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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狀元郎

第122章 打手出擊

大夏狀元郎 近墨黑 3093 2022-01-14 13:54:38

  什么叫一石激起千層浪?

  顧傾城所帶回去的消息就是。

  在回到一樓船艙之后,他在第一時間,就將自己所打聽到的,傳達給了席希明等人。

  “什么?重新定義道?將其一分為二?這是瘋了吧!”

  席希明的反應一如既往的強烈。

  顧傾城卻沒打算跟他爭,畢竟此時的他,也只是剛剛接觸這一概念,并沒有對其進行論證,因此他極為認真地跟大家建議道:“無論此說法正確與否,我都建議大家慎重思索一番,畢竟這是出自諸糅真人之口,連道家都在慎重對待?!?p>  此時的他,還在以為這一說法是出自諸糅真人之口。

  建議完后,他卻沒有繼續(xù)跟大家討論,而是一頭扎進了自己的船艙。

  他去深入研究去了。

  讀書之人,無論去到哪里,別的什么都有可能不帶,但書肯定是會帶一些的,尤其是像顧傾城這種還想在仕途有所發(fā)展的讀書人,與科考有關的各種經(jīng)典經(jīng)義肯定是會帶的。

  其實顧傾城已經(jīng)參加過一次會試,只不過上次會試,他在經(jīng)、策方面發(fā)揮有所失常,結果名落孫山,這也更是讓他重視在經(jīng)義方面的學習。

  此時的他,就是想把對道的新定義,結合各家的經(jīng)典經(jīng)義去印證一番,看會有什么后果。

  這可是要稍稍費點時間和精力。

  但他也并不著急。

  既然這是從道家傳出來的新說法,那就從《道德經(jīng)》開始入手。

  很快他就又一次捧起了《道德經(jīng)》。

  盡管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在仕途上稱得上是儒家獨大,但在魏晉之后,因道家的勢大,道家的一些經(jīng)義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科舉考試之中,尤其是道家的經(jīng)典《道德經(jīng)》。

  因此《道德經(jīng)》也是顧傾城的常帶之書。

  這一再次深入研究,便不得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假如一個“道”字不重新定義,不將天之道和人之道分開來定義的話,確實《道德經(jīng)》里的很多主張,確實有些牽強。

  比如說《道德經(jīng)》里的第一章。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妙。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有玄,眾妙之門?!?p>  這表述的應該就是天之道,但確實又表述得含混不清,連它自己都說玄。

  而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是以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很快就跳到了人之道,最后又跟天之道聯(lián)系了起來,但聯(lián)系得極為牽強。

  類似的還有很多很多。

  這并不是否決道德經(jīng)里關于道和德的哲理和智慧,而是……

  確實表述得含混不清,牽強!

  在深入研究了兩天之后,顧傾城得出了這樣一結論。

  而這一結論,也就意味著,他有些認可關于道的重新定義的那一新說法了。

  但此時的他還不夠自信,因此在閉門了兩天之后,他便決定,先出來跟大家交流一下他的心得,于是乎,他第一時間找上了席希明。

  論道這種是,是需要論的,因此他需要找一個旗鼓相當?shù)膶κ?,而對于席希明的才華,他也還蠻認可的。

  “希明兄,關于道的新說法,我稍稍有些感悟,煩請你把大家給約上,咱們一起來探討一番如何?”

  他將聚眾的事委托給了席希明。

  至于他自己,則準備去向二樓的鄭經(jīng)等人發(fā)出邀約,以兌現(xiàn)他的承諾。

  受到邀請的席希明卻琢磨開了。

  顧傾城要跟大家論道!

  論重新定義道,將道這一概念一分為二的新說法到底成不成立!

  看這意思,顧傾城認為這一說法有理?

  席希明立即就得出了一個他不太愿意接受的結論。

  在過去的這兩天里,他雖然沒有像顧傾城那樣閉門不出,專門去琢磨那事,但也還是深思熟慮過的,而他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不成立。

  理由則很簡單。

  從老子提出道的概念,到如今已過去近千年,千百年來,諸子百家都早已接受了它,現(xiàn)如今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說要重新定義道,將其一分為二。

  開玩笑吧?

  假如老子的道定義錯了,那為什么又會被諸子百家全部接受?千百年來也無人質(zhì)疑?難道古往今來的無數(shù)圣賢都比不上一個諸糅真人?

  因此,哪怕這一說法是道家的諸糅真人提出來的,他在細細思索過后,還是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也實在找不到充分的證據(jù)來支撐這一說法。

  現(xiàn)在,顧傾城竟然打算支撐他!

