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新自從出院就沒閑著,他連續(xù)半個月,每天都要跑幾公里從自己家到父母家,去學習《后人書》。
自從陳慶新從地府回來,他的世界觀就被刷新了,從前他聽到老爹說這些他要么不聽,要么打斷,現在他不得不認真聽著。
陳守年說他剛從地府回來,身體虛弱,必須進行鍛煉才能恢復。
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句話說的真對。陳慶新打著寒顫跑在街道上,他太想打車了,但是老爹每天都在路上等著,要是看到他在出租車上,那指定是點燃的煙斗頭上十下。
陳慶新頭上冒著白煙,嘴里喘著粗氣,看見了幾米外抽著銅煙斗的老爹。
“爹,我今天來的時候有個穿的特別怪人一直盯著我?!标悜c新見到老爹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候,而是述說今天的詭異經歷。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沒洗臉?!标愂啬旮杏X被別人看的唯一原因無非就是臉上有東西或者臉上不干凈。
上樓,開門,一股熱浪撲來,伴著一股濃濃的菜香。
方秀蓮在廚房忙活著,陳蕓則陷在沙發(fā)里看著書,一聽二哥來了,兩只大眼睛水靈靈地看著他。
“你們咋都這么愛看我呢,我臉上有飯渣子?”陳慶新很奇怪,為啥所有人都愛看自己,地府看門兒的,那個穿著奇怪的人,還有自己的妹妹。
“你長得帥唄?!标愂|打趣。
“就你嘴甜?!标悜c新一邊說,一邊跟老爹進了屋子。
《后人書》一共分為四卷:符咒,造物,醫(yī)術和陣法,當然了,也不缺少一些雜談,比如銅錢劍的使用方法,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和一些雜術。
除了造物篇,其余的三篇陳慶新都學明白了。
因為這三篇的要領只要背就能記住,自從吞下陳慶天給的四顆珠子,幾乎可以過目不忘。
而造物,需要他慢慢理解,理解這方面他一直很頭疼。
“理解”這個詞陳慶新從小就不理解,所以他的理解能力一直很差。再加上這造物篇的內容大多晦澀難懂,而且材料也不好找,什么棺材釘,木中鬼之類不好找的玩意兒,就算是背下了,這些東西找不出來照樣不行,他就只能那這一些好找的東西造出一堆沒什么用的玩意兒,還有一些模型。
“逍遙子太閑了!”陳慶新感嘆。
“爹,您教教我這義肢怎么弄的,以后要是我隊友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還能干點啥?!标悜c新叫著老爹。
新月初升。陳家父子倆走在街上,聊著天,往陳慶新家走,陳守年今晚是打算住在兒子家了。
“踏,踏,踏”
他們身后傳來了厚重的腳步聲。
在夜里,不管是多少人一起走著,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都會不自覺的緊張。
父子倆不在說話,默默加快了腳步,陳慶新慢慢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突起,陳守年拿出別再褲腰里的煙槍,把煙嘴兒一段握在手里,這煙缽照著身上結結實實的來一下也是很疼的。
“踏、踏、踏”
他們身后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快,似乎那人已經跑起來了。
陳慶新猛然回頭,抬起拳頭。只見那人直挺挺地從他們身邊跑過,消失在燈影里。
陳家父子相視大笑,倆人放下警惕,一邊討論著書上的內容,一邊慢慢往前走。
一陣冷風吹過,陳慶新打了個哆嗦。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然過了一個半小時。
“爹,咱得走快點了,都一個半小時了,咱還沒到?!?p> 陳守年把煙葉按進煙缽,點燃,一張嘴,煙氣和水氣一起從口鼻噴出:“快走吧。”
冷風呼嘯著奔過他們身邊,路邊的柳枝嘩嘩得響著。
“爹,咱……咱不會撞邪了吧?”陳慶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父子倆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
“我居然能在你嘴里聽到撞邪兩個字,沒想到啊。”陳守年打趣,“鬼打墻唄,有東西看上你了?!?p> 陳慶新打死都沒想到,第一個看上自己的不是個姑娘,是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玩意兒。
“你哥給你的東西是防止你魂魄受損,從地府罪囚上剔出來的兩魂兩魄。你吞了兩魂兩魄,你身體里就多了兩魂兩魄,魂魄多了,自然會引起一些臟東西惦記?!?p> 陳慶新欲哭無淚,自己去地府游一游回來居然就這么受歡迎了?!澳钦k嘛,我總不能一直被惦記著啊?!?p> 陳守年說:“剛好給你結結實實上一節(jié)實踐課?!闭f罷,把煙缽里的煙一口氣抽完,朝著煙缽噴了一口,之后讓陳慶新把手伸出,陳守年手結劍指,對著陳慶新手一劃,破了。
然后把煙槍丟給他:“給我在這上面畫個沖煞符?!?p> 陳慶新努力搜尋記憶,找到沖煞符的畫法,由于這煙槍是圓的,他畫的很慢。
“等你畫完你的魂魄早沒了!”說罷,奪過煙槍,沾著陳慶新的血,迅速畫好,“不管是什么樣子的符面,你都要把他想成紙面,要不然咋都畫不好!”說罷就把煙槍一轉,砸向地面。周圍的建筑如同鏡子一樣,開始破碎。
“鬼打墻,就是用煞氣制造一個空間,把你困進去,不過這個程度的,用最基礎的符文就能破解?!?p> 陳慶新也沒閑著,他折下一截柳枝放在嘴里,嚼吧嚼吧之后放在傷口處,用剩下的柳葉在上面畫著各種符號。柳枝泥瞬間變干,待到它脫落的時候,手上已然是一道陳舊的傷疤,“使這么大勁兒干啥?!标悜c新抱怨著。
“不弄大點兒你怎么用醫(yī)術?!?p> 等煞氣破碎,他們已然是在家門口了?!霸谶@兜圈子兜了倆小時?”
此時有一個黑影,正慢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