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這一天,宋鳳英上街買東西,被對面走來的吳天麟瞧見,看的眼都直了,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美貌女子。
宋鳳英跟吳天麟擦肩而過卻沒注意到對方,殊不知從那天開始,吳天麟算是惦記上了宋鳳英。那時的吳天麟眼睛還沒有瞎一只,也算是風華正茂。欲望的種子已經(jīng)埋下,又應了那句俗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吳天麟回家連覺都睡不著,成天就想著,怎么能得到她呢?
一開始想著,要不直接搶過來算了。思慮再三,感覺硬來絕非長久之計,萬一一搶,她尋短見了咋辦,怎么才能讓她心甘情愿的跟我呢?哎呀呀!吳天麟腦子都快想炸了也沒想出辦法來。
再說這吳天麟手下有一寨主,姓孫,因為走路有點瘸外人都管他叫孫老歪。這個孫老歪平時鬼點子多,有一次吳天麟跟孫老歪喝酒,就跟孫老歪說了這件事情,讓孫老歪幫忙出出主意。
孫老歪一聽:“哎呦,大當家,你可幸虧沒直接玩硬的,這小丫頭片子可不簡單,她可是慧尼師太的關(guān)門弟子,厲害的很吶,別看我們?nèi)硕啵嫱嬗驳呐缓梦覀儞p兵折將最后還撈了個空啊?!?p> “那你說怎么辦?老子看上的女人,就算是尸體也得得到?!?p> 孫老歪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別急啊大當家,硬的不行,我們玩軟的呀,嘿嘿嘿。我們這樣,這樣……”
孫老歪就把自己的計策跟吳天麟說了一遍。
吳天麟一聽,有些猶豫:“這......是不是太損點了?”
“大當家想得到的東西,付出幾條人命算什么?!睂O老歪仍然煽風點火。
“嗯……”思慮再三,欲望戰(zhàn)勝理性,吳天麟大手一揮,堅定道:“就按你說的辦,去安排吧?!睂O老歪領(lǐng)命,悄悄退去。
第二天,孫老歪在街上堵到一個宋家家丁,這小子姓胡,叫胡波。這胡波一看是張老歪,平時張老歪為非作惡,專橫跋扈他可太認識了。孫老歪帶著手下幾個人連推帶搡的把胡波推進路邊胡同里。
“你小子想起還是想活?”孫老歪手持一把匕首,抵著胡波咽喉處。
“想想活,想活,孫大寨主饒命啊……不知哪里得罪了孫大寨主,還望大寨主明示。”胡波嚇得都快拉褲子里了,說話都顫顫巍巍的。
“想活就按我說的做,要不然把你心挖出來下酒喝?!?p> “孫孫……大寨主讓小子干什么,小子?!WC照做?!?p> “把這個拿回去,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放到水里,做好之后在把這個點燃,明白嗎?”孫老歪拿出一包藥,讓胡波把藥放進宋家水缸里。又拿出一枚開花炮,放完之后找個地方把開花炮點燃,孫老歪這邊就能收到通知。
“這……?”胡波猶豫了一下。
“嗯?”孫老歪見胡波有點不想做,把匕首又抵到胡波脖頸處,匕首尖都進肉里了,胡波連疼帶嚇。
“唉,好好好好,小子按您說的做就是。”胡波嚇的一身的汗,把那包藥和開花炮揣進懷里往回走,腿都哆嗦不停了。胡波心想我怎么這么倒霉呢,這藥肯定是毒藥,這是要害老宋家全家啊,可是要不按孫老歪說的做我肯定是活不成了,哎呀,這可怎么辦呢。后來胡波牙一咬,心一橫,心想我的命也是爹媽養(yǎng)的,我要是被他們殺了家里還有八十歲的老娘誰來養(yǎng),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這么辦了。
傍晚的時候,馬上要吃晚飯了,胡波把藥按孫老歪吩咐的放水里,還用舀子在缸里攪了幾下。一切做完之后拿出開花炮,離開宋宅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點著了。
‘嗵!’飛上天‘啪!’聲音特別大,十幾里外都聽的清楚。
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孫老歪覺得藥勁上了差不多了,孫老歪安排了一百多人打扮成土匪蒙著面,沖進了宋鳳英家中。見人就殺,一個不留。孫老歪給這群人下了命令,打傷宋鳳英但是絕不能殺死。
宋鳳英家里亂了套,一百多人各個手持利刃,把宋鳳英全家上下三十多口全部殺死,包括宋鳳英父母。還把所有金銀細軟全部搶走。
