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溪很清楚也明白,她的存在對舅舅一家來說無疑是個負擔。
但她溫清溪。
要好好活著!
這是她對母親生前最后的承諾——
這場爭端隨著吃飯的完成很快接近尾聲。溫清溪端著碗筷便開始了她的“工作”。
“去幫著你妹妹做做家務,別天天躺著不成?!”舅舅對著蜷坐在沙發(fā)上的溫語說。
“讓你的寶貝外甥女刷不就得了嗎,反正她也就能干點這些了”她倒是樂得清閑。
溫亮很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溫清溪也就當摘了助聽器那樣沒聽見。
......
看著天色還不是很晚,溫清溪決定出去透透氣,畢竟一直待下去她也沒有什么可以做的。
(舅舅,舅媽我出去遛遛彎,很快就回來,你們休息就行,我自己帶著鑰匙)表示完便換好鞋子出了門。
初冬的風沒有深冬那么凜冽,但也足夠讓人凍得發(fā)抖。
但比起“那個家”里的人,溫清溪也就覺得這點冷也不算什么了。
“叮咚——”溫清溪收到了洛予希的短信。
洛予希:【清溪,今天晚上我在我們常去的那個小超市等你】
溫清溪:【好,我正好在這附近】
......
“簡逸,聽說我們學校明天晚上舉辦什么什么輕舞比賽,咱兄弟幾個不得去湊湊熱鬧,找點樂子???”
白烈云拿著剛從超市買的烤地瓜邊吃邊講,時不時還會被燙的發(fā)出“嘶嘶”聲。
“輕舞比賽”聽到這簡逸目光亮了一下。
“我OK啊,老紀你呢?”
“我?可以試試啊”紀晨希向來佛系。
就這樣三人很快便達成了協(xié)議。
另一邊的溫清溪已經(jīng)到達超市附近的路口。
?。ㄏ卵┝耍?p> 溫清溪從袖口里伸出雙手,她試著去留住這些轉(zhuǎn)瞬即逝的雪花,路燈照的她手發(fā)白。
五年前的她——
“溪溪呀,等到今年下初雪的時候,媽媽帶你去坐摩天輪,讓咱們溪溪登上最高的地方”溫媽媽笑著撫摸她的頭發(fā)。
她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偏偏命運多舛,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把唯一愛她、疼惜她的人,硬生生的從她身邊拽走了。
留下她一個人...
?。▼尅皇钦f好一起坐摩天輪的嗎?初雪都下了,您說話不算話...)
豆大的淚珠順著少女的臉頰緩緩滑落,夾著一絲溫度。
遠處的少年被不遠處這個把臉縮在圍巾里的少女吸引住了。
路燈下,伴隨著零落的雪花。
似乎與這位身穿天藍色棉服的少女早就商量好的那般,你不打擾我,我不影響你。
少女盯著手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手里的雪花定格在了少女手里,此刻也定格在簡逸的心里。
她比這漫天的雪花還要干凈、純潔——
.
“喂!簡逸,你怎么了?!”
簡逸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的眼神有多滯,不知道哪來的心思,他極度的想認識她。
這種感覺很強烈。
......
“清溪,不好意思啊讓你等久了”洛予希戴著自己那紅色的棉帽子,看起來格外耀眼。
?。]事的,我也沒等多久)溫清溪幫忙整理了下洛予希的帽子。
洛予希搓了搓溫清溪那被凍紅的雙手。
(走吧,我們先過馬路)溫清溪挎著她的胳膊。
就這樣一對妙齡少女,一身陽光氣的少年,在這初雪的夜晚擦肩而過。
而這才僅是他們青春歲月里那段重要時光的開始。
......
