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得越發(fā)的大了,孟驚鴻緊了緊披風(fēng),他將窗戶關(guān)上,踱步回到了桌前坐下,倒了兩杯酒,示意李沉煙一同坐下。他不住咳嗽了兩聲,微微笑道:“沉煙,來,坐下來說話,咱倆喝兩杯,順便嘗嘗你親手釀制的相思釀?!?p> 李沉煙持劍站著,并未落坐,只是淡淡一笑,回話道:“公子貴為孤星閣的閣主,我只是徒手摘星里面的一名劍客,萬不敢亂了尊卑分寸。”
孟驚鴻聽著李沉煙語氣中,似有些冷漠。心里自然清楚她心中不快,然而卻不知她為何不開心,于是笑問道:“沉煙,你我一同來到這座孤星閣,我一直都把你看作是我的親妹妹,其實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拘束,身為孤星閣門下徒手摘星的成員,你是否心有不甘呢?還是說,不想為我所用?”
李沉煙淡然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二人如今身份懸殊,如若走得太近,只怕招人口食。對你對我都不好。”
孟驚鴻搖搖頭,回說:“你是多慮了,在這孤星閣里,有誰不知道你李沉煙是我妹妹?你直管放寬心?!?p> “妹妹?孟落才是你妹妹,我可不是,我也不想是你的妹妹?!?p> 李沉煙對這個稱呼,似乎有些排斥,她皺了皺眉,不悅之情,浮現(xiàn)在她嬌美的臉上。
孟驚鴻不知是被這句話刺激到,還是又想起了傷心事,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回蕩在房內(nèi)。他趕緊拿起一只手絹,捂著嘴,仿佛是害怕被別人聽見。
待他拿開手絹,卻發(fā)現(xiàn)上面留下了一灘血跡。
李沉煙見到這灘鮮血,心中為之一顫,連忙跑過去,用手輕輕拍打孟驚鴻的背部,神情也隨之變得緊張起來,忙聲問道:“公子,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咳血?”
“不用過于擔(dān)心,我沒事,只是急火攻心罷了,我想過段時日應(yīng)該就會好的?!泵象@鴻安慰著李沉煙。
“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還要飲酒?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不行,我這就去幫你把王神醫(yī)叫來!”
李沉煙說著便要往房外走去,卻被孟驚鴻給阻止了:“不要,不要去找王神醫(yī)!”
“為什么不找?王神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讓他幫你看看,相信開兩副靈丹妙藥,你喝下便能全愈。”李沉煙顯得頗為疑惑,眼神里卻流露出幾分關(guān)切。
孟驚鴻輕輕長嘆一聲,正色道:“我現(xiàn)在是武林盟主,同時又掌管著孤星閣,而外面那些人,平日里都敬重我,對我言聽計從,那只是他們都俱怕我而已,因為游龍劍在我手里,所以他們才不敢造次。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現(xiàn)在這么一副病弱的身體,他們一定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我也不一定能平息這場暴亂。”
李沉煙吃了一驚,鄂然道:“公子,你是說他們并非真心歸服?還有攻打孤星閣的打算?”
孟驚鴻點了點頭,回答道:“不錯,他們只是暫時按兵不動而已,一旦我倒下,孤星閣就會面臨一次巨大的危機。他們會像當(dāng)年的白蓮教屠城一樣,攻下孤星閣,屠盡孤星閣庇護之下的黎民百姓。而我絕對不會讓這場悲劇再次上演?!?p> 言語中,盡是各種憂心忡忡。
聽到孟驚鴻這么說,李沉煙才將找王神醫(yī)幫忙的念頭打消掉。
她隨之坐了下來,雙手端起了那杯相思釀,擠出了一抹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笑容,笑道:“原來公子一直都沒有忘記我們的共同敵人白蓮教!這一杯酒,算是我敬你,只不過你卻不可以喝,只可以看著我喝!”
說完,李沉煙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又將孟驚鴻跟前的那一杯酒也一起喝進肚中。
原本凝固的空氣,突然也變得柔和起來。
孟驚鴻會心一笑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這酒為什么取名相思釀?”
李沉煙被問得一時語塞,一時間,竟不知如該何回答。略為沉呤了片刻,才又冷冷的回復(fù)道:“因為這酒不是酒,而是思念一個人時,流下來的相思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