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露這次是回總公司參加系統(tǒng)培訓,時間為期一個月。
人在臺灣,大陸這邊就是有事,她也鞭長莫及,所以大陸地區(qū)的電話卡在飛機落地以后就被她換成臺北的,也就自然接不到郭戈銘發(fā)給她的信息和打給她的電話。
等培訓結(jié)束回到大陸,把電話卡重新安上之后,高露便看到郭戈銘幾乎是四季軟件一中標,他就以一天一個短信的頻率聯(lián)系著自己。
最開始的幾條是感謝她能給四季軟件這次機會,希望以后合作愉快云云的客套話。
后來就是跟她探討那本《百年孤獨》,應該是看到哪,想到什么,就給她發(fā)些什么,說的還挺有洞見。特別是關(guān)于雙胞胎互換身份的劇情,他還長篇大論一段,連續(xù)發(fā)了30來條短信,才把他那點讀后感給感完。
再后來就是留守兒童似的,一句又一句的問詢:
露露,你怎么還不回來?
露露,你什么時候回來?
露露,帝都烤鴨在等你,我也在等你。
……
高露,生在皇城根里,長在皇城根下,帝都前海有個院子,三進門的。
父親是被張家收養(yǎng)的烈士遺孤,現(xiàn)在在都做官位高權(quán)重。母親是衛(wèi)生部的中層領(lǐng)導。姑姑是帝都八院心腦血管領(lǐng)域最年輕的主任醫(yī)師。舅舅在臺做生意,是她工作這個餐飲企業(yè)的合伙人。上面一個表姐在美國嫁給一個銀行家,下面一個表妹在臺灣嫁給一個地產(chǎn)富豪。
高露是家族所有姐妹中長的最靚,氣質(zhì)最好的。顯赫的家世又讓高露的美多了一份磅礴大氣,做什么都是那么氣定神閑、游刃有余。
從小到大,追求高露的多如牛毛,她早就練就可以屏蔽掉所有噪音的本事??晌í氝@個郭戈銘,他把態(tài)度正正好好地拿捏在追求者與合作者之間,讓她不理會稍顯刻意,理了,又不覺要帶著一絲曖昧。
所以高露大大方方應約,和郭戈銘一同吃飯的時候,見面第一句就是直接問他:“郭總,你是追過多少小姑娘,這么駕輕就熟的?!?p> “……”郭戈銘一時被問的啞然,但心里活動卻是老大一堆:太猛了!火力太強了!這妞可真辣啊!老子太他媽的喜歡了!
既然對方直接挑明,郭戈銘便沒矢口否認或者東拉西扯,那都是“沒種”的表現(xiàn),有種的他也直接了當?shù)貑枺骸斑€想追最后一個,露露給機會嗎?”
高露抬眸一笑:“給啊,不給能坐在這里,跟郭總面對面的共進晚餐嗎?!?p> 郭戈銘頭一次遇到這樣讓他難以掌控的女人,他覺得自己但凡慫一點,都會招架不?。骸奥堵?,既然給機會,就別叫郭總,那都是生意場上的稱呼。作為朋友,我想我更希望聽你叫我戈銘,或者直接叫我郭戈銘。”
“戈銘,謝謝你請我吃帝都烤鴨,也謝謝你,跟烤鴨一起等我,喝一口?!备呗缎χe杯,喝一口杯里的果汁。
頭一次請高美人吃飯,如果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喝飲料也太沒意思,于是郭戈銘提議道:“要不,來點白的?”
高露特別爽快:“成啊,服務員,來瓶二鍋頭。”
“五糧液,來瓶五糧液?!惫赉戱R上對服務員更正。
“二鍋頭喝不完可以剩,你整瓶五糧液喝不完浪費吧?!备呗墩f。
“浪費不了,你隨意,哥有量?!惫赉懻f。
“哥你哪年的?”高露問。
“77的?!惫赉懻f。
高露聽完呵呵一笑:“77的,那你哥不上,你得跟我叫姐,我76的。”
郭戈銘把一個全程用筷子操作包好的餅放到高露的盤子里:“76的?算命算的有這么準嗎?算命的跟我媽說,我未來媳婦會比我大一歲,我本是不信的。現(xiàn)在,信了?!?p> 高露夾起盤子里的餅,放到嘴里細細咀嚼,吃完以后望著郭戈銘問:“誰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個算命的人存在。”
“你怎么還不信呢,我騙你干嘛,不信你問我媽,我這就給她打電話?!闭f著郭戈銘就開始掏手機。
“用不著,我沒事求證這個干嘛,比你大一歲的這一屋子人得一挑一大把。”高露說完給自己倒一小杯酒,輕輕聞了聞,是那種熟悉的酒香。
郭戈銘目不斜視的望著高露:“我看她們干嘛,我這不只跟你面對面的在吃飯嗎。露露,不管你信不信,我覺得我對你一見鐘情。你上次站在書架前翻書的那一幕,在我的腦子里無限循環(huán)的播放一遍又一遍,一個多月沒停過,沒別的念頭,就想把你娶回家當媳婦,天天寵著?!?p> 高露笑道:“咱倆算什么一見鐘情,第一次見我也沒看你有什么特別的反應,挺平淡的,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想不起來我是誰。”
“那就二見鐘情,不過露露,這個真不能怪我,你跟我第一次在醫(yī)院見你時留下的印象,一點都不一樣。第二次見面,你真的把我震懾到,驚為天人?!惫赉懻f。
“女人善變,一個心情一個樣,沒什么可驚訝的。倒是你,就沒見過幾個去醫(yī)院住院的病號,那步子邁的,就跟要去巴黎走秀似的?!?p> “身材好沒辦法,我是不是穿病號服都特別帥。哎呀,我們露露能這么夸我,我這可收著了。”
高露笑道:“有地方塞你就收著。其實那天我是被我姑姑特意叫過去的,她說她的病號里,有個方方面面都非常不錯的小伙子要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我當時就想啊,一個心臟病患者有什么好看的,隨隨便便套件衣服就過去了。”
聽高露這么一說,郭戈銘瞬間悟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我說我媽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讓我跟她過去感謝感謝大夫呢……原來這兩人是想當紅娘!那上次見面不就等于是……相親!
