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
一早南宮云就來到云慧坊,巡視完,把上官舒叫到議事廳,遞給上官舒一只大盒子,“舒兒,這是給你的生辰禮。去年都沒給你一萬兩銀票,現(xiàn)在補上。”
上官舒接過,打開盒子,呆愣當(dāng)場。
盒子里是一對翡翠鐲子,一對金鐲子,一對銀鐲子,兩個珍珠項鏈、一個是白珍珠、一個是淡粉色珍珠,還有四支金釵、花樣不同,都是今年新式樣。
上官舒咽了咽口水,“老爺,你的禮物太多了。”。其實她心里是在吐槽的,若是前世的她肯定不知這禮物意味著什么,但是此刻的她是知道的,這雖說還算不上聘禮,但是也是能看得出南宮云的心思的,南宮云他分明就是一只誘惑獵物的大灰狼。
南宮云開口,“把你來到云慧坊之后所有的生辰禮都補上了,恐怕這還少了點,不過,太多會引人注意,會帶來麻煩,所以先這些。”
上官舒突然想到蘇州回程馬車內(nèi)的對話,玩笑地開口,“老爺,你這莫不是給我的聘禮吧?!那還真是太少了。哈哈?!?p> 南宮云臉上突然五顏六色,瞪了一眼上官舒,“你真是越來越?jīng)]分寸。連我的玩笑都敢開了。難道是準備走了,就肆無忌憚了么。”
上官舒也覺得自己過分了,趕緊認錯,“老爺,我錯了。你就當(dāng)沒聽見。饒過我這一次。”
南宮云看著她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突然笑了,“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烊グ褨|西收好吧。我們半個月后要啟程去蘇州了?!?p> 上官舒謝過南宮云,拿著禮物回房。自己心里是知道的,剛剛說的臺詞還是上一世原劇本的臺詞,但是自己的內(nèi)心卻是不一樣的,這些東西可是再也留不住她的。
南宮云目送上官舒離開的背影,心中升起悵然若失。
與此同時,清月庵難得下山一次的白師太來到了衛(wèi)巡撫的家中。說是給老夫人講經(jīng),實則是陪著衛(wèi)巡撫下棋。
衛(wèi)巡撫說道,“師妹,前幾天我去白云寺看了大師兄。大師兄說,你還是一直拒絕他的幫忙。你這么多年是怎么過日子的?。磕闶窒履切┳o衛(wèi)雖然可以扮成出家人陪你,可是她們真的是不會討錢的。你如果是覺得大師兄那里也拮據(jù),不好意思接受,那我這還是比較寬裕的,你就不要拒絕我了?!?p> 白師太覺得現(xiàn)在時機成熟而且魏巡撫是自己人,就老實交代了自己有收入的事,“師兄還記得之前我托你幫忙照顧的那個人嗎?”
衛(wèi)巡撫是真沒想起來,“哪個人?”
白師太繼續(xù)說,“就是上官舒,舒兒丫頭。也就是知否的老板。在她來廣州的第二年就給我找了個賺錢的生意。我每年拿一成分紅的,為了避免麻煩,這事我一直保密著。我現(xiàn)在生活得很好,師兄不必擔(dān)心。不過,還請師兄替我保密?!?p> 衛(wèi)巡撫停了手中拿棋的動作,“哦?竟是同一人。你可知,她已經(jīng)把知否的房契地契給了朝廷,也就是把知否給了皇上了。她還是皇上親封的鄉(xiāng)君,還用自己的全部俸祿養(yǎng)著知否,卻不拿知否的一分錢。知否每年可是幫兵部省去了大半的人力去調(diào)查海外的事?!保nD片刻,他問道,“你可知,如今文壇兩大泰斗是何人?”
白師太疑惑,“不知。最近是又有誰出了新詩?”
衛(wèi)巡撫笑著捋著胡子,“是上官舒和南宮云。一個是文傳海外諸事,一個是文興慶朝織造。皇上親口封的,對他們很是看重呢。其實,南宮云這算不上是文,而是科技,但是皇上既然說是,那就是了?!?p> 白師太也放下手中的棋子,“哦?是嗎?那陛下可還說了什么?”
衛(wèi)巡撫疑惑地看著白師太,“師妹,你怎么這般關(guān)心她?”
