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周末休息一天,吃過午飯和老婆帶著兒子、閨女去公園玩。
順著江邊一邊玩一邊走,過一座橋,再橫穿一條馬路就到公園門口了。老婆領(lǐng)著兒子在前面走,說去買點東西,我領(lǐng)著閨女在后面,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
路邊有座廁所,我和閨女說去追上哥哥和媽媽,爸爸上個廁所。
閨女說好的,我看著她快步向前,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廁所。
在廁所里正好進來兩個工作電話,從廁所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多分鐘。我徑直到公園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老婆帶著兒子過來了,閨女沒在!
“閨女呢?”我問,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突襲而來。
“不是跟著你的嗎?”老婆臉色一下變了。
“剛才她不是來追你們了嗎?還喊你們了,沒聽見嗎?”我的語氣一下暴躁起來。
“你看見妹妹了嗎?”老婆焦急的問兒子。
“妹妹好像在橋那邊!”兒子說。
正是我們來的路,聽兒子這樣說,我的心里好像有了一點放松。
我們趕緊過馬路,原路返回,但是一直到廁所的位置都沒有看見妹妹!我又原路往前返回了幾百米,還是沒有看見妹妹!
老婆焦急一邊喊一邊到處看。
拉著兒子往公園的方向跑回來,正好路邊有個城管的亭子,我們趕緊過去問正在執(zhí)勤的兩位大哥,他們都說沒有看見一個單獨的小女孩。
此時,老婆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
“你就站在這里別動,爸爸和媽媽去找妹妹!”我對兒子說。七歲的他卻一臉欣喜,仿佛是在玩一個好玩的游戲。
老婆把裝東西的塑料袋丟給兒子,朝公園的方向跑過去,也不顧來來往往的車流。我想著可能妹妹找不到我們原路返回去了,又原路跑回去。
廁所周圍還是沒有!我一路往回跑,跑到來時在路上遇到的放風(fēng)箏的大爺那里也還沒有!再往前一路跑一路喊也沒有,快要到路口的時候,遇到豆子媽媽、豆子姐姐和豆子一家三口騎著自行車出來玩,我急忙說:“們看見妹妹沒有?妹妹不見了!”
豆子媽媽一臉驚訝:“???!沒看見路上有小孩??!快一起幫叔叔找找!”她對豆子姐姐和豆子說。
他們騎著車一邊喊妹妹,一邊到處看。
電話響了,是老婆!“找到了嗎?“老婆哭著問。
”公園里沒有嗎?”我焦急的問。
“沒有,我到處看了,人家也說沒看見!“
”快報警!快報警!”
我又一路朝公園的方向跑,到橋邊后從另一個方向轉(zhuǎn)過去,一路跑一路拿著來時路上給妹妹拍的照片問路人有沒有見到這個小女孩,都說沒有見到!
我抬頭看見風(fēng)箏在藍天上隨風(fēng)搖曳,白云在天邊飄蕩,似乎是不好的征兆;我看來時候在路上給妹妹拍的照片,她撿金黃的銀杏葉做成的花朵捧在胸前,眼神似乎也透露出一絲不祥!
路邊有一輛警車,我趕緊跑過去,里面的人執(zhí)勤去了,我在車邊徘徊了一會兒,不知所措。
世界似乎變了,我全身濕透,焦急的一邊跑一邊喊,路人對我投出一樣的眼光,就像是看一個失去了寶貝女兒的父親的那種眼光!帶著悲憫也帶著一種沒有照看好小孩的責(zé)備。
停車場門口有個女的穿著黑色的大褂,我覺得也是種不祥的預(yù)兆!我過去指著手機里閨女的照片問:“有沒有看見這個小女孩過來?!”
她說沒有,你去問一下那邊的城管,她手指的方向就是兒子呆著的地方。
我焦急的沿著江邊跑,一邊跑一邊喊,喊的間隙發(fā)出狗吠一般的哀號。
我開始懷疑路上的那些車輛,我覺得好像有張車上下來幾個壞人把妹妹抓上車了;我又看著江里面似乎隱約有妹妹穿的衣服的顏色和樣子;我又覺得妹妹好像聽見妹妹在附近哭……
電話又響了,是老婆!“在嗎?“她哭著問,”這邊我都看了沒有!”
“也沒在這邊?。 蔽宜坪跻罎⒁粯?。
我突然想要是打話給爸媽怎么說?我想起來有個同事住在附近,要不要給他電話幫忙找閨女;我又想起來兒子幼兒園的老師也住在附近,以前妹妹經(jīng)常和哥哥來老師家里上課,要不要聯(lián)系她一起幫忙找;我又想如果天黑了怎么辦,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好多人拿著手電筒在尋找呼喊的畫面……
電話又響起來,還是老婆?!俺枪艿娜嗽趲兔φ伊?,報警了警察說一會就到……找不到妹妹怎么辦???”老婆哭著說。
我腦海里一片空白?;叵脒M廁所之前的種種情況,各種懊悔涌進腦海,當(dāng)時只需要多喊一聲,讓兒子或者老婆回頭看見妹妹……
我甚至想到新聞里多年尋找丟失孩子的那些父母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場景……
電話又響了,老婆說找到了!
我身體突然一下泄了氣,全身無力,有一種從地獄逃出的感覺。
我有氣無力的經(jīng)過停車場,穿黑衣服的女士記住了我:“小孩找到了嗎?”
我點點頭,真誠的說:“謝謝你!”她停止了在到處張望的姿勢,她雖然沒走開,也一直在幫忙瞭望。
城管的一位大哥在馬路盡頭的十字路口找到了妹妹,把她抱回來了!
我趕過去城管的崗?fù)?,老婆抱著閨女在哭,像是永不能的重逢發(fā)生了重逢的奇跡。
我買了兩條煙,一提水強塞給城管大哥們。
老婆再也不愿放下閨女,我喊她打電話給豆子媽媽說一聲找到了,他們一定還在找。
老婆問閨女:“你不知道這里嗎?我們經(jīng)常來的啊,找不到爸爸媽媽不能亂跑!”
四歲的閨女說:“我一直喊爸爸!媽媽!你們也沒理我,我就一直走一直走,找你們和哥哥,累了在路邊坐下來休息,警察叔叔說你們在這里……”紅撲撲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淚水。
老婆聽閨女說,哭的更兇了。
兒子笑嘻嘻的,說爸爸媽媽把妹妹弄丟了,他可能真的以為是個游戲。
這兩個小時,我突然明白人為什么會“迷信”;也突然明白不管再熟悉的地方和行為方式,大人和小孩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人丟了,永遠都是在相互尋找;遇到真正的困難,會有真誠的幫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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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吵三遍
人丟了,不是一方尋找另一方,而是相互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