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馬紅俊蘇醒
當天晚上，白沉香在窗口站了一夜，時不時地輕嘆一聲，像是有無數(shù)心事無法排解。
墻根旁邊，煌泰的視線好幾次都落到她的身上，讓她感覺到有些別扭，索性去火靈那邊和她坐在一起。
床上，小火已經(jīng)安然入睡，火靈守在旁邊，見白沉香過來，立刻起身。
“火靈，不用這么客氣，咱們是朋友，和胖子可不一樣?！?p> 提到馬紅俊，白沉香忍不住笑出聲來，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從神界歸來時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那時的他，滿臉紅光，眉飛色舞，走路都帶著一股子豪邁的架勢，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腳下。
他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高聲講述著在神界發(fā)生的事情，語氣中滿是自豪和炫耀。
雖然他那副嘚瑟樣子有些欠揍，但不可否認，他的歸來確實讓大家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即使波塞冬一早就告知唐三他們，馬紅俊并沒有死，但是直到親眼見到他出現(xiàn)在眼前時，他們才能真正安心。
想起以前和大家在一起的事情，白沉香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的笑聲輕盈而愉悅，如同一陣清風吹散了心頭的陰霾。
“現(xiàn)在想想，以前的日子還真是平淡得讓人難以想象。每天按部就班，日子一天天過去，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p> “主人之前的生活是這樣的嗎？”
火靈微微側(cè)頭，一雙眼睛中帶著探索的情緒，顯然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哪怕火靈的聲音很輕，但還是吵到了正在熟睡的小火。
他皺著眉頭翻了個身，連被子都給蹬下來了。
白沉香見狀，連忙起身，幫他重新蓋好被子，又拉著火靈輕手輕腳地離開，干脆去到別的地方說話。
看著小火的模樣，白沉香抿著嘴心中泛起酸澀。
雖然火神龍與火神分別十萬年后能夠重逢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而且這本就是馬紅俊的責任和義務，但她的心中卻始終有些難以釋懷。
十萬年...真的太久了。
她的視線依次掃過其他三個神魂，也許是心有所想，這次她與煌泰對視的時候，反倒是煌泰先轉(zhuǎn)移了視線。
十萬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東西，哪怕是魂獸，都能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化形為人了。
而這些神魂，早已不再是當初的火神龍。
他們有了各自不同的性格、經(jīng)歷和記憶，甚至可以說，他們已經(jīng)是完全不同的人了。
至少在白沉香心中是這樣想的，他們彼此是獨立的個體，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是不是會為了重新融合，而徹底消失呢？
這樣的結(jié)局，會不會有些殘忍？
“沉香，你在想什么?”
火靈的聲音十分輕柔，將白沉香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了現(xiàn)實。
果然，人在沒事做的時候就是愛胡思亂想。
白沉香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從沉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沒什么，我想著要不要給你們講講我們之間的故事，也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聽。”
史萊克七怪的故事在唐三他們的口中，白沉香聽了很多，雖說不能算是事無巨細，但是一些重大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今晚本來就折騰了好一會兒，挑幾件事情講講，估計就到第二天了。
“當然愿意了！”
火靈的眼神都閃爍著光亮，聽到白沉香愿意給他們講主人的故事，神魂們都很激動。
小龍和煌泰紛紛湊了過來，幾人圍在一起聚精會神地聽著。
要不是房間里還有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倒真像是夜晚的篝火晚會。
白沉香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
畢竟史萊克七怪早期的故事并不是她親身經(jīng)歷的，她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講述，盡量還原那些她曾聽過的細節(jié)。
后來在介紹完史萊克七怪戰(zhàn)勝了武魂殿的黃金一代贏得全大陸高級魂師精英大賽的冠軍后，白沉香干脆就把時間線推移到前往海神島歷練了。
在講述這部分故事的時候，她的語氣就自信很多了，畢竟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還算是有發(fā)言權(quán)。
白沉香本以為只是簡單地介紹一番，卻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投入。
海神島的那段經(jīng)歷，不僅是她和史萊克七怪友情的升華，更是對她自身的磨煉和成長。
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段回憶，都仿佛刻在了她的骨子里，讓她在講述時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火靈在旁邊看的清楚，白沉香越講越投入，好幾次都能借著月光看到她眼眶中泛起的淚花。
直到月落日升，陽光打在眾人的身上，白沉香也只堪堪把第四考鯊鯨之戰(zhàn)講完。
她的聲音略顯疲憊，但眼中卻依舊閃爍著光芒。
那些回憶，早已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褪色。
“香香講的真好，我之前怎么沒有發(fā)覺你這么會講故事啊?！?p>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在房間中回響起來，手臂撐在身側(cè)，馬紅俊緩緩起身，視線穿過火靈和煌泰，直直地落在白沉香身上。
“你醒了...”