一路上,簡逸似乎在想些什么一直都沒回過神來。
回到家后,他從臥室里一個十分陳舊的盒子里拿出一個玻璃瓶,瓶身很粗糙,看起來有一定年份了。
“她很像你,但也不可能是你”簡逸說著用手指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瓶子。
他睡了,睡的很沉,夢里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本該擁有美好童年的他卻因自己父親臨時接手祖父的產(chǎn)業(yè),簡逸也被迫開始了每天的高強度學習。
由于簡父的強勢簡逸很小便被接到了公司,與自己的母親分開。
他幾次想要逃離這個充滿股權(quán)算計的地方,可是他還小沒有這個能力,他只能選擇離開母親的庇護,學會獨自成長。
正是這樣他痛恨自己的父親,那個站在高樓上的男人。他發(fā)誓永遠不要活的像他一樣,他要活的痛快,至少他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就在這段陰霾的日子里,偶然照進來了一束光。
像是撕破黑暗的利刃。
五年前,跟隨父親出差的那幾天,簡逸借此機會讓管家載他去了城市的各個角落逛了逛,就在一個大廳的中心,開展了一個當時叫青少年跳舞交流會的比賽。
簡逸踮起腳尖往里探頭,只見臺上有個身穿純白色舞蹈裙,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孩。
她的步子輕盈,輕到似乎聽不到任何雜音,像羽毛尾巴掃過,仿佛周圍的旋律都在努力配合著她。
簡逸已經(jīng)看到入迷了,他從未見過如此有靈氣的女孩,像太陽一樣。
如此的耀眼。
如此的吸引他。
后面的一連幾天,簡逸都會來這里等著,仿佛是在碰運氣,想著認識她,哪怕是說一句話也好。
可是他的運氣不好,一連十幾天也都沒有等到那個女孩,只留下了女孩結(jié)束時匆忙離開后掉落的一個小玻璃瓶。
五年前遇到的“小太陽”就這樣在他心里留了五年。
......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課到此為止,回去把各科布置的作業(yè)都給我好好完成,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有誰搞特殊,我饒不了他!”高老師一如既往地說著她那“一如既往”的話。
“走走走,清溪我們回去穿的暖和一點,等會比賽就要開始了”洛予希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
溫清溪點了點頭。
由于今晚比賽的地點是在溫語的學校,加上舅舅舅媽今晚加班,所以溫清溪不需要提早回去準備飯菜,她有充足的時間去參觀比賽。
這屆的比賽比往年舉辦的都要盛大,看這架勢學校是拉到了很厲害的投資商。
“清溪!我在這邊!”洛予希怕這么嘈雜的環(huán)境會讓溫清溪的耳朵感到不適,所以她特地挑了一個離著音樂設備較遠的地方。
(好熱鬧?。厍逑拥谋葎澲?。
“對啊!好帥啊!好愛這種既會跳舞又會唱歌的陽光大男孩了!”洛予希激動的吶喊。
溫清溪也很激動,可是她不能像洛予希那樣很好的喊出來。
其實經(jīng)過這幾年的鍛煉溫清溪的嗓子可以費力的發(fā)出一點點嘶啞的聲音,但就這種程度也足夠要她半條命的了。
“喂!葉簡!那不是簡逸嗎?!”人群中一個穿著舞蹈裙的女生對另外一個穿著同樣舞蹈裙的女生說著。
不過同樣的裙子,那位叫葉簡的女生明顯就要比其他人氣質(zhì)高處那么一截,輕微上揚的下巴更像是高傲的公主。
葉簡停下自己的補妝動作,輕咳兩聲準備往簡逸一群人那里走去。
“呦,這不是我們的葉大小姐嗎?”白烈云朝著簡逸單挑眉。
葉簡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簡逸。
“等會我就要上臺表演了,你會...”葉簡雙眼注視著簡逸。
“哦”
哦!?沒等葉簡說完他便打斷了。
“簡逸!...你就`哦?'”葉簡明顯被這冷冰冰的態(tài)度尷尬到了。好歹他們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
可她能怎么辦,誰叫她“活該”喜歡他這么多年呢。
“吵死了,去那邊坐會兒”紀晨希插了褲兜便朝著對面走去。
只留下了葉簡一個人傻站著。
自從兩年前的那場家庭宴會,簡逸替葉簡解了圍,她就認定他了,盡管他都沒有多么理會她。
“簡逸,你這小子,人姑娘喜歡你你看不出來?”白烈云質(zhì)疑道。
“他能看不出來?沒人比他更能裝了”紀晨希補刀。
“哎我說,平時也沒見你倆這么一致,怎么到了我這兒??”簡逸無奈的撇頭,恰巧注意到了離自己不遠的溫清溪和洛予希倆人。
因為洛予希的紅帽子實在太搶人眼球了,讓人很難不在人群中一眼認出。
但此刻他眼里更多的是旁邊的溫清溪。
這次他要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