  接到了聚眾任務的席希明心里一喜。

  他似乎看到了超越顧傾城的機會。

  在過去的時間里,顧傾城不管是在才氣上,還是在名望上,始終都蓋他一頭,哪怕是兩幫士子匯聚到了同一條船上,無形中,大家也還是以顧傾城為尊。

  包括跟著他的那些士子。

  這讓他很是不服。

  現(xiàn)在,他算是看到了超越的機會,于是立即熱心地聯(lián)絡起船上的其他士子來。

  樓上的德王妃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消息。

  “嘖嘖,不知顧公子這次能給咱帶來什么樣的驚喜?!?p>  德王妃興奮地跟一直圍在她身邊的三女說道。

  這一次,她不打算再錯過了,因此,她一邊派陳蒨武去通知鄭經(jīng),一邊還吩咐人張羅起此事來。

  既然是論道,那就干脆搞得正規(guī)一點!

  作為樓船的主人,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盡好地主之誼,于是立即就吩咐人去布置場地,準備酒食之類的。

  眾人很快就匯聚在了樓船的宴會廳中。

  偌大的樓船,自然也有著規(guī)模不小的宴會廳,而在德王妃的安排之下,宴會廳的中間,桌椅已經(jīng)被擺成了整齊的兩列。

  左邊一列,發(fā)起論道的顧傾城高居其首。

  右邊一列,則是以持反對意見的席希明為尊。

  正上方,則是德王妃高居其位,來擔任本次論道的主持者。

  至于鄭經(jīng)等人,則以觀摩的名義,坐在了士子們身后的桌椅上。

  一場像模像樣的論道就這么開始。

  象征性地吃食過后,坐在上方的德王妃開口了:“顧公子,你此次閉門悟道,想必有所心得,不如跟大家分享一番如何?”

  “心得談不上,感悟倒是有一些。”

  顧傾城自然是先客氣了一番。

  但緊接著,他卻說道:“過去兩日,我又細讀了一番《道德經(jīng)》,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頗具爭議之處,比如說一個道字……”

  他就這么開始了他的論述。

  他先從道字玄之又玄、含混不清的定義說起,說到了《道德經(jīng)》里對自然的理解,同樣是玄之又玄,含混不清。

  也確實如此,雖然《道德經(jīng)》里,關于道字有七十多處,但沒有任何一處將其準確表達,而只是玄之又玄、含混不清。

  同樣,雖然《道德經(jīng)》里主張道法自然,可關于自然,除了天與地之外,引用最多的,就是水和谷,上善若水,虛懷若谷,是《道德經(jīng)》里最為重要的兩大主張,可關于水和谷的描述,同樣是含混不清、模棱兩可。

  顧傾城在努力地述說著他的見解。

  為了證明他的觀點,他開始就《道德經(jīng)》里的具體內(nèi)容進行具體論述。

  “關于一個道字,《道德經(jīng)》里表述得玄之又玄,沒有一個清晰的定義,唯一一次顯性的類比,是在第八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在這一章里,老子把道喻為水,并把水的善贊譽到了極致,但卻對水的惡只字不提。

  “可事實上呢?

  “這明顯就是一個悖論。

  “在《道德經(jīng)》的第二十三章里,對水又有另一番描述: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況于人乎?

  “這一句明顯也是悖論。

  “驟雨不終日?

  “事實上,太正二年,豫州一帶的驟雨就下了三天三夜,結果引發(fā)黃河大水,多處決堤,死傷老百姓多達數(shù)十萬。

  “因此,在我看來,老子關于道的定義,實在是太過于牽強。”

  顧傾城完成了一連串的論述。

  不得不說,他的思維其實還蠻清晰的,最起碼他已經(jīng)抓住了道家主張思想的漏洞所在。

  沒錯,道家雖然定義了道,并主張道法自然,可實際上,不僅對一個道字定義得含混不清、玄之又玄,對于所謂的自然,也沒有任何太過于清晰的表述。

  其中就包括對水和谷的表述,都是只說它們的好,而沒有言其惡。

  那這樣的道,能經(jīng)得起細細推敲嗎?

  至此,顧傾城的論述算是基本完畢。

  聽起來也蠻有道理。

  若是在場的人,無能能拿出反駁的理由,那道家關于道字的那個定義,算是存在很大的問題了,確實存在著重新定義的必要。

  只可惜,他還是少看了道家的智慧。

  而在場,還有另外一個博學多才的人,那就是席希明。

  在聽完顧傾城的表述之后,席希明的反擊也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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