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盜賊（三更）
“什么情況！是魔物出現(xiàn)了嗎??？”
車廂之中，馬利納斯和屁股還沒坐熱的伊萬同時拉開了車簾，探出身子，然后他們便見到了那一臉平靜地站在車簾前車輿上的青灰色哥布林。
“哥、哥布林！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馬利納斯驚呼出聲，條件反射地看向了程然。
另一邊，伊萬已經(jīng)迅速拔出了腰間的獵人短刀，朝機甲赫德爾劈砍而去。
吭——。
這一刀理所當然沒有命中，被程然用刀鞘擋下。
迎著伊萬警惕的目光，馬利納斯驚疑的目光，程然解釋道：“大家不要驚慌，這家伙是我的召喚獸，它只會聽從我的命令，不會對我們出手的?！?p> “召喚獸？”
伊萬露出疑惑的目光，刀刃后撤，但仍然保持著警惕，拉開了距離。
馬利納斯卻眼睛一亮，替程然解釋道：“二位，你們可能聽了傳言，以為程然老弟是一位戰(zhàn)士，但實際上……他是一位魔法師！這哥布林，想必就是魔法師的召喚生物中的一種吧！”
程然點了點頭：“它叫做機甲赫德爾。”
最有說服力的方法，自然是實際操作，程然很清楚這一點，當即看向了老實安分的赫德爾，伸手至其面前，說道：“搭手?！?p> 主人的命令，赫德爾自然不敢不從，于是在幾人愕然的目光中，象征邪惡和粗魯?shù)母绮剂郑屯鹑缫恢恢覍嵉男」钒?，將手安靜地搭在了程然的掌心。
“這、這……”
伊萬瞪大了眼睛，有一種常識被顛覆的感覺。
馬利納斯也是深吸了口氣，驚嘆道：“這就是魔法師嗎？”
“我不像伊萬老兄那樣經(jīng)驗老道，不過有了它作為我的另一對眼睛，想必警戒的工作就綽綽有余了！”
有了實操證明機甲赫德爾的乖巧，伊萬和馬利納斯便回歸了車廂之內(nèi)。
唯獨駕車的車夫一邊駕著車，一邊還是有些提心吊膽。
再加上馬車前行時時不時的震動，每每車輿上的哥布林的肌膚時不時會碰到他的后背，他都忍不住一陣哆嗦，仿佛被某種黏膩滑溜的東西撫摸了一把般，直犯惡心。
但其他人包括雇主在內(nèi)都接受了，他也沒法反對，只能在心底寬慰自己。
『生活就是這樣，生活就是這樣……既然沒法反抗，就只能享、受？』
直到和馬利納斯換班，車夫方才松了口氣。
一路無話，即便有魔物的氣息逼近，但也很快識趣地離去，就在這樣一片安逸中，他們發(fā)現(xiàn)前方出現(xiàn)了村落的蹤跡。
正在駕車的馬利納斯微微昂首，笑道：“諾巴村近在眼前了，剛好臨近中午，我們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等等，馬利納斯，有古怪！先停車！”
一旁的伊萬卻忽然驚呼，做攔手狀，示意馬利納斯停止向前。
注意到古怪，程然也趕忙離開了車廂，踏上了車輿。
有了伊萬的提醒，馬利納斯眉頭一皺，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看著那一開始被它視為炊煙的煙霧，沉聲道：“那不是炊煙！是有人縱火！”
伊萬迅速做出了判斷：“是盜匪，盜匪攻入了諾巴村！”
他唰地轉(zhuǎn)頭，看向了馬利納斯，道：“馬利納斯，是支援，還是速速離去，你是雇主，選擇權(quán)在你手上！”
伊萬嘴里說將選擇權(quán)交由了馬利納斯，其態(tài)度卻已不言而喻。
他接過的不過是護送任務，這種插手救援之事本就不在工作范圍之內(nèi)，終究要以馬利納斯的想法為主，說出這番話，即意味著若馬利納斯首肯，他必然會前往馳援。
馬利納斯瞥了一眼身后的貨物，咬了咬牙。
一旦陷入糾紛，他們的安全沒了保障不說，若被盜匪盯上了他的貨物，他十有八九會損失慘重。
這些，都是日后他幫助女兒踏入阿特鈉的敲門磚。若損失過重，他的一切計劃都將要推倒重來。
他本已經(jīng)做好打算，打算拋下昆布村里的親朋好友，遠走他鄉(xiāng)了。但是……明明有不幸在眼前發(fā)生，有無辜的人將要死去，他真要將他們放棄嗎？
馬利納斯嚯地轉(zhuǎn)頭，看向了程然，道：“程然老弟，你呢？”
在糾結(jié)之中，猛然間，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之事，我必須考慮程然的想法。』
“我？”程然重重地點頭，看向了伊萬，沉聲道：“此事刻不容緩，若馬利納斯老哥有所顧忌，且讓我一人前去?！?p> 聽聞此言，伊萬的目光驟然柔和許多，而馬利納斯卻心中一震，恍然間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在逃避，試圖將這責任推卸出去，當即深吸了口氣，道：“人命要緊，我這邊不必二位擔心，請……盡情出手吧！”
話音剛落，伊萬同程然對視一眼，便從車輿上跳出，赫德爾緊隨其后。
車夫看著馬利納斯，聲音顫抖，目光卻堅定起來：“馬利納斯，我，我沒問題的。不管是防止他們束手束腳，還是敗走時撤退，我們都應該去前面等他們！”
“理應如此！”
……
“程然先生，你……真令我感到驚訝?！?p> “驚訝？”
“本以為你是名戰(zhàn)士，結(jié)果卻是一個魔法師。這就算了，我明明聽聞魔法師都是除了魔道之事，其他都不怎么關(guān)注的冷漠之輩?！?p> “職業(yè)不是區(qū)分人性的標準，伊萬兄，偏見不可取啊……”
“受教了?！?p> 在閑扯中，他們已經(jīng)越過了諾巴村的路標，村中的近景近在眼前。
大人橫死，內(nèi)臟散落一地，小孩哭泣，在火與煙的塵埃中無助地爬行，剩下的健壯的中年人或拔出鐵質(zhì)的武器，或彎弓搭箭，誓與盜賊決死而已。
盜賊猖獗的畫面讓二人怒從心起。
毋需多言，程然已拔出了腰間秋葉刀，朝一名握著大木棒揮砸搶拿的盜賊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