白沉香的聲音微微顫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心跳驟然加快，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
她呆呆地看著床上沖自己微笑的馬紅俊，眼中閃過無數(shù)種復雜的情緒，卻又被唯一的一種感情掩蓋。
“你真的醒了！”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白沉香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沖了過去，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馬紅俊，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馬紅俊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愣，但很快，他就抬起手，環(huán)住了她的背。
“傻瓜，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p> 白沉香卻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抱得更緊了，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要是再不醒，我，我...”
馬紅俊感受到白沉香的擁抱愈發(fā)用力，仿佛要將自己融入到身體里。
她的聲音哽咽，話語未盡，卻已讓馬紅俊明白了她內(nèi)心的全部情感。
馬紅俊正想再說些什么，突然，他的腹部傳來一陣響亮的“咕?！甭?，打破了房間內(nèi)原本溫馨的氣氛。
他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有沒有吃的啊，我這肚子還真不給面子。”
他訕訕地笑了笑，聲音中帶著幾分窘迫。
白沉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弄得一怔，隨即忍不住笑了出來。
眼中的淚水還未完全干涸，但此刻的笑容卻如陽光般燦爛。
她輕輕推了推馬紅俊的肩膀，話語里有些嗔怪，但是眼底心里卻是一片溫柔。
“香香，你就別哭了。我才醒過來，你難道要讓我一邊餓著，一邊安慰你嗎？再說了，他們還看著呢?！?p> 馬紅俊抬手指了一下身后站成一排的神魂們。
白沉香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連忙低下頭，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小聲嘟囔著，“誰哭了？我才沒有?！?p> 馬紅俊見她這副模樣，臉上的笑更深了。
他捧著白沉香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好好好，你沒哭，是我看錯了?！?p> 白沉香的臉更紅了，連耳根都染上了一抹緋色。
她低下頭，不敢去看眼前的愛人，更不敢回頭看煌泰他們的表情。
“知道了，我這就去給你找點吃的。你好好躺著，別亂動?！?p> 馬紅俊看著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靠在床頭，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雖然不清楚為什么幾個神魂都從流火中跑了出來，但是想也能想到一定是和神力暴走有關(guān)。
不過，現(xiàn)在他剛醒，說實話，他一點也不想回憶當時的情況。
那些記憶太過混亂和痛苦，一旦觸及，恐怕就會將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思緒再次攪得一團糟，所以他寧愿暫時將它們拋在腦后，就當是給自己留一片喘息的空間。
“你們也辛苦了，要不一起吃點東西？”
“主人您說笑了，我們是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的。”
“是啊，你們并不是真正的人類。”
馬紅俊的語氣意有所指，但是面上卻仍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好像方才那句話根本就是隨口一說。
看了一眼隔壁床上的朱竹清，馬紅俊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
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二人在火焰中的對視，那種感覺實在是令他無法忘懷。
“看來竹清的神力已經(jīng)完全透支了?！?p> 馬紅俊喃喃開口，雙手無力地攤在身側(cè)。
放到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為朱竹清輸入神力，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掌心之中隱隱有火焰在跳動，可是現(xiàn)在他自己都不確定，這到底屬于哪一位神祇的力量。
“如果是三哥，應該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吧。”
