在危難時刻,我怎么可能甩手離開?”程悠悠說,“段大人,有我配合你調(diào)查,一定會很快破案的。”
程悠悠自信的說:“占卜算卦,尋人役鬼,我統(tǒng)統(tǒng)都會。你想啊,派人出去找線索,哪有派鬼出去找線索快?”
段商君說:“鬼,不可靠。”
“鬼是死了的人。鬼如果不可靠,人也不可靠。”程悠悠討厭他呆板的處事風格。
“段大人,無論我們是從人那里,還是鬼那里得到消息,都需會再次驗證,不會妄下論斷,所以,沒有不可靠的線索,只有不可靠的調(diào)查者?!背逃朴普f。
段商君注視程悠悠良久,就在她以為沒希望的時候,他開口了。
“好。”
程悠悠驚訝的看著他。
段商君接著說:“不過,你必須聽命于我?!?p> “好!”隨后,程悠悠主動說起薛放的事情。
大部分事情,比如吳家兄弟是薛放手下,桂泉鎮(zhèn)因薛放管理不當,最終荒廢的事情,錦衣衛(wèi)基本上都已經(jīng)查清楚。
段商君微微皺眉。
薛放獵鬼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薛放在此地的所作所為,在他眼里不算什么,當了這么多年錦衣衛(wèi),比他更惡劣百倍的都有。
但是人鬼通殺的僅他一個。
“我知道了。今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倍紊叹f。
“我們下一步調(diào)查什么?”程悠悠非常著急。
“我會找你?!闭f完便登上馬車,親自送她回去。
回府后,程悠悠第一時間告訴父親。
程若瑾有些擔心女兒:“悠悠,調(diào)查沅砂的事情就交給父親吧。你去不方便。”
程悠悠知道父親在擔心什么,于是勸道:“放心吧,父親,段大人人很好?!?p> “你本來就有婚約在身,總是單獨與旁人出門,讓人知道了不好?!备赣H有些顧慮。
“清者自清。父親你說起婚約,女兒有個想法不得不說。”程悠悠認真起來。
“怎么了?”父親問。
“我想要解除婚約。”
“為什么?”
“因為他曾經(jīng)想要殺我?!背逃朴茻o法解釋自己穿越重生的事情,于是只說崔澤想要殺自己的事。
“什么?”父親嚇了一跳,“他為何要殺你?”
“他看出了我的不同,把我當成妖孽?!?p> “后來呢?”父親追問。
“后來,他就突然變了,不再威脅我?!?p> 父親糊涂了:“為何他當時見你昏迷不行,要堅持為你終身不娶?”
當時,崔澤說起失去摯愛,痛失愛人的表情非常真實,一點都不像騙人。
那種絕望,程若瑾也曾經(jīng)歷過,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也相信了崔澤。
現(xiàn)在聽了女兒說起崔澤的表現(xiàn)。
崔澤根本就是兩種態(tài)度,像是對待不同的兩個人一樣。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說?”
程悠悠不清楚崔澤為什么轉(zhuǎn)變,也不想了解崔澤的想法。
程若瑾見女兒一臉疲憊,于是說道:“與崔家婚約的事以后再說,你先去休息吧。”
次日,程悠悠在家里等著段商君的消息,不知道錦衣衛(wèi)現(xiàn)在調(diào)查到哪里了,需要自己做什么。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小林慌忙進了院子。
“小姐,不好了!”
程悠悠見平日里沉穩(wěn)的小林這樣,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著急,慢慢說,發(fā)生什么事了?”
“今早,有人將你修煉玄術(shù)的事情,告到錄部,說有違朝廷禁令!如今錄部的人正在來的路上?!?p> 小林說著就要帶程悠悠離開:“快!快走!老爺讓我?guī)汶x開!”
程悠悠站著不動,說:“我不走,我走了父親怎么辦?”
小林沒想到小姐竟然不肯走,站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程悠悠冷靜的問:“你知不知道,是誰將我懂得玄術(shù)的事情告到錄部?”
“是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