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游船里,青衣書生持劍砍翻幾名護衛(wèi)后,在空間不大的船艙內(nèi)追趕那圓臉官紳。
船艙雖然不大,卻也不小,圓臉男人借著當中擺著的圓桌椅子驚慌失措的與之周旋。
原本紅潤的胖臉因為受到驚嚇,早就面無血色,如同一張慘白的紙,透著惶恐與驚嚇。
青年書生不急不緩,冷冷笑著在后面走著,手中的長劍在燈火中反射著森然的寒光,就像一只貓在戲弄明知自己逃不掉還要拼命逃跑的老鼠。
他從躺在地上的一名護衛(wèi)身邊經(jīng)過時,受傷的護衛(wèi)手里握著刀忽然暴起,大喝一聲,揮刀向青年背后砍去。
眼見著那刀即將落在書生的背上,護衛(wèi)臉上已經(jīng)露出得逞的笑容,異變驟生。
眾人也沒看清,那書生的肩膀微微一抖,空氣中出現(xiàn)了一道淡淡的弧形光線,只在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護衛(wèi)還掛著笑容,刀高高舉著,舒展的身體突然僵住,兩秒后,大量的血液自他脖頸處噴涌而出,如同紅色的噴泉,將身前兩米左右的距離濺成刺目的紅色。
四周船上的人發(fā)出驚恐的喊聲,顯然被視野中殘忍的一幕嚇住了,不少人鉆進船艙不忍再看,也有人大聲呼喝船家開船,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這個夜晚,這處歌舞升平的湖面,在這突然出現(xiàn)的殘忍與殺戮面前,如同畫面般支離破碎。
“臟官,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今天,我要你償命。”青衣書生恨恨的說著,“我父親兢兢業(yè)業(yè),忠于王事,并沒有任何違法的勾當,你為了討好那個衣冠禽獸,誣陷我父,害的父親慘死獄中,母親受不得過,悲憤而死。
幸虧有上蒼保佑,我才得以逃脫,多年飄零,幸而習的一身武藝,為的,就是今日找你報仇?!?p> 青年步步逼近,圓臉官紳模樣的男人因為害怕雙腿癱軟,坐在地上,用雙手撐著身子艱難后退,不停的辯白。
“賢侄,我也是被逼無奈,如果我不那么做,他們就會讓我家破人亡,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無意如此。
我與你父親為結(jié)拜兄弟,肝膽相照,怎耐上命難違,若不這樣做,我們都得死,全都得死??!”
青衣書生到此時已是淚流滿面,看著面前人充滿了無盡的仇恨,“所以,用我父親的命換你的狗命,用我全家人的性命換你的榮華富貴?
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真?zhèn)€該死?”
圓臉胖紳還想解釋,年輕人就如發(fā)狂一般不管不顧,掄起劍就向?qū)Ψ娇沉诉^去。
就在這時,一聲有力的聲音喝道,“大膽,朗朗乾坤,竟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行兇,你可知罪?”
這聲怒喝,立時將對方的行為定性...犯罪,又將自己為民除害的行為品質(zhì)拔高。
在一聲聲驚呼聲中,畫師任高歌背負著雙手,緩緩邁步走進猶如屠宰場一般的船艙之中。
青衣書生滿腹悲憤,正要報仇,卻沒聊的竟然有人半途殺出,被這聲怒喝嚇了一跳。
扭頭看時,一名神情瀟灑、看不見臉龐,只能看到一對鼻孔的富家子龍行虎步,走進船艙,來在那胖官紳身前。
一時間摸不清對方的來路,書生滿腹狐疑,橫劍擋在身前,等待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任高歌顯然沒將對方放在眼里,高高的抬起下巴,用喉結(jié)看著對方。
“大膽狂徒,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你可知罪?”
此時此景,不少男人心中都酸溜溜的,恨不得取而代之,而女人們看向他的目光則充滿了期待與鼓勵。
或許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這個男人,才是她們心中的大英雄,真好漢。
每個女孩心中都有個仗劍行走天下的白馬王子,而任高歌無論從氣度、言談和舉止都占據(jù)上風,完全壓制住了面前持劍的青衣書生。
“桀桀桀”猶如半夜夜梟嚎哭的笑聲響起,青衣書生沒想到還有人竟敢闖入這是非之地,不懼怕自己的手中的長劍,不由的冷笑出聲。
“何處來的傻子,無知無畏,膽敢插手本公子的事情,念你是個讀書人,快快去吧,饒你一命。”
任高歌大笑,笑聲在游船上空的回蕩,待他住了口,也是余音裊裊,充滿了囂張跋扈。
“量你一個小賊,大言不慚,還敢在此大放厥詞。我乃畫師任高歌,有種,你就過來?!?p> “什么,他是畫師任高歌?”
“天哪,我竟然親眼看到畫師大人了!”
“看他氣度不凡,果然是畫師,今晚縱然兇險,某也不虛此行了。”
...
驟然間,議論之聲紛紛揚起,無論男女,都一邊觀望任高歌,一邊驚嘆他的本事。
畫師,那可是擁有凡人無法想象之力的奇人異士,等凡間難見一面。
如今竟然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如何不興奮,如何不激動?
青衣書生在聽見畫師二字時神情一動,握劍的手下意識攥緊,手背青筋頓時凸起,充滿了緊張。
“畫師...?”
他幽幽道,緊接著以手撫額,仰天長嘯,那蕭索肅殺的氣息猶如一陣狂風席卷湖面,方才還議論紛紛的眾人被這冷若寒風的氣息掃過,不由得緊閉雙唇,再無人敢出聲議論。
“本公子家仇不共戴天,就算當今蒼帝來了,也難阻我?”
他臉上變成兇厲如同惡鬼,雙目赤紅,再無一點人性,擺個架勢,劍光幽幽,直刺任高歌心口。
任高歌依然喉結(jié)看人,不動聲色,在長劍距離自己三米之處,右手抬起,手前空氣蕩起波紋,一只墨筆幻影憑空出現(xiàn)。
只見他身前靈光點點,墨筆上下翻飛,猶如作畫。
瞬間,一只黑色水墨猛虎從筆下咆哮躍出,一巴掌便拍飛了青衣書生手中長劍,再向前一撲,兩條粗壯的前肢就摁在書生雙肩,狠狠摁倒。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雀躍的呼聲。
“好厲害!”
“這邊是畫師的神通...”
“當真鬼神難測!”
...
任高歌根本不看對方生死。
縱然自己畫出的猛虎僅僅能夠存在三息,那也是比真正的老虎更為強大的存在。
它擁有力量,也擁有著凡人不可能理解的靈力。
任高歌面向來時的船艙,帶著不可一世的自信與微笑,一對眸子盯向了謝嵐所在的位置。
方才云姑娘看出謝嵐的真身后,就告訴了他和謝鴻運,他回頭間,果然覺得驚艷絕倫,大為心動。
這個姑娘,他喜歡,他要了!
謝嵐?jié)M頭黑線,左右看看,左邊是個黑臉胖書生,右邊是個濃妝艷抹的媽媽...
她第一個反應是...這人,愛好有問題!
嘶,打個哆嗦。
兇險的場面已然被任高歌完全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