白師太說,“這孩子命途多舛,總是困難重重,不過她貴人運很旺,最終都能逢兇化吉,就是會比別人多經(jīng)歷一些。我就是不忍心看她經(jīng)歷什么磨難,就多問問。”
衛(wèi)巡撫看看門口,壓低聲音說,“最近皇上的行事不太對,按理說,他得了上官舒的好處是會下旨封賞的,但是并未,而且,聽說最近陛下染了風(fēng)寒都是在寢殿批閱奏折的,已經(jīng)停朝有些日子了,大臣們?nèi)羰怯屑笔露际桥扇诉f折子進宮,然后得了陛下的親筆批示才行事的,可是,負責(zé)往來傳信的人卻又都是太后的人。”
衛(wèi)巡撫并沒有再多說,但是白師太已經(jīng)聽明白了,這意思是陛下可能被太后給控制了。
上官舒想到自己家新布置了機關(guān)后很是安全。于是,到了晚上,她留下兩支金釵,悄悄把剩下的禮物送回自己家了。而這一舉動自然是幌子,是為了忽悠小趙派的那些跟著自己的暗衛(wèi)的,實際上,她已經(jīng)通過一條隱秘的小路來到了清月庵。
白師太把自己這段時間得到的消息告訴了上官舒,“令主,您看,我們要不要幫陛下一把。”
上官舒沉吟片刻后說,“先試著聯(lián)系一下宮中的密探,確定好情況再做定奪?!?p> 九月中,南宮云一行人出發(fā)去蘇州。
依舊是南宮云帶著上官舒和薛管事一輛車,衛(wèi)管事和連管事一輛車。
車上,南宮云很是沉默,只是,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他會悄悄掃一眼上官舒,他要多多地看看舒兒,他很擔(dān)心以后再沒機會看到這個給自己的枯木帶來了春光的女孩子了。
上官舒留意到南宮云的注視,突然微笑,“老爺,你上次對我說的提議,我答應(yīng)了?!?p> 薛管事一臉莫名其妙。
南宮云怔愣一會兒后,臉上的愁云散去,嘴角微微勾起。
貼心如薛管事,見兩人打啞謎一般,了然是自己礙了事,識趣兒地去了車廂外。
上官舒微微靠近南宮云,壓低聲音說,“老爺,我看見你這樣悵然若失的,我真是不忍心再瞞著你了。所以呢,告訴你吧,我打算去我自己家隱居。你不知道吧。我悄悄建了一個很大的院子,等這次處理完蘇州的事,回到廣州我就帶你去看看我家,我會很歡迎你常常過去做客的。但是,要記得給我?guī)С缘摹cy子就不要了,深山老林里用不上。不過,你若是能幫我劈柴,那我會考慮給你做好吃的?!?p> 南宮云很是震驚,“舒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上官舒俏皮地一眨眼,“當(dāng)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那里是小趙幫忙建的,還布了陣法。不過,你可不許告訴別人。被發(fā)現(xiàn)了,我會有危險的?!闭f完,上官舒伸出小手指,“咱們拉鉤蓋章,這樣就萬無一失了?!?p> 南宮云大笑,伸出手配合。
車外的薛管事聽到南宮云的笑聲,露出一臉的果然如此,還是我聰明的神情。
可是他們不知,上官舒這般是另有目的。
她低聲問南宮云,“老爺,那個韓巡撫可是太后的人?處處針對我?!?p> 南宮云點頭,“嗯,不錯,我之前也跟薛管事說過,我猜測這是陛下想坐山觀虎斗,利用我來對付太后的人。不過,你也不用過于憂心,此行之后我便把蘇州云慧坊全權(quán)交給朝廷,之后就再也不插手,咱們回廣州過清凈日子去?!?p> 上官舒摸著下巴小聲說,“老爺,您就沒想過陛下已經(jīng)被太后控制了?他或許根本就不想什么坐山觀虎斗,他是想著早點有人去解救他呢?!”
南宮云一愣,略一思索后,突然周身一寒,“陛下雖然精于謀略,這么些年卻也是禮賢下士的。舒兒,或許你的猜測更有可能?!?p> 上官舒毫不謙虛地說,“嗯,我的直覺一直很準的?!?p> 其實,為了打探消息差點跑斷腿的白師太想說,令主,您能不能謙虛點?您那哪是直覺,您那是拿著確鑿的消息在赤裸裸地忽悠別人。
上官舒狡黠一笑,“老爺,我這有個計劃?!?p> 于是,二人便在車內(nèi)開始竊竊私語,就連耳力一直很好的薛管事都沒聽清他們后來都密謀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