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程管事來到蘇州云慧坊門前,笑迎南宮云一行人。
第二日,一個洋人來到云慧坊,說是上官舒的師兄,要找上官舒。
上官舒急切地把查理迎接道會客廳。兩人用洋文開始聊天。
給查理上了一杯茶,上官舒問,“師兄,你什么時候來我們大慶朝了。怎么都沒提前跟我說。現(xiàn)在英國那邊怎么樣,老師可一切都好?”
查理喝了一口茶后,急急地開口,“那些以后再說,有人要把你送去皇宮獻(xiàn)給皇上,憑我的了解,你應(yīng)該不會去,所以,你趕緊跑吧?!?p> 上官舒大驚,“我從來不認(rèn)識什么大人物,怎么會有機(jī)會被人獻(xiàn)給皇上?”
查理解釋了消息的來源。
原來,查理是來大慶朝游歷。他很好奇皇宮,所以就帶著相機(jī)想去拍照,結(jié)果被人抓去專門給皇帝和太后等貴人照相了。在宮里待了四個月,貴人們對照相也不稀罕了,就放他出來。就在出來的路上,他聽見一旁的一位大人對同行的同僚說,韓大人要給皇上帶回一個美人叫上官舒,就是寫了《海外趣談》的那位妙人兒,說是仰慕皇上已久,甘愿入宮常伴皇上,還聽說李大人與之是舊交。
上官舒一聽韓大人,這真是熟人啊。
查理把消息帶到之后匆忙離開了,他還交代不要讓別人知道自己來過,然后急匆匆地去廣州找船回國了。
知道上官舒見了一個洋人,奈何二人說的話沒人聽懂,所以白蓮無論如何都沒打聽出消息。
上官舒見過師兄后,則是開始因為一直心中郁結(jié),又接連幾日舟車勞頓,整日虛弱,幾乎足不出屋。
她雖然沒出屋,但是她可沒消停。
她先讓人透露了些消息給薛管事,是程慧嫻與連管事和衛(wèi)夫人三人之間的同窗關(guān)系,并又提醒了一下程慧嫻與太后的男寵張公公之間的關(guān)系。
南宮云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自然很快就分析出了自己身邊的兩個管事可能已經(jīng)投靠了太后的可能性。
金秋十月,韓巡撫回京前大擺宴席,特別感謝南宮云。
南宮云、衛(wèi)管事、連管事都喝得大醉。
韓巡撫則按照之前與魏管事的約定,安排人給上官舒的酒杯上涂了迷藥。
他明面是幫忙除去衛(wèi)管事的心頭大患,實則要把這個女人帶去京城給皇上,而更隱秘的目的則是送進(jìn)宮給太后,再立一功。
上官舒知道韓巡撫不安好心,席間謊稱自己不舒服,華麗地離開回房了。
韓巡撫暗暗咬牙,他又派人去上官舒的房間下迷藥,并交代晚上把人偷偷帶走。
云慧坊前院,眾人還沒吃好喝好呢,就見后院火光沖天,都瞬間醒酒大半。
南宮云大喊著讓人救火。
程管事立馬安排人救火,可是火勢太大,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燒完,只做了措施不讓火勢向別處蔓延。
衛(wèi)管事與韓巡撫都一臉疑惑相互對視。
連管事和程管事則是一臉天助我也的放松。
南宮云一夜未睡,讓人趕緊收拾廢墟,找人。
天光微亮,小趙上前稟報,“韓巡撫已經(jīng)啟程回京,吩咐親信繼續(xù)留下調(diào)查,說要查明原因給舒兒小姐一個公道。還有,火中燒死了一人已經(jīng)辨認(rèn)不出身份,仵作說那人死前還中了媚藥。還有一人騎著后院的馬失蹤了。不確定哪個是舒兒小姐?!?。
南宮云昨日還在為自己能挽留舒兒而高興,還多喝了幾杯,現(xiàn)在得知舒兒出事,大喜轉(zhuǎn)大悲,實難承受,急火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而已經(jīng)消失了的上官舒,此時在晝夜兼程趕路。上一世自己是回廣州,但是今生她有了另外一個目的地。
原來,當(dāng)日,上官舒見被人窮追不舍,就提前了自己離開云慧坊的計劃。她回到房間,換了一身墨色男裝,在竹管中迷藥入屋時,迅速拿出荷包找出解藥服下,假裝暈倒在桌上。刺客進(jìn)屋,欲將一包藥粉灑向上官舒,突然眼前一黑,中了上官舒揮出的迷藥。上官舒看著掉在桌上的媚藥,再看清來人,原來就是連管事送給自己的后來被韓巡撫收了的白蓮,看著她已經(jīng)被噩夢折騰得面容憔悴幾乎不成人形,想著,就這樣還不忘加害自己,上官舒恨意再增幾分。急忙帶上自己的隨身之物出屋,并在路過桌子的時候,把媚藥倒在了白蓮身上,還“不小心”打翻了油燈。
她跑到后門,牽了一匹馬,飛身而上,打馬離去。再也不管身后,她的小院火光沖天。行至官道,抬頭,天上血月高懸,上官舒聲音幽冷,“果然,夜黑風(fēng)高才容易成事,如今是天地正氣誅了邪!”