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怎么著,高露就跟聽到郭戈銘內(nèi)心的呼喚似的:“你也覺得上次其實就是讓咱倆相個親對吧,然后你根本就沒瞧上我?!?p> 郭戈銘追悔莫及:“寶貝,我那時候就想著趕緊出院,當時就是站個楊貴妃在身邊,我也沒心情看啊?!?p> “雖然你沒瞧上我,不過,我確實對你挺感興趣?!备呗妒痔故幍卣f。
郭戈銘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天呢!心臟病不死必有后福!我這一病,不但病出來棟樓,還病出來個媳婦!這病得的!實在太特么的值了!
“要不,我也不能主動給你打電話?!备呗队纸又f。
“露露,我這人其實挺能貧的,可不知怎么的,在你面前,我都覺得自己不會說話了,多了怕錯,少了怕悶,我就想說,咱倆既然說到這一步,只要你跟我,我絕對不會辜負你,我……我先喝酒吧我。”郭戈銘活了25年,頭一次覺得自己熊,一個女孩竟然會把他逼到如此兵荒馬亂的境地。
“感情這事呢,一見鐘情也好,二見鐘情也罷,看的不過就是個人臉,合不合適,能不能一起過日子,還需要看人心。人心沒辦法一眼看穿,那是日久見的東西。所以戈銘,我今天來應你的約,就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外在挺心動的,我不拒絕你的追求,但能不能追到我,就要看你的行動了?!?p> 高露說完舉起自己桌前的小酒杯,與郭戈銘輕輕一碰:“干杯。”
晚上,郭戈銘躺在床上細細回味今天他和高露在一起發(fā)生的每一個細節(jié),這個女人太讓男人著迷,郭戈銘甚至有些卑微的想,如果能擁有她一次,真是連死都值。
“想什么呢戈銘?”郭戈銘的同床室友季明銳洗漱回來見郭戈銘躺在那發(fā)呆,不覺隨口問道。
“我在想,我突然理解湯顯祖寫那句詩的時候,是懷揣著什么樣的一種心情;看懂了一句詩背后,究竟代表著怎樣的一種意境?!惫赉懮岛鹾醯卣f。
“什么詩?什么意境?”季明銳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不多不少的10個字在郭戈銘的嘴里一字一句的鏗鏘而出。
季處男實在是受不了郭戈銘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勁:“哎呦,這小表情,這個蕩的?。 ?p> 郭戈銘琢磨一會,突然翻身湊近季明銳:“老季,你說你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你是怎么把持住的呢?從大一一路光棍到現(xiàn)在,你這心里,就沒個喜歡的?我就不信,這么多年,你真的一個看上的女人都沒有?哎呀!老季啊,你不能是喜歡……”
一聽郭戈銘這么說,季明銳的心突然特別特別的緊張,他真的怕郭戈銘歪打正著地說出郭戈頌的名字,自己如此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會讓他無地自容的。
誰知郭戈銘醞釀好半天,突然說句:“男的吧!”
季明銳聽完一腳將郭戈銘踹到王群的單人床上:“郭老三你給我滾蛋!”
“瞧給你嚇那樣?。。?!哈哈哈哈哈?。。。 惫赉懹X得逗弄季明銳真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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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左迦
郭戈銘的命運是注定的,他必須馬上結(jié)婚,因為他有個2003年出生的兒子。這事真不能賴我,實在是戈銘總太招搖了,在別人的故事里沒事就出來逛蕩一圈,刷一波存在感,結(jié)果給自己下了套了。所以戈銘總的命啊,好賴都是他自己瞎溜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