宋鳳英也中了蒙汗藥,但是相對量小頭腦還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渾身一點勁也使不出來,身中一刀但并不是要害。
吳天麟在外面早已經(jīng)帶人準備好了,一看時機已到,帶著人就沖進宋鳳英家中,假裝打跑土匪,救下了受傷的宋鳳英。
吳天麟把宋鳳英帶回去之后命人為其療傷,還派人安葬宋鳳英全家,在宋鳳英養(yǎng)傷期間,對宋鳳英是關(guān)愛有加,無微不至。當時的吳天麟沒那么胖,穿著得體,看起來也算人模狗樣的,加上吳天麟算是自己的大恩人,許是女人都喜歡英雄救美的那一套,宋鳳英漸漸對吳天麟起了好感,最后為作報答,決定以身相許,至此,吳天麟的陰謀算是徹底得逞了。
當時吳天麟有一個夫人,吳氏,吳氏一聽,什么?要納妾,頓時坐不住了。要說這吳氏剛進門時也算得寵,只不過多情自古傷離別,人老珠黃青春不復當年,日子久了,吳天麟也漸漸膩了,時至今日,二人自己許久未有夫妻之實了吳氏危機感與日俱增。這個還關(guān)口再弄個小的回家,那老娘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了嗎?吳氏沒有什么心機,腦子一熱,直接找吳天麟理論,在吳天麟面前掰扯半天。吳天麟眼看要美夢成真,要抱得美人歸,看著吳氏心煩得要命,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拔出寶劍刺向吳氏胸膛。
一劍刺穿吳氏胸口給扎了個透心涼,吳氏瞬間倒在了血泊之中。吳天麟也沒有安葬吳氏,叫來手下的讓手下的把吳氏扔到亂墳崗喂狼去。吳氏并沒有死透,吳天麟怎么跟手下說的她全聽在耳朵里,沒想到自己十七歲就嫁給的當時一無所有的吳天麟,跟了吳天麟二十多年竟然得到如此下場。
后來吳天麟對外聲稱吳氏死于肺病,而且順利的迎娶了宋鳳英,在此后的十年里,吳天麟帶著宋鳳英輾轉(zhuǎn)全國多個城市,最后來到了金水河鎮(zhèn)。
書接前文,宋鳳英跟張進打得是如火如荼。宋鳳英自下山以來,鮮少有機會與人過招,跟吳瞎子在一起之后,吳瞎子視宋鳳英為掌中寶,那是喜歡的不得了,就差天天在家里供著了,今天要不是宋鳳英吵著要來,吵得吳瞎子沒有辦法了,也不會讓她跟來。
宋鳳英就是想試試自己的身手到底怎么樣,拿眼前這兩個人練手倒是不錯。張進確實有兩下子,不過充其量也就是劍客身份。跟宋鳳英比根本不是對手。倆人交手十個回合,張進就頂不住了,沒有了心思進攻,手忙腳亂的防守。
正常情況下,張進絕不是宋鳳英對手,但是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話,那我們這部書在第一章就完結(jié)了,講的就是不正常的時候。
宋鳳英見自己占得上風開始加緊攻擊,打著打著,就聽右邊房頂上突然飛來個黑點,電光火石之間,宋鳳英眼角瞥見有暗器!一低頭,躲過暗器,剛一抬頭,宋鳳英眼角余光又瞥見從左邊又飛過來一道暗器,宋鳳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仰頭,躺在馬背上。
這一下可著了道,左邊飛過來的可不僅是暗器,連沙子帶土全都有,弄的宋鳳英臉上眼睛里,鼻子里,嘴里都是沙土。剎那間什么也看不見了。
宋鳳英剛從馬背上剛坐起來,張進的九龍鉤朝面門飛來,這一下要是普通人必中面門,但是宋鳳英可不是普通人,雖然看不見但是聽見面前有東西飛過來,一閃身,臉躲過去了,身子沒躲過去。九龍鉤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抓在肩膀上,張進一看抓中了,雙手一較勁,嘴里嘟囔著,“下來吧你!”宋鳳英感覺肩膀一陣劇痛,“?。 币宦晳K叫,緊接著被張進拉下馬。
這時就看周圍的官兵和吳瞎子的手下拉弓放箭就向房頂那個人射擊。書說的仔細,實際此時距離宋鳳英躲過第一個暗器也就三秒鐘時間秒鐘時間。
“嗖!嗖!”幾箭射出,隨著箭矢擊中鐵板的‘當當’響聲,房頂之人飛身跳下,跳到張進和李大山旁邊。房頂之人并不是別人,正是金傘仙子,張小玲。
原來張進走后,張小玲獨自在屋中,站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擔心哥哥出事。萬一被吳瞎子發(fā)現(xiàn)蹤跡可咋辦,萬一出點閃失,唉......張小玲正在胡思亂想。想啥來啥,就聽大街上一連串嘈雜的腳步聲,張小玲湊到大門邊一看,外面被一群人拿著火把照的通明,看樣子是吳瞎子的手下,正在向鎮(zhèn)子外跑去?
