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喚竅竅姑娘下樓?!?p> 等祁大家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后,一直陪坐在他身邊的顏月月連忙吩咐一邊負責侍候的丫頭道。
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一點!
從現(xiàn)在到后天晚上,也就兩天多時間,若是上新詞新曲,還得留時間給蘇竅竅去練,因此她必須爭分奪秒。
在她的吩咐之下,已變成殘羹冷炙的一桌桌酒食很快被撤了下去,與此同時,精美的點心、茶食也被端上了桌。
而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寶也被端上了小舞臺上的一張書案。
一切準備就緒之后,蘇竅竅也終于隆重登場,一襲素衣俏立在了書案旁邊。
換做是在迎客之時,她自然得千呼萬喚始出來,可現(xiàn)在這些文人士子是來給她助力的,因此她不僅得第一時間出場,態(tài)度還得恭敬,承擔起研墨遞筆的職責。
要知道,文人都是好面子的。
只是她這一出,可是把不少新來的士子眼睛都看直了。
包括鄭經(jīng)。
天哪,確實是難得的小美人一個!
有點詞窮的鄭經(jīng)只能如此來形容俏立在舞臺之上的蘇竅竅。
這倒不是說蘇竅竅的容顏已經(jīng)達到了國色天香的程度,而是其原汁原味的嬌顏,配上恰到好處的淡妝,再加上罕有的文藝范氣質(zhì),確實給了看多了網(wǎng)紅臉的鄭經(jīng)一種驚艷的感覺。
“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p> 鄭書笙不滿地提醒道。
經(jīng)她提醒,鄭經(jīng)不得不戀戀不舍地收斂起了自己投向蘇竅竅的視線,轉(zhuǎn)向了雅座那邊,已站了起來,正在同樣讓他流口水的月月姐姐的陪同下,踱步走向小舞臺前的祁連年。
“諸位賢才,接下來該展示各位的佳作了,哪位先來?”
祁連年當仁不讓地主持起了詩詞新作展示過程。
“我先來拋磚引玉吧。”
早已有所準備的宋財躍躍欲試。
別看他是富家子,并把鄭經(jīng)也叫了過來,但他對那一百兩銀子也還是有點想法的,當然,他更為看重的并不是那一百兩銀子,而是作品及他自己,經(jīng)花魁大賽名揚天下的機會。
他即刻就登上了小舞臺,拿起了上佳的狼毫筆,刷刷刷地在上等的宣紙上寫了起來,很快,一首五言律詩躍然紙上。
擔任主評官的祁連年即刻湊了上去,看著墨跡未干的宣紙念了起來:“晚出新亭:大河一浩蕩,離悲足幾重……”
念完之后,他又回味了良久,這才點評道:“好詩,只可惜這詩的韻律配起來有點難,并不適合明晚的比賽?!?p> 這算是一句比較中肯的評價。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此詩確實也算得上是佳作,但還談不上是上上之選,哪怕是有合適的曲律來和音,可想要用它去參加花魁大賽的話,還是差了一點,因此祁連年換了一種更為委婉的方式來表示遺憾。
“確實是好詩,可惜了?!?p> 其他文人士子也認可了祁連年的觀點。
“哈哈,我就是拋磚引玉,有請下一位兄臺?!?p> 宋玉杰卻是哈哈一笑。
很顯然對他而言,能不能拿到那一百兩銀子的懸賞,根本就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新詩作能得到大家的欣賞和認可。
他的這一目的算是達到了。
接下來,一位接一位的士子輪流登臺,來現(xiàn)場書寫自己的新作。
祁連年也一一對它們進行了點評。
但讓一直在一旁盯著的顏月月和蘇竅竅頗感遺憾的是,這些詞作中,稱得上是佳作的間或有之,但稱得上是上佳之作的,卻是一首都沒有。
作為曾經(jīng)的花魁和紅伶,顏月月當然具備這一鑒賞能力,其能力甚至不弱于在場的很多文人。
眼看在場的文人士子里,沒展示新作的已所剩無幾,她的心又忍不住涼了下來。
難不成真得動用醉香樓的存貨了?
她忍不住思忖道。
為了本次花魁大賽,醉香樓還是做了精心準備的,包括讓醉香樓北華國本部那邊,花重金找北華有名的詞人購買了一些他們的新作派專人送了過來,只可惜因競爭的加劇,讓顏月月對那些作品也不夠滿意了而已。
“你還不上?”
底下的鄭書笙卻催促起了還端坐不動的鄭經(jīng)來。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她早已把鄭經(jīng)所哼唱的曲調(diào)都記熟了,因此她早就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詞作,才能配得上如此優(yōu)美的曲調(diào)。
“還要不要再等一會?我一上,弄得別人都不敢秀咋辦?這樣不太好吧?”
鄭經(jīng)卻沒皮沒臉地回道。
鄭書笙又忍不住給了他一記白眼。
她發(fā)現(xiàn),自打離開滎陽之后,這書呆子是越來越奔放了,跟她原來所認識的鄭經(jīng)已全然不同。
為什么會這樣?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好吧,看你都等急了,那我就上吧?!?p> 鄭經(jīng)站了起來,但又低聲嚷嚷道:“趕緊跟上,給我鎮(zhèn)紙磨墨去?!?p> 鄭書笙:“……”
真把我當書童給使喚上了?
還真是。
見她還坐著不動,鄭經(jīng)竟然又嚷嚷道:“還愣著干什么?當書童得有當書童的覺悟?!?p> 鄭書笙:“……”
這日子沒法過了,照這樣下去,跟著這家伙去余杭,這一路上得被虐多少回?
可基于對這家伙新作的好奇,她卻只能不情愿地站了起來,跟著這無恥的家伙走向了舞臺。
竟然還有人要獻丑?
看著同時走過來的兩人,顏月月的眼神又亮了一下,但很快又熄滅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走過來的是一點名氣都沒有的那位年輕舉子。
連豫州城里小有名氣的幾位詩詞文人,都沒能拿出能入得了她法眼的像樣作品,她又豈能指望一位年輕的舉子能給她驚喜?
要說可能還有驚喜,唯一的希望,也就只剩下還沒展示的祁連年祁大家。
她即刻又滿懷期待地看了祁連年一眼,見祁連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這才又稍稍安心了下來,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已走上了小舞臺的年輕舉子。
“竅竅姑娘,研墨的事情就交給我的小書童吧,你站一邊欣賞就好了,免得污了你的玉手?!?p> 上了臺的鄭經(jīng)卻先來了這么一句。
鄭書笙:“……”
真把我當成墨慶了?
我可是五指不沾陽春水,同樣也有一雙玉手,甚至比伶人更尊貴的鄭家大小姐好吧!
憑什么這么對我?
“那就有勞三變公子?!?p> 早就對他有所期待的蘇竅竅卻是莞爾一笑,橫移幾步,讓出了研墨的位置,站在書案的一邊等候起來。
此時的她是在想:
這位長得挺耐看的三變公子,不僅舉止與眾不同,說話也還蠻有趣的!
還有,無比的自信!
那么,奇跡真會發(fā)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