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你哥哥
一切商定之后,林曜卻沒有先離開。
“林曜同學(xué)還有什么要求么?有要求盡管提,我們一定盡量滿足你。”
佐藤滿面春風(fēng)。
“我有一點事情想咨詢一下天野老師,個人私事?!?p> 林曜毫不客氣的望著面前的幾個老師,未說出口的潛臺詞也很明顯——這是反客為主的下了逐客令,告訴他們該滾蛋了。
禿頭佐藤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身邊長相不怎么樣、體態(tài)卻頗為豐滿的女歷史老師,又打量了一下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座位上的天野咲。
胸部約等于沒有、但就連土氣的黑色方框眼鏡都沒法完全遮掩住她面容的精致。
佐藤露出了心領(lǐng)神會的齷齪笑容。
“天野老師,要不平時你給林曜同學(xué)補習(xí)一下中文吧,我看林曜同學(xué)的中文成績好像還有進(jìn)步空間?!?p> 林曜這才知道天野咲教的科目是中文——他從來沒聽過課。
“看林曜同學(xué)的意思吧……如果有必要的話?!?p> 天野咲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樣子,話語中既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
禿子佐藤似乎是早已習(xí)慣了天野咲的態(tài)度,并不打算刨根問底,只是面容猥瑣的丟給了林曜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然后招呼著其他老師一起出了辦公室。
“待會兒大家一起去天橋那邊的居酒屋怎么樣?”
佐藤走在前面,老師們簇?fù)碇x開了學(xué)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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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的心情很是不錯,他身為勞苦功高的領(lǐng)導(dǎo)、自然是拿錢最多的。如果林曜真的能每次考試都取得不錯的名次的話,他的獎金加起來能有八個月的工資那么多。
“話說回來,主任、那小子以后還能考出這樣的好成績么?萬一他只是在胡言亂語怎么辦?!?p> 數(shù)學(xué)老師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肉是佐藤吃,好歹他們也能喝口湯。
“放心,這才是高一,他可還要在此花高中念書呢,他敢耍我一次,我就整他三年?!?p> 佐藤陰惻惻的笑著。
“不過我可是個賞罰分明的好老師,他要是真能次次都考進(jìn)全市前五千名,就算是把天野咲那女人迷暈了送到他床上也只是小事一樁?!?p> 他的這番話當(dāng)然也是說給在場的其他老師聽的,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的敲打著他們,讓他們老老實實的給自己當(dāng)狗。
一旁的老師們紛紛舉起了酒杯,各種馬屁信手拈來。
“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喜歡天野那樣干癟的女人,真是奇怪。”
醉醺醺的佐藤拍了拍之前毛遂自薦要給林曜補習(xí)的女歷史老師的大腿。
“哼,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喜歡那種裝清純的風(fēng)格?!?p> 女老師的話語中不無嫉妒。
“怎么,沒跟那小子搞上就吃醋了?”
“怎么會!”女教師迅速的轉(zhuǎn)換了表情,討好的沖著佐藤媚笑著:“小孩子有什么意思,有主任您在我哪有心思想別人。”
佐藤滿意的露出了淫丨笑,抬起手來肆無忌憚的丈量著她的尺寸。
其他人早已對這一幕習(xí)以為常,視若無睹的繼續(xù)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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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此時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狀態(tài),林曜的校園惡霸身份她也清楚,天野咲卻顯得毫不在意。
“那么,林曜同學(xu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想問問其他人的成績?!绷株鬃叩搅怂霓k公桌前:“汐宮奏考了多少分?”
天野咲終于微微有了些情緒變化,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驚訝:“汐宮奏?”
“怎么了嗎?”
他確實只是好奇而已——一整天的考試、從頭到尾都在認(rèn)真寫的只有汐宮奏一個,難道她考的還沒有交了兩門白卷的自己高么?
此花高中的成績從不公示,他又懶得跟這種看起來就很麻煩的人物產(chǎn)生什么糾葛,所以不想直接去問本人。
雖然他自己也是麻煩的人物。
“……沒什么?!?p> 天野咲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去查看著電腦里的數(shù)據(jù)。
“總分是一百四十八。”
“一百四……你說啥?”
林曜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總分嗎?”
“是?!?p> “她是在試卷上畫漫畫嗎?”
“沒有,她寫的很認(rèn)真?!?p> “她是寫了什么不該寫的言論了嗎?”
“那不是你寫的么。”
林曜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也有可能是和山本一樣進(jìn)入高中之后幡然悔悟,剛剛開始認(rèn)真讀書。
“對了,那山本和立花由衣考了多少分?”
這次天野咲倒是不驚訝,林曜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她在講臺上當(dāng)然看的是一清二楚——有的時候是享受立花由衣的按摩,有的時候是拷打山本取樂。
“山本把自己準(zhǔn)考證號記錯了,所有科目都是零分;立花由衣每張卷子只寫了幾道題目,成績剛好是一百分。”
天野咲瞥了他一眼:“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確實還有一件——按這樣算的話,我應(yīng)該是班長對吧。”
林曜輕輕點了點桌子:“麻煩你把這個職務(wù)往后順延一下吧,我實在是沒興趣當(dāng)班長什么的?!?p> “好的,這樣的話班長就是汐宮奏,有意見么?”
“這都隨便。”
林曜擺了擺手,剛準(zhǔn)備結(jié)束談話,天野咲卻突然開口。
“對了,林曜同學(xué),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問一下你?!碧煲皢D拿起了他附在卷子后面的那幾張稿紙:“我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問一下,這篇作文是你原創(chuàng)的么?”
“是……”林曜頓了頓:“不是,結(jié)尾是抄的?!?p> 結(jié)尾就是他從《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輕》中摘的那句。
“抄……其實你也可以說是引用。”天野咲緊接著問道:“原作是什么呢?”
“是米蘭·昆德拉的一句話?!?p> 天野咲打開了瀏覽器,輸入了米蘭·昆德拉的名字——結(jié)果當(dāng)然是一無所獲。
“米蘭·昆德拉是誰?”
“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叫米蘭·昆德拉?那你是誰?”
“我是他哥哥?!?p> 年輕的女教師再一次破防,眼神中盡是“你當(dāng)我是白癡么”的意味。
“其實我的本名是維托·柯里昂。”
林曜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天野咲微微抿了一下薄嫩的櫻唇,抬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
讓眼前這個“佛系少女”繃不住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志得意滿的林曜轉(zhuǎn)過身去,天野咲又喊住了他。
“對了,佐藤之前說讓我給你補習(xí)中文——我是都可以的,你覺得有必要么?”
不服輸是吧,還想反將我一軍是吧。
“好啊,明天是周日,要不就明天上午先來一次試試看吧,地點就定在咱們班的教室里。”
林曜絲毫不懼。
“可以?!碧煲皢D點了點頭:“順帶一提,補習(xí)的時候請林曜同學(xué)務(wù)必認(rèn)真聽講?!?p> “沒問題。”
林曜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
第二天,老奸巨猾的林曜干脆就沒去。
但天野咲也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