馬紅俊有些泄氣地收回視線，心中滿是羨慕。
可是唐三本就是絕無僅有的。
他是有史以來第一位雙神一體的存在，海神與修羅神的力量都十分強大，但是卻能和諧共存于他的體內(nèi)。
一方面是得益于他的雙生武魂，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小舞在成為森林神之前和他共同分擔了一部分修羅神的神力。
直到小舞接受了森林神的傳承，在薩提爾的幫助下，唐三才完完全全的獨立承擔起兩個神位。
自己的十首火鳳凰武魂雖然也徹底變?yōu)檎嬲镍P凰，可是與鳳凰之神卻始終是不同的。
按道理來說，鳳凰之神是二級神祇，實力是遠不如火神的。
可問題就在于他的體內(nèi)不止承載著菲尼克斯的神力，還充斥著流火的力量。
馬紅俊肩負著整個鳳凰一族的復興重任。
這份重任，就像是一座巍峨如山的重擔，壓在他的肩頭，讓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也正因為這種種原因，馬紅俊平日里使用的，不管是魂力還是神力，其實絕大部分都屬于鳳凰火焰，這也在無形中打破了他體內(nèi)本就微妙的神力平衡。
“主人，您在想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嗎？”
看著馬紅俊緊緊皺起的眉頭，小火蹦跳著湊到他的身邊，猶豫了一下，最終只是輕輕拽了拽馬紅俊的衣袖。
“我沒事，你別擔心，倒是你們幾個，沒受傷吧？”
馬紅俊摸了摸小火的頭頂，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從他醒來之后，他就有預感是出了什么問題。
方才不著痕跡地查探就已經(jīng)感覺到流火和以前似有不同。
“我們辦事不力，致使您和月神大人受傷，請主人責罰！”
火靈和煌泰撲通一聲跪下，把馬紅俊和小火都嚇了一跳。
小火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到底也是當初出謀劃策的其中一人，也學著他們的樣子，直接跪在馬紅俊的床邊。
至于小龍，它本就是一條蛇，跪著和站著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是一樣的。
“你們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然而，火靈和煌泰卻固執(zhí)地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火靈的聲音中滿是自責，“主人，如果不是我們亂出主意，您也不會陷入危險，月神大人也不會為了救您而昏迷不醒。我們實在無顏面對您?！?p> 煌泰也低著頭附和，“主人，請您責罰我們吧，這是我們應得的?！?p> “你們快都起來吧，你們雖然喊我主人，但是我心里卻把你們當朋友的。你們不要以為我還沒有完全恢復就把我當個病人了?！?p> 馬紅俊的聲音故作嚴厲，干脆直接掀開被子準備親自將他們扶起來，卻被一團柔軟的東西直接撞在了額頭上。
“主人，你要好好休息才對?！?p> 小龍掉在馬紅俊的懷里，一雙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話是這樣說，但是語氣里卻是不容拒絕的嚴肅，好像只要馬紅俊再亂動的話，它會毫不猶豫地再撞他一次。
馬紅俊被小龍這一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額頭上還殘留著那團柔軟觸感的余溫。
“你這家伙，倒是學會管起我來了?！?p> 小龍甩了甩尾巴，語氣依舊嚴肅，“主人，您現(xiàn)在需要休息。流火的力量不穩(wěn)定，您的身體也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再逞強了?！?p> 馬紅俊嘆了口氣，目光掃過依舊跪在地上的火靈和煌泰。
“這話你得和他們說，只要他們不起來，我就不躺下。其實，這件事不能全怪你們，是我自己的問題?！?p> 先前是他太激動得意了，從來沒有想過兩種神力同時存在，會造成怎樣的問題。
“我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這種自負，才是我陷入危險的根本原因，你們就不要自責了，再說了，當時你們也只是出了個主意，最后決定嘗試的人是我，說來說去，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啊，所以我們就互相原諒吧?！?p> 聽見馬紅俊這樣說，火靈和煌泰也不好再說什么。
二人默默起身，低著頭站在一旁。
“暫時你們是回不去流火了，就先待在這里吧，哎，希望戴老大和三哥那邊進展順利?！?p> 屋外，帶著食物回來的白沉香不知道聽了多久，連千仞雪在她身后出現(xiàn)都沒有察覺。
“怎么不進去呢？我聽他們說馬紅俊已經(jīng)醒了，過來看看他?！?p> 白沉香搖著頭沖著千仞雪笑了笑，“胖子他們在里面說話呢，我貿(mào)然進去不太合適?！?p> 千仞雪聞言，眉頭輕佻，目光透過門縫瞥了屋內(nèi)一眼，果然還有幾個人影。
“他們就是你提到過的火神龍的其他神魂嗎？”
白沉香點點頭。
在這段日子以來，千仞雪不管多忙，都會每天過來查看他們的情況，還會定期為朱竹清輸送神力，簡直可以說是救命的恩情。
白沉香和千仞雪長時間的在一起相處，總要找些話題來聊，那么引起這一場軒然大波的前因就是不得不提到的。