一路疾馳,在天亮的時候終于出了蘇州。她不敢有絲毫松懈。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幾個饅頭,又匆匆上路。五天后,上官舒終于到了京郊。
她喬裝好自己,直接來到一處院落,而白師太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在此等候。
上官舒安排好一切,神經(jīng)一放松,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而白師太二人則是加固了一番院外的機(jī)關(guān)之后各自去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
接連幾日,南宮云都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幾個管事都很擔(dān)心南宮云的身體,便提議讓小趙送南宮云回廣州靜養(yǎng)。
小趙察覺出異樣,“老爺有病在身,應(yīng)該養(yǎng)好再出發(fā)的,可是各位管事這么急著催老爺離開,一定有陰謀。”于是,他調(diào)出了鏢局的天字暗衛(wèi)一路暗中保護(hù)。
小趙所料沒錯,就在他們動身的時候,連管事便出錢請了兩個殺手讓他們在路上對南宮云下手,不要南宮云的命,但是要他雙腿重傷再也無法插手蘇州云慧坊的事務(wù)。
殺手一路跟到廣州也沒找到機(jī)會動手,但是,為了拿到剩下那一半賞錢,兩人一直沒有放棄,埋伏在南宮府周圍打算伺機(jī)而動。
回到廣州,南宮云在家養(yǎng)了十天,體力稍稍恢復(fù),便讓薛管事陪自己去白云寺祈福,已經(jīng)是傍晚,薛管事本想勸勸南宮云第二天再去的,可是看著憔悴的南宮云,便由著他了。
一路上,薛管事總覺得暗中有一雙眼睛,還嗅出了殺氣,立即警惕,并小聲提醒南宮云。
就在剛踏上山腳的第一個石階的時候,兩個殺手閃身出現(xiàn)在南宮云面前,手中的利刃寒芒一閃便向南宮云襲來。
薛管事迅速放出危機(jī)信號,并抽出腰中軟劍對上殺手。
兩個殺手功夫不弱,薛管事以一敵二,久戰(zhàn)之下有些吃力,邊對抗,邊帶著南宮云退向樹林。
天色漸暗,薛管事應(yīng)對殺手護(hù)著南宮云還要觀察四周,一不小心腳下被樹枝絆了一下,慌神間,左手臂挨了一刀。
薛管事真的怒了,利落出劍殺了傷他的人,旁邊一人見薛管事手中的劍殺人后突現(xiàn)血光,心下想到了當(dāng)年名噪一時的破月刀。據(jù)說,此刀收命后帶血綻寒芒,勝過血月,想不到,此物名為刀實為劍,貪婪目光起,對受傷的薛管事緊追不舍。
拖著受傷的胳膊,薛管事帶著南宮云退向林子深處,來到一片竹林前,退無可退。
此時,小趙趕來,從后面飛出匕首,殺手被一刀斃命。
小趙拔下匕首,在尸體身上擦干血跡,收到鞘中,心想,舒兒當(dāng)年贈的東西果然好用,以后就叫你流光刃了。
小趙急急上前查看南宮云和薛管事,見薛管事受傷,趕緊拿出傷藥給薛管事包扎傷口,“義父,我看到你的信號就趕來了,還是晚了,讓您受傷。其他人在后面。稍后就到。你們怎么會遇到刺殺?”
薛管事開口,“沒事,這是意外。你來的很及時。你救了為父和老爺?!?p> 包扎完傷口,小趙和薛管事都覺得不對了,他們的人怎么還沒來!
小趙抬眼看看周圍,然后驚得不說話了。
薛管事見狀更詫異了。疑惑地看著小趙。“怎么回事兒?”
小趙老實交代,“前面那片林子,我之前設(shè)了機(jī)關(guān)術(shù),我們的人應(yīng)該是被擋在外面沒能進(jìn)來。這里是舒兒小姐家,我按照她的安排,建好房子后,買了許多竹子隨便種在了門口?,F(xiàn)在竹林的模樣是被人設(shè)置了機(jī)關(guān)術(shù)的??赡埽赡?.....”
薛管事見南宮云急切的神情,忙著催促,“可能什么,你快說呀?!?p> “可能,可能,舒兒小姐回來過。這是我們師門的隱秘機(jī)關(guān)術(shù),我只教給了舒兒小姐?!毙≮w不確定道。
南宮云顫抖的聲音問道,“那你能穿過這片竹林,帶我去看看院子嗎?”
小趙既糾結(jié)又欣喜,他答應(yīng)過舒兒小姐不告訴別人的,可是現(xiàn)在舒兒小姐失蹤,或許真的躲到這來了??粗蠈m云,他很是猶豫地道,“我答應(yīng)過舒兒,這是我們倆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的?!?p> 薛管事生氣地一巴掌打在小趙身上,“舒兒都生死未卜了,你還保密有什么用。再不說,我打死你,讓你下去給舒兒作護(hù)衛(wèi)?!?p> 南宮云冷靜了一下,又開口道,“小趙,你開了機(jī)關(guān),我自己進(jìn)去,你跟薛管事回去吧。這處存在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自此以后,你不再懂任何機(jī)關(guān)之術(shù)?!保挚聪蜓苁?,“你回去安排人處理了那兩個殺手,要讓他們尸骨無存。另外,對外說你身受重傷,說我失蹤了,假意安排人找我,裝裝樣子。我自己不出去,不管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要來找我?!?p> 看著南宮云堅決的神情,薛管事只能答應(yīng),示意小趙照做。
可是,薛管事剛剛回到家便收到了他等了多年的云紋令,他激動地看著手中的信,信上只有一個如意云紋,但是作為隱世古族的一家家主他是能看懂這里面的深意的,令主是讓他的人守好大慶朝的幾處碼頭,而且還讓他秘密派人去京城支援。他閃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必須立刻安排,練了那么多年的兵終于有機(jī)會出來試試身手了,他激動的心差點跳出速度八十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