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鬧事者
“她是裴大善人家的奴仆,奉命守在衙門口的?!鼻啬交淳従彽某K卿墨這邊走來,指著指放在正中間,黑木紅漆上好的棺材,“這個就是裴大善人祖先的棺槨。”
聞言,蘇卿墨看了一眼不說話的小姑娘,竟直的走到鬧事者的破棺材面前。
“姑娘,可看出了什么?”秦慕淮站在蘇卿墨身邊,小聲的詢問。
蘇卿墨沒有說話,放開鬧事者,圍著棺材看了幾圈。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大人,帶我去牢房看看,帶上他一起?!碧K卿墨指著鬧事者,話落,進(jìn)入了知府衙門。
大牢里,光線昏暗,一進(jìn)去,一股難聞的惡臭傳來。
靠里間的牢房里,回春堂的掌柜,正在為一個全身腐爛的人施針,牢房里的惡臭,便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幾天不見,若不是秦慕淮領(lǐng)著她走到這間牢房,蘇卿墨都不敢相信,躺在稻草堆里,奄奄一息的人,是她親手送進(jìn)來的盜墓賊。
“何掌柜的,他的情況如何?”
何掌柜的聽到聲音,忙回答,“大人,老朽已經(jīng)盡力,只怕是回天乏術(shù),不知道大人可找到那位姑娘?”
蘇卿墨對何掌柜以前的印象是不錯的,在他領(lǐng)著自己見了駱歸留,蘇卿墨對他的好感直線下降。
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何掌柜的施針完,起身,看到蘇卿墨,眼里露出歉意之色,隨即開口道,“姑娘……”
“大人,那個人沒必要再醫(yī)了,連帶著牢房里的東西一并拉到外面去燒了,他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活著了?!?p> 蘇卿墨打斷何掌柜的敘舊,冷聲對秦慕淮道,話落,讓衙役領(lǐng)著鬧事者,回了醉仙居。
醉仙居里,顧秦氏翹首以盼,看到蘇卿墨回來,忙迎上去。
“墨兒……你這孩子,不要命了?還發(fā)著高熱就往外跑。”
顧秦氏這話不知是在訓(xùn)斥蘇卿墨,還是表達(dá)對秦慕淮的不滿。
跟著回來的眾人,沒由來的對蘇卿墨由衷的佩服。
“舅母,我不礙事的。我和大人他們有些話要說,你帶著何掌柜去給顧時年和駱歸留瞧瞧。”
顧秦氏領(lǐng)著何掌柜走后,蘇卿墨的臉冷了下來。
“說說吧!你家的棺材為什么會有劇毒?”
蘇卿墨坐在大廳的凳子上,在她看到鬧事者棺材的時,她便知道,他家的棺材外有劇毒。
被問到的鬧事者男子,靜默的站在大廳里,秦慕淮和顧景辰,一臉懵逼的看向蘇卿墨。
“姑娘,你怎么知道他家的棺材上有毒?”秦慕淮說著坐到蘇卿墨左手邊的凳子上。
顧景辰坐到右邊,“卿墨,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多少,取決于這位,能告訴我多少?一個普普通通破爛的棺材,能有什么寶貝讓盜墓賊惦記呢?為了保護(hù)棺材里的尸骨,不惜用毒液涂抹整個棺材?!?p> “毒液?”秦慕淮問道。
蘇卿墨點點頭,“你若想抓到盜墓賊,這位應(yīng)該可以給你提供幫助?!?p> “姑娘,什么意思?”秦慕淮聽得一頭霧水。
“沒什么意思,你可以和這位鬧事者好好聊聊,我有點困了,先去睡會,你們聊完再喊我?!?p> 話落,蘇卿墨起身往樓上走,路過林清玨的房門,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林清玨安靜的躺在床上,好看的眉眼如畫,長長的睫毛如一把羽扇,在他病態(tài)白的臉上照應(yīng)出一團(tuán)小小的黑影。
“清玨,再睡幾天就快點醒過來吧!再不醒過來,你想要在床上睡一輩子嗎?我可告訴你,你說要養(yǎng)孩子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蘇卿墨伸手為林清玨把脈完,頭突然暈的不行,瞅了一眼床上的位置,脫下衣服,鉆進(jìn)被子里沉沉的睡去。
躺在床上的林清玨,昏迷中,好似感到一抹熟悉,眷戀的溫度,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
醉仙居的大廳里,秦慕淮懵逼的看著樓梯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
鬧事者,低著頭,與在知府衙門口跋扈的樣子態(tài)若兩人。
“顧縣令,卿墨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聽懂了嗎?”
