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瞧著錢難有狼吞虎咽的樣子,笑吟吟地問道。
“錢道長,這餛飩味道如何呀?”
“還行,就是得加些醋?!?p> 說著,錢難有拿起桌上醋瓶,正要朝面前的餛飩碗中加去,突然察覺到有些異常,抬頭瞧向桑榆和賈瑞二人,見二人都是一副奸計得逞地神色,轉(zhuǎn)而醒悟道:“這、這餛飩里,也下了毒?”
桑榆笑得宛似一只小狐貍,她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道長你放心,這次可不是纏郎散,爺爺沒教過我怎么配制呢,這不過是些普通的迷藥罷了?!?p> 錢難有瞧著桑榆宛如陶瓷般精致的笑臉,一時也不知是何心情,突然指著賈瑞,說道:“他……他不是也吃了嗎?”
就在這時,只見賈瑞從桑榆手中接過一包藥粉,捻起一撮放入口中。
解藥,這是解藥?
錢難有剛要伸手上前搶奪,只覺渾身上下驟然失去了氣力,趴到在桌子上。
桑榆站起身來,朝著錢難有頑皮地扮了個鬼臉。
“壞大叔,讓你再出來騙人?!?p> 賈瑞伸手在桑榆地腦袋上摸了摸,也站起身來,走到錢難有身邊,“錢道長,別擔心。這迷藥也跟纏郎散差不多,不過是尋常地肌松藥,沒有甚后遺癥地。”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錢難有瞧著賈瑞,卻也太緊張,反正如今他身上身無長物,也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賈瑞目光閃動,他其實也未想過要尋錢難有的麻煩,不過是桑榆瞧見了這人,至此還記著他哄騙自己糖葫蘆的行徑,央求自己要整蠱他一番。
但既然已經(jīng)將錢難有麻翻了,賈瑞便不在意多聊兩句,于是便隨口問道:“錢道長,小弟知曉你的消息,那向來是最靈通的。怎么樣,近來江湖上,可發(fā)生什么大事沒有???”
賈瑞不過是隨口一問,誰料這錢難有竟眼珠一轉(zhuǎn),笑道:“要說這江湖中的大事嘛,倒真是有一件,而且正是發(fā)生在這江南。只是,錢某冒著生命危險打聽出這消息,賈公子是否要……稍微意思一下呢。”
賈瑞心中好笑,暗道這混球這時候了依舊這般見錢眼開,從懷中取出一枚碎銀子,放在錢難有的面前。
錢難有看著眼前這一枚足有五兩的銀錠,頓時眉眼都變得可愛起來,他瞧著賈瑞,一字一句地說道:“賈公子,您有所不知啊。近來這江湖上發(fā)生地最轟動地事,那就是洛陽原氏于余杭約戰(zhàn)靈蘊道長之事了?!?p> “哦,這洛陽原氏和靈蘊道長又是什么人啊?”
賈瑞一聽這話,頓時倒來了些興趣,便開口問道。
錢難有訝然說道:“什么,賈公子您連洛陽原氏和靈蘊道長的是誰都不知道嗎?”
“要說起這其中的淵源,那真是話長了。這洛陽原氏,乃是久已不出江湖的旁門劍仙青城派的分支,常年在燕山一帶活動。上一任門主原世鏡,那可是修為達到第五候的絕頂高手,綽號鐵脊擔燕山。”
鐵脊擔燕山?
此人的口氣確有些狂妄,但想來一位達到第五侯的旁門劍仙,縱有些狂傲,賈瑞也無甚話說,于是又問道:“那這靈蘊道長又是何人,他為何要跟原世鏡約戰(zhàn)呢?”
“不是,這原世鏡多年前便已死了,正是死在這位龍虎山掌教真人,靈蘊道長手下的。而如今,要挑戰(zhàn)靈蘊道長的,就是原世鏡的長子,旁門劍仙原雁北!”
龍虎山掌教。
賈瑞聽得這個名頭,不覺神色又是一動,他瞧了眼仍趴在桌上動彈不得的錢難有,問道:“原來是要為父報仇啊,那他二人何時動手啊,我倒想去瞧瞧熱鬧?!?p> “這洛陽原氏,與脈出峨眉的龍虎山本就積怨多年,這原雁北此來江南,倒也不是僅僅為父報仇這么簡單。至于他二人何時斗法嘛,據(jù)說,三天前在西湖就斗過劍了。”
青城派,峨眉派。
這些可都是傳說中的蜀山劍俠門派啊,上次經(jīng)過李斗在《揚州畫舫錄》中文后的記載,賈瑞已經(jīng)印證出,這的確是一個劍仙江湖。
但初次聽聞這等仙家門派,還是讓賈瑞心生向往,雖說現(xiàn)在出場的,還不過就是這兩大門派的馬仔。
賈瑞未免覺得有些可惜,這樣百年一遇的斗劍大戰(zhàn),自己竟然沒能趕上,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只好問道:“哦,那這大戰(zhàn)的結(jié)果,如何???”
“不知道。”
錢難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神色,說了個這般氣勢恢宏的事跡,交手雙方是如何不可一世,卻不知最后的結(jié)果如何,委實令人有些掃興。
見賈瑞臉上有慍色,錢難有生恐賈瑞再將放在桌上的銀子收回去,趕忙說道:“當夜,原雁北飛劍傳書靈蘊道長,二人決戰(zhàn)與雷峰塔上,當時無人知曉此事,因此無人觀看比劍。只是后來,龍虎山弟子見掌教真人失蹤,多方打探后,這才得知約戰(zhàn)一事。待趕到雷峰塔,卻只見當?shù)靥斓卦獨馕蓙y,顯然是給兩件威力強橫地法寶影響的,但靈蘊道長和原雁北,卻同時失蹤了?!?p> “哦,原來如此。”
賈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道也許這原雁北也是怕輸給靈蘊道長后不甚光彩,這才約其私下比斗,但二人怎會同時失蹤了呢,莫非他兩個同歸于盡了?
“而且,我還得到一個小道消息。原來當日隨著靈蘊道長失蹤的,龍虎山上還有一人?!?p> 錢難有神秘兮兮地說道,眉眼間閃過一抹得意,果然江湖上之事,都瞞不過他錢難有。
賈瑞瞧著他這般神色,心中暗暗好笑,問道:“哦,那人是誰?”
“龍虎山上的小師叔祖,游放鶴。”
賈瑞目光閃動,一時間竟覺得這個名字倒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曾聽見過一般。驀然間,他忽得想起,那日他深夜自寧國府老宅中出來,曾見過一個犯夜的醉道士,他身上所帶的度牒上,寫著的似乎便是“游放鶴”這三個字。
當日賈瑞還跟游放鶴斗過法,雖然游放鶴爛醉如泥,但賈瑞瞧得出來,此人的道法神通,委實非同小可。
“游放鶴,游放鶴……”
此刻在金陵城中,念叨著這個名字的,可不止賈瑞一人。
風沙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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