壞了,八成是去抓我哥哥的,不管是不是我得去看看。張小玲心想,緊忙換了一套緊身衣,帶上金剛傘準備跟去。一看哥哥的彈弓沒帶,她也給帶上了,萬一有用呢。張小玲不敢走大道,走了一條隱秘的小路,朝著火把的方向追了過去。
張小玲翻墻跳上房頂,一看,果然哥哥正在和一名紅衣女子戰(zhàn)在一處。拿出彈弓朝著紅衣女子的面頰就打了過去,被宋鳳英躲開,幾乎就在張小玲發(fā)出彈弓的同時,李大山剛被宋鳳英一鞭子揍趴下在對面墻邊。李大山又疼又氣,順手抓到一塊石頭連著地上的沙子和土一起抓了起來,回手就扔向宋鳳英,又被宋鳳英仰頭躲過。這兩塊石頭雖然沒擊中宋鳳英但是‘土炮’起了作用。張進才得以用九龍鉤抓住宋鳳英,將其拉下馬,吳瞎子手下和官兵敢開弓射擊房頂?shù)膹埿×?,卻不敢向張進放箭,那要是打到吳瞎子夫人,誰擔待的起。
張小玲掄起乾坤傘擋住子箭矢,一看哥哥得手了,縱身躍下保護哥哥。
再看宋鳳英,衣服都被九龍鉤撕爛了,肩膀血肉模糊,張進一把把宋鳳英拽起來,用九龍鉤指在宋鳳英脖頸處大聲說道:“別動,敢動就要了你的命!”
此時局面從張進倆人完全被動變成了張進有人質(zhì)在手。李大山也一瘸一拐的過來幫忙按住宋鳳英,三人挾持的宋鳳英背靠著墻張進對著吳瞎子喊道:“退后!退后!都他X的給老子把刀放下?!?p> 見沒人理他,張進把九龍鉤往宋鳳英肉里探了半厘米,宋鳳英疼的“啊!”的一聲,這時吳瞎子對手下喊道:“把刀放下!”
“你,下馬,給老子閃開一條路,要不然老子弄死她,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快點!”張進腦門青筋暴起,朝著吳瞎子聲嘶力竭的嗷嗷亂叫,邊喊著九龍鉤越往宋鳳英的肉里探,吳瞎子這么多年一直耀武揚威,都是他威脅別人,什么時候有人敢威脅他了??墒强粗硒P英的樣子,那實在是心疼的受不了,氣的牙根直癢癢,但還是跳下馬。
張進示意李大山去把馬牽過來,李大山一瘸一拐的去把兩匹馬都牽了過來。
“腰帶?!睆堖M朝李大山說道。李大山一聽就明白了,解下自己的腰帶過來把宋鳳英的手背到身后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接著張進一把宋鳳英扔到棗紅馬上,說道:“上馬!”張小玲和李大山也沒遲疑共同跳上吳瞎子的大黑馬。
張進挾持著宋鳳英上了馬之后,對著吳瞎子大喊“老子他X的告訴你讓路,你耳朵聾啦?我戳死她信不?”吳瞎子手向后一擺,手下趕緊靠向路兩邊,中間閃出一條路,張進一撥馬“駕!”“駕!”三人兩匹馬挾持著宋鳳英疾馳如電順著大道就跑出了鎮(zhèn)子。
吳瞎子氣的是搓碎鋼牙在后面爆粗:“他媽的,老子早晚把你們碎尸萬段......!”