顧景辰搖搖頭,一臉的茫然,“下官只知道卿墨讓大人去和這個帶頭的鬧事者好好聊聊,其余的下官也不知。”
“聊什么?”秦慕淮,不解的看向立在不遠(yuǎn)處的鬧事者。
“你過來坐吧!本官和你好好聊聊?!?p> 鬧事者不為所動。秦慕淮惱了,起身拎著男子坐到桌子邊。
三人,一人一個方向,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鬧事的男子。
“卿墨說你拉來的棺材上有毒,這是怎么回事?她為什么說抓到盜墓賊,你能幫到本官?”
“草民不知大人在說什么?!蹦凶右啦焕砬啬交此麄?。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蘇卿墨睡了一會,肚子被餓醒,披著及肩的頭發(fā),手里抱著小家伙下樓。
這個小家伙,一直睡在林清玨的被窩里,天冷,蘇卿墨正好用它暖手。
下了樓,蘇卿墨沒有進(jìn)入大廳,輾轉(zhuǎn)著來到廚房。
客棧的廚房里顧秦氏在做飯,店小二在幫忙添柴,何掌柜的在熬藥。
飯菜的香氣,伴著草藥的味道,蘇卿墨肚子里寶寶的饞蟲被勾了起來。
“舅母,做什么好吃的,這么香?害得我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蘇卿墨嬉笑的聲音傳來,忙著炒菜的顧秦氏,丟下手里的鍋鏟,過來扶她。
“你這孩子,怎么下樓了?當(dāng)心自己的身子?!?p> “還不是舅母做的飯菜太香,勾得我的饞蟲在抗議?!?p> “你這孩子,就知道取笑舅母,飯菜馬上就好了!舅母這就去給你盛?!鳖櫱厥闲χ釉挕?p> “謝謝舅母!”蘇卿墨笑瞇了眼,端著碗在廚房里大快朵頤,小東西也不甘示弱,吃得不比蘇卿墨少。
一主一獸,在廚房里吃了個小肚滾滾,顧秦氏看到生病都活力四射的蘇卿墨,欣慰的眼淚掛在眼角。
“對了舅母,顧時年臉上的傷,幫他把胡子剃了上藥效果會更好些,他若是醒了,舅母記得通知我。”
顧時年和駱歸留打架,蘇卿墨是一點都不想管他們兩個,打死才好。
說完,蘇卿墨抱著小東西離開廚房。
廚房外,何掌柜的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掌柜的是要找我要醫(yī)藥費(fèi)嗎?”蘇卿墨有些不待見何掌柜,語氣不是很好。
“不是的,姑娘誤會了!”何掌柜的答。
“那就好!我家的管家公昏迷著,掌柜的治好他,去找他要錢?!?p> 話落,蘇卿墨不再理何掌柜的,慢悠悠的溜達(dá)到大廳里。
秦慕淮耐心似乎被磨光了,不耐煩的在大廳里走來走去。
“卿墨也真是的,說話不說清楚,丟個啞巴給我?!鼻啬交葱÷暤谋г?。
“誰丟個啞巴給你?那個人會說話的好嗎?”蘇卿墨冷不丁的走出來,突然的開口,嚇了秦慕淮一跳。
“卿墨,你是鬼嗎?走路沒聲的嗎?嚇我一跳?!?p>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我站在你身后半天,你自己沒察覺怪我咯?”蘇卿墨拽拽的口氣,就像她手里的小東西,對著秦慕淮嗤之以鼻。
蘇卿墨越過秦慕淮,坐到鬧事者對面的椅子上,“景表哥,你們問出來什么了嗎?”
“沒有!他什么都不肯說?!鳖櫨俺嚼蠈嵉幕卮稹?p> 蘇卿墨瞟了一眼秦慕淮,嘆氣道,“難怪百姓說某人是個花架子,我看也不是造謠嘛!連一個守墓者的嘴都撬不開,我看,某人還是去舍近求遠(yuǎn),救那個只剩一口氣的盜墓賊算了?!?p> 蘇卿墨眼里的狡異落在顧景辰的眼里,跟著附和,“官為民,民養(yǎng)官,官不為民,民不待官,與其當(dāng)庸官,不如回家種糧食。”
顧景辰的話落,蘇卿墨很給面子的豎起大拇指。
“景表哥,說的好!”
“好什么好?就知道諷刺我,你倒是讓那家伙開口??!”秦慕淮用話激著顧景辰,鬧起小孩子脾氣,氣鼓鼓的臉,青色的胡渣,彰顯著他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