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生了,這么快?
羅明德一臉燦笑。
“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完成任務了?!?p> 雖說紙匠村不大,但要從一堆死人中找一個死人,那確實也是不容易的。
“你怎么確定就是他的?”
羅明德不免好奇,問道。
“感覺?!?p> 姜諸誠實道。
“……”
羅明德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了下來,吁了口氣,道:“第二昧任務……嗯,就為胡朔報仇吧?!?p> “報仇?”
姜諸目光凜然。
“我能出去?”
“我給你一枚信物??梢宰屇阍诩埥炒逯獯婊钍€時辰,十二個時辰之內,完成任務并回到紙匠村。”
說著,羅明德從懷里掏出一枚有些暗沉的黃銅色銅錢遞給了姜諸。
姜諸伸手接過,看了一眼銅錢上的文字。
地字通寶。
“出紙匠村開始,信物的力量就會被激活,切記,十二個時辰!”
“嗯。”
姜諸將銅錢塞進了衣兜里,轉身離開村長的府邸。
府外。
姜諸看到了周肆。
雙手背負,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口。
“周大人?!?p> 姜諸抱了抱拳。
“你這是在等我?”
“是。”周肆微微頷首,“姜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姜諸抬眼看著周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要出村了?”
周肆引著姜諸走向繞著村長府邸的小路,問道。
“是?!?p> 姜諸點了點頭,簡單應了一聲,耐心等待著周肆的下文。
他和周肆似乎并沒有多大的關聯(lián)。
至少打一見面的招呼方式,就已經證明了兩人之前也并不認識,只是聽說過對方的名諱而已。
姜諸只是佩服周肆為了愛情的義無反顧。
其他倒沒什么感覺。
“蘿兒快生了。”周肆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你能不能晚一天走,幫我守個夜。”
“握了……這么快?!”
姜諸直接忽略了周肆的請求,一臉震驚地掃過周肆的腦袋。
發(fā)絲之間,綠幽幽的光若隱若現(xiàn)。
“那……孩子他爹是誰?”
“當然是我!”周肆揚起的笑意瞬間平了下來,一臉冷肅,解釋道,“這是用我的精血紙祭,安養(yǎng)在蘿兒腹中的,從懷胎到生育,不過十二個時辰?!?p> 嘖!
果然神速!
“所以你讓我守夜是個什么意思?”
周肆垂下眸子,目光凝望著腳下的河流,喃喃說道:“紙匠村是鬼門關,開的是死門,生命的誕生會引發(fā)地獄的異動。我希望你能幫幫我?!?p>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
姜諸駐足,聽著腳下河水無聲的流淌,嗤然問道。
周肆眼睛虛瞇:“哪怕你明知道胡朔是你離開此地的唯一機會,就因為他并沒有錯,你也毅然決然地放棄了殺他,你也是性情中人,見死不救,不是你的風格。”
“呵!”姜諸冷笑一聲,道,“欲擒故縱懂不懂?”
“亥時,我在村長家等你?!?p> 看著姜諸轉身離開的背影,周肆也兵不著急,喊了一聲,不管姜諸有沒有聽見,也自顧自地回了頭,走進村角的羊腸小道,消失于黑暗。
……
亥時?
姜諸端著茶碗,細細地品著。
“喲,姜大人一個人喝茶呢?”
錢不多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帶著欣喜。
姜諸抬起頭,除了這個神出鬼沒,陰魂不散的小胖子,還有一個陳鈞,兩個人就跟穿一條褲子似的,走到哪都同時出現(xiàn)。
“嗯。”
錢不多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了下來:“聽說你答應了周肆那家伙給蘿姐姐守寡,呸,守靈,守夜……哎呀,反正就是答應周肆了對不對?”
“沒有?!苯T冷了一眼錢不多,“誰跟你說的?”
“周肆??!”錢不多招了招小二,要了一碗茶,順勢附到姜諸耳邊壓低了聲音,目光警惕地掃了周圍一圈,“姜大人可要小心啊,地獄的怪物兇得很,雖然異動只會持續(xù)一刻鐘的時間,但指不定冒出個大怪物,村長都不一定對付得了,你可要悠著點,千萬別逞能,我錢不多好不容易交個朋友,可不想你就這么死了。”
錢不多一臉緊張,小心叮囑。
姜諸哂然一笑,這小胖子,還挺可愛。
“羅村長為什么要幫周肆?”
朦朧的霧氣氤氳到姜諸的臉上,鋪開一層淡淡的水霧。
村長羅明德復活巫蘿在前,幫其對抗地獄異動在后,身為一名鑄獄使,如此偏袒,似乎不太合適。
“周肆救過村長一命。”錢不多呷了一口茶水,漫不經心道,“要不然你以為村長憑什么要復活蘿姐姐,又憑什么大費周章為他們張羅婚事,對抗地獄異動?”
“村長就沒有一個上級什么的,這么做,就沒人管他?”一旁的陳鈞終于插上話。
“呃……村長的上級都在地獄下面,上來一趟也不容易,哈哈……”錢不多咧嘴大笑,緩了一陣,才又說道,“只要不影響到正常秩序,一般來說,那些無名者也不會管的。”
“你說什么?”
姜諸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晃,茶水涌出碗沿,濺到了衣襟上。
“我說……正常秩序?”
錢不多有些不明所以,弱弱問道。
“無名者?他們是什么人?”
錢不多恍然:“原來你是說這個,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村長說起過他們,他們就是村長的上級?!?p> “……”
什么才叫正常秩序?
無名者這三個字,在上一個劇本也出現(xiàn)過,他們究竟是一群什么樣的人?
姜諸眉宇緊鎖,思考著其中的聯(lián)系。
“姜兄?”
錢不多伸出胖乎乎的爪子在姜諸的眼前晃了晃。
這家伙,怎么忽然就入定了。
“戌時末了,村長家你還去不去?”
“去?!?p> 姜諸赫然起身,身形一閃已經出了茶館。
幾乎是同時,一個聲音遠遠飄進了錢不多的耳朵。
“錢老弟,結一下茶錢?!?p> ……
大霧彌漫進了整座村子,白色的磚墻泛著月色的熒光。
靜默如畫。
“咕。”
忽然的一聲驚啼,天空掠過一道黑影。
像被撕開了一條口子,天色兀自變幻,仿佛從口子里傾瀉著漆黑的粉墨,霎時,將冷白的月光抹了個干凈。
天地,只剩下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