也正因為如此，千仞雪才知道，火神龍的神魂已經(jīng)收集到了七分之四。
“既然如此，我就先不進去了，等晚上我再來看看朱竹清?！?p> 千仞雪正打算離開，卻被白沉香直接拉住，“一起進去吧，胖子也該好好感謝你?！?p> 不等千仞雪拒絕，白沉香已經(jīng)推開了房門，拉著她徑直走了進去，屋內(nèi)的幾人立刻看了過來。
馬紅俊正坐在床邊，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顯然已經(jīng)好了許多。
小火和其他幾個神魂站在一旁，見到她們進來，立刻恭敬地讓出了位置。
不管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馬紅俊做足了面子的。
“千仞雪，你也過來了，這段時間真是太麻煩你了?！?p> 馬紅俊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千仞雪抬手制止了。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你就好好休息就得了?！?p> 她的目光落在馬紅俊身上，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之間？”
馬紅俊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千仞雪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些什么。
他從未想過會從千仞雪的嘴里聽到這樣的話，畢竟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難用簡單的話語描述清楚。
從一開始的死敵，到后來的微妙合作，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馬紅俊心中對于這段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是充滿了復雜與矛盾的。
千仞雪曾經(jīng)是那個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武魂殿少主，而他則是史萊克七怪中的一員。
雙方立場對立，甚至還曾多次想要拼個你死我活。
即便后來因為共同的敵人而暫時聯(lián)手，他們之間的信任也始終帶著一絲裂痕。
然而，此刻的千仞雪卻用一句“我們之間”將這段復雜的關(guān)系輕描淡寫地帶過。
馬紅俊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千仞雪會主動說這些。
他必須承認，這是他醒來之后，聽到的最震撼的話語。
馬紅俊的目光隨即轉(zhuǎn)向了站在千仞雪身后的白沉香。
她正低頭整理著桌上的食物，神情專注而平靜，仿佛對剛才的對話毫不在意，然而，馬紅俊卻從她的姿態(tài)中感受到了一種默契。
很顯然，在這段時間里，白沉香和千仞雪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改善，甚至可以說是相處得十分融洽。
想到這里，馬紅俊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感慨。
他回想起過去的種種，那些生死相搏的瞬間，那些彼此猜忌的時刻，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遙遠而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
他知道，千仞雪的改變并非偶然，而是經(jīng)歷了長久的磨礪與抉擇。
而他自己乃至史萊克七怪的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在這段旅程中逐漸成長，逐漸放下了曾經(jīng)的偏見與敵意呢？
“我們之間…”馬紅俊低聲重復了一遍這句話，嘴角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既然我們都這么熟悉了，那皇宮的修繕費可不可以就免了吧。”
這句話一出口，屋內(nèi)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千仞雪原本平靜的神情微微一滯，顯然沒有料到馬紅俊會突然提到這個話題。
她的眉頭一挑，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
手上忙個不停的白沉香也忍不住抿了抿嘴，眼中閃過笑意，顯然對馬紅俊的這種“無賴”行為早已習以為常。
馬紅俊見千仞雪沒有立刻拒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攤了攤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無辜，“你也知道，我和戴老大、三哥、小奧他們可不一樣，我窮得很?；蕦m修繕費可不是小數(shù)目，我這小身板可扛不住?！?p> 他的語氣雖然帶著玩笑的意味，但話里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他是肯定出不起這筆錢的。
