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陽的新生
遠處,五尊身影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仙風道骨的道祖,張陵
珠光寶氣的佛祖,釋迦
碧落宮術祖,易
百工院藝部總長,泥人張
妖祖,燭龍
“太感人了,我哭了?!?p> 易抹著袖子。
“哭個屁呀,再晚就來不及了?!?p> 憨聲憨氣的,這是燭龍。
“善哉,人間悲喜,紅塵障目,應作如是觀?!狈鹱骐p手合十。
“無量天尊,禿驢你給貧道我說人話?!崩系酪凰Ψ鲏m。
“誒,眾位不要吵了,我們還是干正事吧?!蹦笾蛔鹑讼?,泥人張出來打圓場。
眾人整理儀容,重新展露高人模樣。
易的手化為無數(shù)絲線。
輕攏慢捻,使命運產(chǎn)生了漣漪。
于這散亂的漣漪之中,攝出一光點兒。
“賦命格”
眼看那光點要飛走,老道一甩拂塵,背后陰陽魚旋轉(zhuǎn)。那光點化為一團混沌的霧氣。
“蘊道基”
那和尚稽首,指尖五色齊蘊,點入霧氣。瞬間,那霧氣沸騰起來,化為一個小人,模樣隱約和羅姨相似起來。
“七情六欲竅中藏?!?p> 泥人張拋出一尊小泥人,面色流汗。咬牙道:“后土為體?!?p> 燭龍手持不詳?shù)暮谏校坏秳濋_手掌,若鉛若琉璃的的鮮血揮灑,沁入泥人。
“圣血為引”
五個人齊聲頌到。
魂兮歸來!
灰霧小人注入泥塑,竟然化為一尊金烏。
朝著太陽飛去。
羅姨消逝的光點重新凝視起來,涌入那金烏。
金烏活了,一聲啼鳴,千里曉云為之消散。
直直沒入太陽。
隨后陷入了寂靜。
易奇怪的撓撓頭上的灰霧。
“恩?哪步驟錯了?”
“沒有吧?”
“不會真的功虧一簣吧!”
但在袖子里,
這樣的變化是四個人始料未及的。
張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關于無的天平上,羅姨的標尺瘋狂向現(xiàn)實滑去,卻還是卡在一線。
“以虛幻為引,塑造真實?”
“這是哪幾路神仙發(fā)功了?”
順水推舟,只一挑。
使羅姨象征著真實的稱盤翻落在地。
天平損毀,無的真實再次朦朧起來。
“無之真實,進度0?!?p> 強行推動,代價就是獻祭真實,回歸迷惘。
從此,自夢幻中而來的羅姨固化為了真實。
“咚。”
“咚,咚?!?p> 天上的太陽規(guī)律的收縮,舒張。
像極了,
胎動。
或者說,心跳。
所有人都看見了,游曳在太陽的烈焰中的金烏那搏動著的聲音。
五位復蘇了太陽意志的人點點頭。
其中燭龍看向易。
“補天要開始了么?”
“這不就是第一步嗎?”
“所以,你是想?”
“沒錯,只有太陽,沒有太陰,算什么天地?”
“那孩子可以么?”
燭龍不無擔憂的問道。
“你別看她只是一只兔子,但她可不是一只一般的兔子。”易擺擺手。
妖殿,某短長耳朵搗藥的兔耳娘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誰,誰在想我?”
“一定是胡蘿卜先生!”
隨手掏出一根洗的干干凈凈的胡蘿卜,小口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幸福的捂住小臉。
“果然,還是清甜的味道呢?!?p> 另外一邊
林家父女早就驚呆了。
看著搏動的太陽,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燃燒起來。
“她會醒來的,對么?”