三人邊跑邊觀察后方,吳瞎子并沒有追來,借著月色一口氣跑出十幾里,張進發(fā)現(xiàn)宋鳳英不動了,心想自己并無心傷其性命,做壞事的都是吳瞎子,跟宋鳳英沒關(guān)系。
想到這里“吁......!”把馬停下,三人分別跳下馬。此時的宋鳳英由于疼痛加失血過多,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張進把宋鳳英靠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邊,剛想給宋鳳英脫下衣服檢查傷口,被張小玲叫住,“我來”。
張進一想,差點忘了,男女授受不親,正好小玲在,自己便退到后面。
“你們兩個大男人把頭轉(zhuǎn)過去。”張小玲向倆人喊道。
張小玲一摸脈搏,很弱但是還活著,隨即把宋鳳英上衣解開,整個側(cè)身都讓血浸透了,張小玲趕緊撕了一塊衣服,把傷口簡單包扎了一下,又把宋鳳英衣服穿上。
“轉(zhuǎn)過來吧,我們得趕緊找大夫給她療傷,再遲了恐怕性命不保。”
“這方圓幾十里都是草原,又不能回鎮(zhèn)里,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落腳,到哪里找大夫給她療傷?!崩畲笊缴袂榻辜钡恼f道。
張進望了望四周“從這里向南走大約五十里,有一座龍岳山,山上有一伙強人在那里占山為王,頭領(lǐng)叫田龍,江湖人稱八臂金剛。聚集了兩三千人,人馬兵器,糧草充足,又倚仗著龍岳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在此地已經(jīng)盤踞幾十年?!?p> “你跟這八臂金剛熟嗎?”李大山趕緊湊過來問道。
“我不認識他?!?p> 李大山:“......”
張小玲:“......”
“但是我認識二當家的,叫白衣劍客賈振元,這個賈振元在我父親生前與父親有著莫逆之交,我們?nèi)ネ侗妓蚁胨ú粫盐覀兙苤T外?!?p> “可是我們現(xiàn)在帶著吳瞎子的女人,他還敢收留我們嗎?”張小玲說道。
“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去碰一碰了?!?p> 三人把宋鳳英重新放回馬上,兩匹馬風吹電閃般朝著龍岳山方向奔去。
兩匹馬都是寶馬良駒,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山門前。
三人抬眼一看,只見寨門高大威武,足有三丈余高,上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站住,什么人?”嘍啰兵在上面發(fā)現(xiàn)了幾人,向幾人喊道。
“在下張進,來拜訪你們二當家的賈振元,煩勞幫忙通報一聲?!?p> 聽罷,嘍啰兵跑下去一個,沒多會兒就見寨門大開,出來一小隊人,燈籠火把將山門照的宛如白晝。
走在隊伍最前面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中等身材,仙鶴羽毛般雪白的頭發(fā),兒童般紅潤的面色,看起來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不墜青云之志”不外如是。張進一眼便認出老者非是旁人,正是叔叔賈振元。
賈振元率先開口:“前面的可是我張進侄兒?”
“叔叔,正是張進?!睆堖M說著過去拉著賈振元的手。
“還和小時候一個樣,一點沒變,這位是?”賈振元指向張小玲問道。
“叔叔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張小玲。
“賈叔叔好。”張小玲乖巧問好。
“這位是我過命兄弟李大山?!崩畲笊揭还笆帧?p> 賈振元仔細端詳了一番夏一菲,忍不住道:“太像了,沒想到振生還留下這么大一個女兒。”張小玲和張進的父親叫張振生,夏張小玲一歲半時,父親就沒了,賈振元今日剛剛得知,張振生還有一個女兒。
眼看賈振元一臉慈愛要開始沒完沒了敘舊感慨的樣子,張進連忙打住,道:“叔叔,快快找郎中醫(yī)治這位女子,再做耽擱恐怕她性命不保?!?p> 賈振元這才注意到仍在昏迷的宋鳳英,一聲令下:“快,抬回去,快安排人給療傷?!卑阉硒P英抬了回去,張進與賈振元邊走邊聊就來到內(nèi)宅。
給三人安排好住處之后,賈振元又逮住張進開起了茶話會,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爺倆有二十年沒見面了,想說的話太多了,張進也頗多慨嘆,跟賈振元說起了下七星絕的事,說到緊張的時候賈振元神情嚴肅,說道高興的事兒,爺倆哈哈大笑,當張進說在里面找到父親尸體的時候,賈振元思念起了老哥哥,傷心的流下眼淚。