馬紅俊向來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尤其是在錢財方面，從不掩飾自己的拮據(jù)，也無法掩飾。
雖然他也是史萊克七怪之一，但比起戴沐白的皇室背景、唐三的宗門底蘊以及奧斯卡的老婆外掛，他的確算得上是窮得叮當響。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朱竹清答應我了，這次的費用由你們史萊克七怪承擔，她可不會像你一樣?！?p>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朱竹清的信譽可比馬紅俊要強上太多了。
千仞雪的目光望向旁邊的朱竹清，她能夠感覺到對方體內(nèi)正有一股強大的神力在緩緩升騰，尤其是在靠近馬紅俊的這一側(cè)，神力聚集得格外濃郁。
果然不愧是火神啊，千仞雪在心中這樣想著。
雖然太陽真火和太陰真火都不屬于火神的掌控范疇，但只要靠近馬紅俊，神力仍舊會不受控制地被牽引，連千仞雪也不能避免。
這種變化，哪怕很微小，卻足以令她震驚。
千仞雪的目光從朱竹清身上移開，轉(zhuǎn)而看向馬紅俊，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雖然當時的情況有些慘烈，你還昏迷了這么久，但是看起來你并沒有什么大礙?！?p> 馬紅俊卻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只當是在夸贊自己。
“嘿嘿，那當然了，我可是馬紅俊啊！這點小傷算什么，再重的傷我也能扛得住！”
“你這家伙，又在自吹自擂了?！?p> 白沉香笑著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她的語氣中帶著調(diào)侃，但眼神卻滿是溫柔。
“快嘗嘗吧，這可是宮中的御廚特意為你做的。千仞雪還拿出了好多珍稀藥材，說是對你的恢復有幫助。”
“哇，好香??！不愧是宮里的御廚，手藝就是不一樣！”
他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臉上立刻露出了滿足的表情，“嗯！真的好吃，香香，你也嘗嘗，還有小火，你們都吃一點吧?！?p> 白沉香笑著搖了搖頭，“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就好好享用吧?！?p> 馬紅俊喝了大半碗，似是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了幾分難受的神色。
“香香，這粥真好喝，只是我胳膊沉得厲害，有些抬不起來了，要不你喂我吧？”
白沉香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由得一陣無奈。
她太了解馬紅俊了，這種胳膊抬不起來的借口，顯然是他慣用的手段。
然而，盡管心中明白他的小心思，白沉香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她想著，萬一他真的不舒服呢？萬一他真的需要幫助呢？
想到這兒，她還是選擇繳械投降，順從地接過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粥，送到馬紅俊嘴邊。
又坐了一會兒，千仞雪實在是沒眼看馬紅俊向白沉香各種撒嬌求關(guān)注的模樣了，她咳嗽了一聲就起身打算離開了。
“我送你?！?p> 白沉香放下碗，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門口。
哪怕是這個時候，馬紅俊還不忘在身后喊著，歡迎千仞雪帶著好吃的再來看他。
“不用理他，他就是這個樣子?！?p> 白沉香沒好氣地瞅了馬紅俊一眼，屋內(nèi)立刻安靜下來。
“我剛才察覺到朱竹清的神力正在逐漸恢復，今晚我就先不過來了，若是出了什么問題，你再喊我吧?！?p> 千仞雪頓了頓，拉著白沉香又向外挪了一小步。
“另外，隔壁的房間我已經(jīng)命人收拾出來了，那幾個神魂如果暫時回不去的話，讓他們住在隔壁也可以。”
白沉香沒有想到千仞雪這么細心，悄無聲息間早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感謝的話似乎已經(jīng)顯得多余。
千仞雪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搖了搖頭，“感謝的話，我不想再聽了。”
她沖著白沉香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柔和的光芒，隨后揮了揮手，轉(zhuǎn)身消失在了走廊的轉(zhuǎn)角處。
“香香，你怎么還不回來？粥都快涼了！”
她轉(zhuǎn)身走回房間，看到馬紅俊仍舊靠在床頭，臉上掛著那副傻笑的模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仿佛一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
白沉香走到床邊，重新端起粥碗，一口一口地喂他。
她算是想明白了，早在和他相愛的那天開始，自己就已經(jīng)拿他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