林婉兒不顧刺痛,看著太陽。臉上重新拾起了微笑。
林父的臉上,顯露出一種源自于驚喜的呆滯。
像是發(fā)現(xiàn)掉在地上面包只有包裝紙沾了泥土。
失去,獲得,失去,然后又獲得。
在這如許的被命運戲弄的經(jīng)歷中。
林父,似乎摸到了什么莫名的東西。
這使他得以隱約觸摸到真我境界的大門。
而張帆知道,羅姨已經(jīng)從虛幻化為了真實。只需要一個契機,就可以醒來。
所以他看著林婉兒點點頭。
內(nèi)心里暗自道了一聲。
“一定?!?p> 這種隱約的自豪感,讓張帆莫名快樂起來。我,叫醒了太陽?
實在是。
有點意思。
但與此同時,不知名的詭域的極深處,黑暗之間,有一只通體漆黑看不出形狀的巨型詭異,橫臥著。怠惰的伸出長長的舌頭。
舌上生有二目,搜尋著黑暗中的殘留的光芒。然后一舔,把殘渣卷入莫名的巨口中,于是刺耳的咀嚼聲傳來。
令人牙酸。
忽然的,隨著那正地太陽的搏動擴散了。
舌上的眼睛,眨了眨。
它聞到了。
聞到了太陽的味道。
就像那些年一樣。
美味可口的太陽,就像海鹽橘子味的冰激凌,或者是柑橘熱飲。
那是它吃的最飽的一次。
它產(chǎn)生了一種饑餓的欲望。
于是爬了起來。
“嘰咕,嘰咕,魯?!?p> 這聲音含糊不清,像是海浪翻滾在洞穴里,像粘稠的漿糊的沸騰。
但它動不了。
四肢被綁縛在深入黑暗的巨型鎖鏈上,而它的頭上端坐著一尊人型生命。
人形睜眼了,純白的雙目,沒有瞳孔。
隨手拍了拍身下的巨型詭異。
安撫道:“還沒熟?!?p> 它不甘的扭動著,最后重新回歸寂靜。
與它同時感受到搏動的。
還有許許多多的身影。
他們或人,或詭異。
都因此躁動起來。
風雨,或許要來了。
反觀正地,自從太陽被正地的大人物復蘇之后,正地之間,流言漫天飛。
各種猜測數(shù)不勝數(shù)。
有人說是詭異入侵。
有人說是征地將開啟新的大動作進行擴張了。
張帆不是一個喜歡動腦子的人。
林家父女滿懷期待,開始了對太陽的守望。
而張帆選擇了直接發(fā)問。
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是弟子經(jīng)了。
那也沒什么必要藏著掖著。
至少遠距離給易打電話這事兒,張帆可以用上了。
看著內(nèi)庭里易春秋的牌位。
張帆舉起它。
“喂,在么師傅,我是小張呀!”
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誰在說話?誰在本尊腦子里說話,羅諸,你拿斧子去,把我腦袋切開看看?!?p> 張帆滿頭黑線。
什么牌子的神經(jīng)?。?p> 但為了真相,他還是發(fā)問了。
“師傅呀,我這邊這點事想要問你呀?!?p> “哦,好徒弟有問題了,速速講來?!?p> 張帆平和心情,張口問道。
“師傅,第一件事,太陽是不是你們搞的事情?”
“哦啊,哈哈哈哈,被你猜到了呀,是我還有幾個老不死的一塊搞的,為了復活老朋友嘛。”
“真的?”張帆質(zhì)疑。
“如假包換!”
“具體的,你回來百工院吧,我去和你說?!?p> 隨后,就不在應答了。
無可奈何,張帆只好暫時告別林家,返回百工院。
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趕了回去。
趕到時,已經(jīng)黑夜了。
卻得知易要好幾天才會到。
無可奈何,又得知老丑幾人帶著小弟子們?nèi)コ鞘虚g練戲去了。
只好回到自己宿舍。
開門,進屋,坐在椅子上,脫鞋,洗臉。準備睡覺。
“這一天天黑燈瞎火的,可真麻煩”
卻看見一女孩,穿著素紗睡衣,迷迷糊糊的睡在他床上。
兩只毛茸茸的耳朵被毛巾裹住。
纖長而皎潔的雙腿的從歪斜的被褥間伸出。
哈呼,哈呼,睡的正香。
而張帆,卻登時清醒了。
“我去,這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