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墻壁由正中間向兩側分開來,房間外是一條寬高不過兩米的走廊,很長很長,目力窮盡林柿也沒能看見盡頭,雪白的燈光將走廊映得沒有一絲黑暗。
林柿被迫“行走”在其中,腦袋逐漸昏沉沉,眼皮上像是有千斤重,難以睜開,內心里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好奇心,林柿慢慢閉上眼,熟睡去。
似有數萬根鋼針在扎著自己的腦袋,林柿痛苦的抱著腦袋,“別扎了別扎了!”雙手用力的垂向大腿,林柿仰起頭,面目猙獰。
“唰”一瞬間的痛苦像是被林柿的一聲怒吼給震懾到,下一秒就像彗星劃過天際般很快就消失不再,沒有頭痛欲裂,更沒有針扎般的難受,林柿突然愣住,看著面前的自己。
沒有衣服,沒有頭發(fā),沒有皮膚,血紅一片的自己呆坐在實驗臺上,四周是布滿了玻璃鏡面,食指和四肢上布滿了插管,里面游走著淡綠色液體,眼睛無意識轉動,看向插管的另一端,一個球,黑的像是吸進了所有黑夜的黑,似乎黑夜都是在這兒進的貨。
“我這是怎么了?”,林柿喃喃,帶著哭腔,眼淚汪汪的,無助與絕望似是海洋將自己淹沒,“我想回去了,送我回去,送我回去好不好,我錯了……”林柿抬起手,看著腥紅的雙手,黏黏的不知名的濃稠液體遍布全身,五指分開,還能看見彼此的聯(lián)系,微微顫抖,只感覺身體表面巨大的瘙癢,不敢撓,不敢動。
沒有人搭理他,這個世界似乎都在和他作對,他一個人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
“咔咔”的聲音傳來,林柿痛苦轉過頭,看向那個球,插在球上的插管猛地脫落,球體迅速收縮,有原來籃球大小縮減至乒乓球大小,在縮減的同時也在緩慢的螺旋上升,就像蝸牛殼上的螺紋,一點一點的擴增。
沒有了插管內液體的輸送,林柿體表的插管也脫落開來,奇怪的是插管脫落的同時,原本腥紅的體表逐漸變得暗黃,原本不存在的皮膚竟是很快的生長。
在林柿不知道的實驗室,一個人瘋狂的扭動著身體,瞳孔怒睜,但看見自己變大的身體,怒氣也就變成了驚恐。
肚子脹起,四肢也圓滾滾像是巨大的火腿腸,十指指節(jié)已經看不清,只能知道哪里是手的位置,哪里是腳的位置,很快,原本看著瘦瘦弱弱的青年不過幾分鐘就看著像是上百斤的大胖子。
嘴角已經被肥肉嘟囔到了一起,嘴唇也是肥嘟嘟的,眼睛瞇成一條縫,艱難地看向大門的方向,男人痛苦的張開嘴,雖是已經盡了全力,但也不過張開鉛筆大小的寬度,
“臥洗膩噠也!”
實驗臺上,林柿看著已經上升到自己頭頂的小球,有些害怕的挪動身體到了墻角,但很快,林柿就睜大眼睛,表情驚恐的看著黑球又移動到了自己的頭頂,“這是認定我了是么?”,嘴角向下一咧,“是要干嘛,醍醐灌頂?!”
“嘭”一聲巨響,房間里的男人就這么炸裂開,像是巨大的氣球被扎破,碎片漫天飛舞。但奇怪的是,房間里沒有血跡,沒有血腥的一幕,甚而沒有一絲男人存在過的痕跡。
同一時間的試驗臺,林柿努力的扣著已經長出來的頭發(fā),竭力的想要在自己頭頂找到黑球的存在,但很無奈的放下手,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黑球已經進入自己頭頂的事實。
嘴角嘟囔,林柿趴在地上,無賴似的揮動四肢,“你開門你開門你開門吶,你有能耐抓起我有能耐囚禁我有能耐將那個小球放進我的身體你有能耐你出來呀,研究我算怎么回事,插我一身的管子算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頂我肚子我還沒算賬的!”
沒有任何的回應。
突然,林柿像是心有所感,爬起身看向右側,一個小小的黑洞出現,緊隨著是一個小小的腦袋,帶著好奇,“你干嘛呢?”
正是楊籽!
林柿只覺自己眼淚差點再次涌出,頗有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的感受,雖然這個臭小子欺負過自己,但耐不住對方也是自己這邊的人啊,“老鄉(xiāng)……”一聲長長的互換,林柿就要往前撲,想要抱住對方狠狠地給他來一口,但很快就僵住,動彈不得。
“你離我遠點。”皺著眉,小孩還是沒有探出身,只是伸手向林柿的方向虛擋了一下,那副嘴臉讓自己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