張進三人在山寨中住了兩天,相安無事,宋鳳英由張小玲照料,傷勢漸漸康復。
宋鳳英醒來之后一看張小玲是在照顧自己,也放下戒備,兩人漸漸熟識,沒過一日便相談甚歡。
就這樣在山寨上一住就是三天,到了第三天的晚上,賈振元告訴張進大寨主回來了,去面見大寨主。
張進一聽昂,大寨主晚上回來了,本來三日才得以拜見田龍,張進便覺得稀奇,自知不合禮數(shù),不過相信賈振元自有安排也沒有多嘴說什么要拜見大寨主之類的話,本來他們一行人的目的就是給宋鳳英保命,拜不拜見也沒有要緊。如今才得知,原來田龍這兩天不在家,這大晚上的才回來。
在賈振元的帶領(lǐng)之下,張家兄妹,李大山,就來到了聚義廳。
張進一看這聚義廳,地勢較高,在整個山寨里的位置絕佳。望向四周群山環(huán)抱,因為是晚上只能看見周圍全是黑洞洞的大山,不過能看得出來整個山寨易守而難攻。
聚義廳前方是一處巨大的廣場,方磚鋪地,周圍高挑數(shù)盞“氣死風燈”。義字杏黃旗被風吹的噗噗作響,四周遍布著守衛(wèi)的嘍啰兵每人腰挎樸刀,明眉正目眼露兇光。
聚義廳門庭高大,剛一邁步進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zhuǎn)向門口的四人。就見兩邊分別坐了十五六個人,黑的,白的,丑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是寨中的大小頭目偏副寨主。
廳堂內(nèi)中央位置掛著一塊巨大牌匾,上書聚義廳三個字。牌匾前正中央面坐著一個人,看起來有七十歲,這老頭長得面如黑鍋底,大腦袋瓜子锃亮,面圓耳大,鼻直口方,兩頰和下顎的絡(luò)腮胡子像刺猬的針刺似的突出,好像那個沒有頭發(fā)的李逵。這老家伙不是旁人,正是那龍躍山大寨主八臂金剛田龍。
田龍右手邊也坐著一位老者,鶴發(fā)童顏目光炯炯,雖年六十有余卻身姿挺拔有仙人之姿。這位老者乃龍岳山三當家千手劍客歐陽德。
張進一看,這咋領(lǐng)頭的全是老頭呢?其實細想也不奇怪,田龍,賈振元,歐陽德,這三位從二十多歲便占據(jù)龍岳山,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三人占山為王已經(jīng)近四十年。
“晚輩張進拜見大寨主,祝大寨主洪福齊天!”張進三人給田龍跪地磕頭。
田龍低沉小有穿透力的聲音回應道:“老二的侄子就是我田龍的侄子,賢侄不必多禮,看座?!?p> “謝大寨主。”
“聽老二說,你還下過那座墓,你小子本事不小啊。”田龍朗聲大笑道。
“托大寨主的福,運氣好?!睆堖M又一拱手,言辭態(tài)度十分謙卑,田龍越發(fā)滿意。
倆人又聊了幾句家長里短,最后張進說到被吳瞎子追殺,挾持吳瞎子的夫人來到山寨的時候,田龍的臉色刷就變了,憋了半晌沒說話。
突然,田龍站起身背著手邊走邊慢聲氣語的說道:“你們?nèi)橇藚窍棺樱拥轿业凝堅郎絹?,還帶著吳瞎子的女人,吳瞎子知道我收留了你們,豈能放過我!”越說聲音越大。這土匪頭子變臉就是快,剛還說是自己侄子的,這會就不是侄子翻臉了。
“大哥,是我收留他們的,要怪罪就怪罪我便是?!辟Z振元急忙跳出來解釋。
“糊涂,老二你糊涂呀,你我都已年過花甲,還能過幾年安生日子,要是真惹惱了吳瞎子,就憑我們山上那幾個老弱病殘子能擋得住吳瞎子的人嗎馬?你忘了老四了嗎?來人,把這幾個人給我轟出山門!”田龍這時哪里還有幾人剛進門的和顏悅色。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亂世蕩道衍奸匪,龍岳山也不例外。龍岳山早年是四個頭領(lǐng),還有一個老四叫陳憲,這哥四個一并占據(jù)龍岳山,但是這哥四個并不齊心,田龍和陳憲走的比較近,賈振元和歐陽德是一起上山的,上山之前就已經(jīng)是過命兄弟。
田龍和陳憲好戰(zhàn),喜歡爭強斗勇。下山之后不管是老百姓,地主,富商,官府,遇到啥就搶啥,反抗必殺,可以說是飛揚跋扈,不可一世,這些年死在他們手里的百姓不計其數(shù)。但是賈振元歐陽德主張只搶地主和官府,不搶老百姓,更不要輕易殺人,哥四個就因為這事意見不和差點鬧掰,賈振元歐陽德幾次要離開山寨,可是一直礙于情面沒法走。
八年前,田龍和陳憲帶了一千多弟兄下了山,到七十里外的松門鎮(zhèn)搶劫官糧,就是這次讓老四陳憲失去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