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探游戲空間
警戒線周圍，依然在圍觀的閑人逐漸變少，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一整天都可以在事件現(xiàn)場發(fā)呆的。不過，在龍雷直面那道細細的門縫時，嘈雜的環(huán)境突然變得安靜起來，目光聚集在一點上。
在這種眾人都專心注意龍雷舉動的場合下，月新的聲音顯得相當突兀：“注意保持魔法防御。”
事實上，每個創(chuàng)作者在日常生活中，都會無意識地在身體附近環(huán)繞一層魔力組成的防御護盾。這種保護，讓他們足以面對大多數(shù)造物制造的幻境，只有在希望欣賞藝術(shù)作品、或是接觸日常生活中的魔法時，才會主動卸下。
但是，龍雷知道月新的提醒不是無中生有。既然全場魔力最強的創(chuàng)作者都這么說了，就證明，棋牌室內(nèi)部空間的魔力程度，是一般的魔法防御無法抵抗的。
因此，靠得近的隊員們齊齊感覺到，在龍雷四周的魔力層層疊加，很快，就無法透過保護，感知到他的精神世界了。緊接著，龍雷將雙手伸向雙開門，一用力，推出了足以讓他穿過的空缺。
里面一片漆黑。
是的，明明是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光線卻仿佛被某種事物隔斷了一樣，終止在門框圈定的范圍外。門內(nèi)是仿佛永恒寂靜的深沉黑色，僅能看見連接在門框上的兩塊門板，而且它們像是懸空在無盡的黑夜中一樣，看起來分外奇怪。
龍雷向黑暗內(nèi)伸手，同時低語：“我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你們能看到我的手嗎？”
幾人都是點頭，他便又朝門里邁出一步。這樣看來，他好像懸浮在黑漆漆的空間中，上下左右，沒有任何事物。但是，變化發(fā)生在他的另一只腳踏進門框內(nèi)時。
就在他的雙腳同時“踩”在“地面”上的瞬間，龍雷高大的身影從甚至沒有眨眼的隊員們視野里，消失了。
圍觀群眾發(fā)出了小小的驚呼聲，月新等人則相當沉得住氣。過了幾個心跳的時間，事件處理小隊的五人接收到了龍雷的小隊通訊：“安全，進入?！?p> 于是，以百里預、弗頌、月新的順序，三人依次接近黑暗的未知空間。月新睜大眼睛，隱隱伸出少許魔力感知，卻依然意識到，前兩人是突然從“這一邊”消失的。
就算事實上可以提前預料，真實發(fā)生的時候，月新仍舊覺得在和造物有關(guān)的領(lǐng)域，一切都會變得神奇。前進的順序輪到他了，月新謹慎地邁步向前，一步、兩步……
雙腳同時落在內(nèi)部的“地面”上時，月新察覺到穿過了一道看不見卻能隱約感知到的魔力屏障。眼前短暫地閃過一片雪花點，他看到的是一個完全不同于一般棋牌室內(nèi)部的空間。
輕快的鼓點和音樂，從天空傾倒而下的紙幣幻影，腳下被劃分成一個個方格的道路……周圍雖然有著這樣的畫面，但背景又是普通的城市建筑。月新仔細看去時，強烈的違和感涌上心頭。
這份違和感的根源，來自于那些建筑物。
一邊向道路一邊的人行道走去，和其他三人匯合，月新一邊繼續(xù)盯著不遠處的房屋。終于，他能夠確定了，道旁的建筑都只有門，沒有窗，而且，同一款式的大門緊閉，完全看不到內(nèi)部。
另一方面，這些建筑的大門上方都有一塊門牌，寫著原新城的某路名某號，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城市樣貌。但是，月新十分確信，游戲空間內(nèi)建筑物的形狀，并不屬于原新城的任何一個地點。
這當然不是一座城市應有的表現(xiàn)，但另一方面，這個空間并非普通的城市區(qū)域……也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月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注意到這些違和的地方并不是壞事，但更重要的，是要從這些奇怪之處中，找到足以明白這里究竟是怎樣的空間的證據(jù)，救出被困者。
月新在心中強調(diào)了一遍重點，站到弗頌旁邊，繼續(xù)打量周圍的場景。
他剛剛是從寫著“起始點”的方格進入這一空間的，而劃分成格子的道路從起始點向兩側(cè)延伸，是一個閉環(huán)式的結(jié)構(gòu)。那么，這個異變創(chuàng)造了游戲空間的，應該是某種應用棋盤的棋類游戲吧。
而通過連接現(xiàn)實與游戲的“起始點”判斷，如果他們沒有給自己加上足夠的魔法防御，或許會被直接卷入游戲的判定范圍之中，成為游戲內(nèi)的一員。
但是，在任務(wù)單中顯示，目前為止的失蹤者一共有十二人。當下的這個游戲創(chuàng)造的空間如果能容納十二名“玩家”，那么應對措施就應該有所改變了——至少，不能這么貿(mào)然地直接踏入游戲空間。
“老龍哥……”月新思考著，叫了一下龍雷，另三人齊齊向他看來，“我倒不是想馬后炮……只是，你覺得，那七名成年人在這個游戲空間內(nèi)，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你確定引發(fā)游戲造物異變的‘玩家’是五個未成年人嗎？”百里預看龍雷沒有立刻回應，先一步提出了問題。
“我不確定。只是，這是邏輯上最說得通的想法了?！崩^續(xù)看向龍雷，月新緩慢解釋，“首先，我不認為能讓我們這么輕易侵入的空間，屬于一個強力到由十人以上魔力混合引發(fā)而成的異變造物?！?p> 月新右手抬起，比出一個數(shù)字“6”的手勢：“而且，在我的事前調(diào)查中，也只發(fā)現(xiàn)了六人以下的魔力波動，這是事實。聯(lián)系實際情況，游戲造物的異變原因是五名未成年人，這樣想比較合理吧?！?p> “的確是這樣……”弗頌認同地點了點頭，視線慢慢移向較遠的地方。
“另外，關(guān)于這個游戲空間的類型，我也稍微有點想法了。棋盤、道路、城市建筑……最主要的是，那些從‘天空’飄下來的紙幣?！痹滦轮钢父浇沫h(huán)境，“在我印象里，不久以前收繳的那個‘大富翁’，似乎就有相似的游戲盤?！?p> 龍雷終于開了口：“那是什么樣的游戲？”
作為裝備科副科長、作為月新本人，都是在這方面有豐富知識儲備的創(chuàng)作安全局成員。聽到龍雷提問，月新侃侃而談：“‘大富翁’是一款經(jīng)營策略棋類游戲。開始時，玩家各有一定‘資產(chǎn)’，通過投擲兩枚骰子前進，在游戲中買賣‘地產(chǎn)’，最后……”
“月哥，你是說，‘兩枚骰子’對吧？”弗頌瞇著眼睛，遠眺道路。
月新應了一聲。弗頌接著說：“你們看，那似乎就是這個游戲之中的……‘骰子’了。”
聽到這話，月新等人當即朝她望著的方向看去。按照道路上的箭頭指示，和前進方向相反的方位，有兩個半人高的立方體沿著道路，向這邊滾動而來。
而且，透過幾乎完全透明的表面，好像能看到里面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