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志·葬域·焚惡之井】
一片沸騰的火海,升騰起陣陣熱浪,發(fā)出刺目的火光。
四周內(nèi)壁在熱浪下不斷地扭曲著。
火海上橫七豎八地橫亙著許多條黑巖石通道,縱橫交錯。
“謝謝你,巫女小姐。”八尾狐妖從上面跳到一條通道上,微笑著擦了擦汗,說道:“多虧了你的占卜,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像一塊半焦的烤肉……”
另外兩人,煉金術(shù)士和巫女早已經(jīng)到了,前者抱著手臂站在那里,不知道用了什么道具,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后者直接坐在巖石上,兩腿伸到外面,好像根本不受熱浪的影響。
并沒有人理會狐妖的俏皮話。
“挺有趣的順便一提?!焙龗吲d地嘟囔著,走到巫女身邊,“你屁股不燙嗎?”
“小心點吧,”巫女淡淡地說道,“我的占卜還說今天你有大難?!?p> “呵呵。”狐妖訕笑著,坐在了她身邊。“我只相信對我有利的占卜?!?p> “使徒們慌了?!睙捊鹦g(shù)士說道,“末日崛起世界的降臨點已經(jīng)被部門控制。哼,真是不堪一擊,被那個叫林遠的家伙打得毫無還手之力?,F(xiàn)在看來,倒是他們在扯我們后腿了。”
“問題是,他們居然監(jiān)測到了靜態(tài)信號,這不可能?!蔽着M解地說道,“按理說,沒有活化的使徒,是不可能被檢測到的?!?p> “別這么肯定,”狐妖把胳膊搭在巫女肩上,摟住她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也許只是他們的檢測手段比較先進。這方面的技術(shù),日本可是落后了好幾年呢?!?p> 巫女拍開他的手,神色凝重說道:“重點是,他們能從降臨點發(fā)現(xiàn)什么,會不會影響整個計劃。”
狐妖卻是一臉無所謂:“不是都已經(jīng)自毀了么,他們什么也得不到?!?p> 巫女說道:“那里有價值的東西不只是降臨點?!?p> 狐妖說道:“你是說那幾個墓碑啊,放心,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是怎么回事?!?p> 巫女說道:“前幾天有人闖進了修羅城,并且發(fā)現(xiàn)了那三個幽靈,你認為這只是巧合嗎?”
狐妖攤了攤手:“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么樣,不過是火種計劃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不,不如說是某些人自作多情的產(chǎn)物,完全是畫蛇添足,對整體局勢沒有什么影響。你說對吧,煉金術(shù)士先生?!?p> 狐妖笑呵呵地看向煉金術(shù)士。
“……”
煉金術(shù)士一言不發(fā)。
“說起來,使徒們這幾天都去哪兒了?不會是被那個叫林遠的家伙嚇得都不敢露面了吧?!焙龁柕馈?p> “自我補全?!蔽着f道,“二級以上的使徒都接受了召集,短時間內(nèi)你看不到他們了。”
“這不就是被嚇到了……”狐妖說道。
“這是早晚要做的,只不過那個人的出現(xiàn)使得進程提前了而已?!蔽着f道,“我勸你不要輕敵,使徒懼怕他是有原因的?!?p> “我為什么要怕一個快死的人呢?”狐妖笑道,“說不定等會兒下線一問,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p> “你到底做了什么安排?”
“好吧,看你們這么想知道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
狐妖得意洋洋地說了一半,忽然愣住了,警惕地環(huán)視四周。
“你怎么了……”
話音未落,只聽狐妖低聲罵了句:“草!”
然后他就被強制離線了,八尾狐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巫女和煉金術(shù)士對視一眼。
煉金術(shù)士只說了一個字:“走?!?p>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焚惡之井上方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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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的視角中,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慢動作。
黑洞洞的槍口緩緩朝他逼近。
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滴落到地上。
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指揮能力。
他的意識像是被拉進了某個遙遠的空間,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槍離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近,卻什么都做不了。
……
一陣淡淡的香味鉆進他的鼻腔,把他從那個空間里拉了回來。
林遠清醒過來后,才發(fā)現(xiàn)一道身影擋在了他面前。
是蔡琳。
她怎么會來這里?
只見她伸開雙臂,擋在林遠和槍手之間。
子彈可以很輕易地穿透并撕裂這具瘦弱的身體,但她毫無畏懼,和手腳冰涼顫抖的林遠比起來,她顯得那么堅定。
你這個……懦夫。林遠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
槍手腳步停下,微微皺眉,但手里的槍并沒有放下去,只說了兩個字:“讓開?!?p> 蔡琳搖頭。
槍手說道:“你知道我是替誰做事?!?p> 蔡琳說道:“所以我才要阻止你。”
槍手不再多言,大步走過來,伸出大手按住蔡琳左肩,輕輕一撥,就把她撥到了一邊。
然而下一秒,槍手瞳孔一震。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的腦袋。
“去NM的!”
林遠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
這把槍,后坐力好像比在靶場里練習的那些要大好多。
林遠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震了出來。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人類真的太脆弱了。
砰的一聲,命就沒了。
只需要砰的一聲……
脆弱的生命。
子彈鉆進了槍手的大腦。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鮮血混合著別的東西,從他腦殼里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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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牙趴在門口,身上沒有明顯外傷。
殺手仰面倒在地上,腦殼被開了一個大洞。
蔡琳縮在墻角,兩手捂著耳朵,看上去被嚇呆了。
而林遠,坐在桌子上,手里握著一把槍,槍口指著地上早已死透的殺手。
握槍的姿勢很標準,眼睛瞪得很大,臉色像紙一樣白。
秦鶯目睹眼前這一幕,愣了片刻,然后她看到林遠抬槍對準了這邊。
“冷靜?!鼻佞L把槍塞回槍套里,舉著手,和他對視著,慢慢走了進去,“我不是你的敵人。”
林遠心跳加速。
她是來殺我的嗎?
可她手里沒有槍……
但是如果讓她近身,我肯定打不過她……
她一直是站在我這邊的,怎么可能是叛徒……
說不定隱藏很深……
可餐廳那次是她救了我的命……
林遠持槍的手垂了下去。
他感覺自己像是剛跑完一場百米沖刺,渾身虛脫。
秦鶯走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柔和地把他手里的槍拿了過來,隨即立刻按住左耳的通訊器,快速說著什么,同時快步走去查看犬牙的情況。
林遠出神地望著地上死去的槍手,看了很久。嘴角不易察覺地翹了翹。
這次,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