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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鷂歌

第二十五章 真龍指骨

夜鷂歌 撇捺為刀 3264 2021-11-21 21:19:56

  望著胖道士揚長而去,山主陳潞并未多言,其座下弟子倒是有些開始罵罵咧咧。

  “肖開旺?山主,此人什么來頭,闖我山門,何不群起攻之?”

  “是啊山主,咱們幾百修士,唾沫也可將其淹死,何不將這臭牛鼻子一舉拿下?”

  隨著罵聲四起,數(shù)百修士義憤填膺喊聲如潮,一反方才那縮頭烏龜?shù)哪印?p>  此時,一個年輕弟子實在看不下去,他站了出來,伸手指著那些人的鼻尖?!皼]看見人家視護山大陣于無物么?還群起攻之,誰第一個上?你?還是你?”

  他沿途走過,三言兩語就將一眾師兄弟問得鴉雀無聲?!艾F(xiàn)在知道逞英雄了,方才怎么不見爾等出氣?護山大陣與八柄通神飛劍,連人家扔過來的一顆問路石都沒打死,誰想出頭,自己御劍追上去?!?p>  “林梟,算了?!标惵豪蟽簱]了揮手攔住那名年輕弟子,對眾弟子神色從容道:“修行路上,達者為先。如今眼見為實,你們應當長些志氣了吧?”

  “但切記,修行要勤懇踏實,萬不可心急如火走上歪門邪道,上月走火入魔導致身死道消的兩位同門,就是前車之鑒。”

  “若無他事,便各復其職吧?!?p>  話畢,陳潞老兒一抖衣袖,緩緩往后山水榭走去,大殿門前,無一人再敢妄言。

  繞過大殿,陳潞才悄悄擦了把汗,宗門上空那絲死氣分明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想到那個身纏黑霧的家伙,他心中一沉,寒意透徹骨髓。

  這廝肆意進出宗門不說,還動輒吸食弟子魂魄,如今又留下死氣將肖開旺那尊瘟神引了過來,到底意欲如何?

  枉留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先被御天觀搶走香火,后有這尊魔神不請自來,難道這偌大宗門要凋敝在自己手里不可?

  想到那個身纏黑霧的家伙,還有他帶來的無數(shù)后患,陳潞一襲青衫就無風自鼓獵獵作響,他愣是敢怒不敢言。

  那個神秘古怪的家伙是數(shù)月前悄悄找上門來的,他悄無聲息地潛入到陳潞臥房當中,身為天地境的陳潞,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故而,他失去了出手的勇氣,那人滿身黑霧,連真容都難能窺得,安敢造次?

  今日風波,又是因他而起,陳潞心底恨得牙根癢癢,卻又無計可施,這種被人肆意拿捏的感覺當真是令人上火,加之肖開旺那廝竟然明目張膽騎在枉留山頭上拉屎撒尿,更讓他在眾多弟子面前顏面盡失。

  “假以時日,老夫修為大成,定要誅殺這幾個耀武揚威的臭蟲!”

  心內(nèi)暗恨,陳潞足下步履不停,可行至后院,忽然一股詭異陰森的氣息透體傳來,他頓感惡寒,急忙推門而入。

  那個渾身黑霧的家伙果然又來了,他悠哉悠哉坐于紅木圈椅上,盡管看不清面容,但陳潞那老兒依然能察覺到此人相當高興。

  陳潞見之,連忙收斂面上寒意,轉(zhuǎn)而堆笑?!肮в仙?,今日您心情不錯,是有何吩咐要給小人?”

  “呵呵,肖開旺給了你固元丹?”

  陳潞不敢隱瞞,趕忙將丹藥自袖中拿出。“呃,不錯,就是這瓶。”

  “這丹藥一粒難求,他竟給了你一瓶,還算厚道?!痹挳?,從黑霧底下傳來一陣舔舌之聲,又聽他笑道:“通神法器崩斷,那八個廢人遭受反噬,治好也是浪費丹藥,本座已經(jīng)替你料理了?!?p>  一句話令陳潞痛失八個內(nèi)門弟子,陳潞心如滴血牙根緊咬,內(nèi)門弟子可是花費大力氣精心培養(yǎng)起來的,如今說沒就沒了。他強忍怒火,只擠出一句:“謝過上神。”

  黑影自然能察覺到陳潞心有不甘,他擦了擦嘴,笑道:“你是怪本座沒提前與你商議?”

  “上神只管吩咐,小人絕不多言。只是……小人與弟子也算是師徒情深,難免心痛?!?p>  “理解理解?!焙谟班托σ宦暰従徴酒?,只見他伸手遞來一樣東西,那物件兒形如鼓棒細膩白皙,有半尺來長,看上去應當是動物骸骨,至于是哪個部分,陳潞看不出來。

  看老兒不敢接過,黑影慢悠悠走上前一把扯過陳潞的老手,鄭重其事地將那玩意兒放在他皺紋叢生的手心當中?!拔乙膊辉谀氵@吃白食,賜你一個好東西。”

  那東西一看就陰森至極,陳潞本能地想將其扔掉,可當著此人的面,他只得顫顫巍巍將那根骨物收入囊中?!岸嘀x上神,此物是?”

  “真龍指骨。”

  陳潞老兒胸中劇震,他猛然抬頭,看見黑影臉上裂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一個極其微妙的笑容。

  ————

  臥房中,李溯在床上盤腿練氣,香秀手拄香腮百無聊賴地在桌邊發(fā)呆。過了片刻,香秀實在無事可做,她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后脫了繡鞋走到李溯床邊坐下。

  “李溯,咱們等會兒去東市逛逛?”

  香秀柔聲入耳,李溯待最后一個周天走完,才吐氣睜眼?!坝窒胭I什么?”

  “唔,我想去珍繡坊看看嫁衣的式樣?!鄙倥0椭浑p杏眼,雪腮緋紅?!暗綍r你也要穿的,也一并訂做好了?!?p>  李溯伸手輕掐香秀面頰,調(diào)笑道:“你這妮子,當真是心急得很?!?p>  香秀抬起小手拍掉李溯魔爪,嘟囔道:“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當然不急啦!我若不準備周全,萬一你在洋洲碰上個漂亮的,不就插到我前面去了?本來我可以當正房,生生被擠兌成小的,你說冤不冤屈?”

  “一天凈胡思亂想!”李溯輕撫香秀青絲,替她將亂發(fā)順至耳邊?!斑祝柯犇愕囊馑?,好像只要你做了正房,我就可以找小的?”

  “我可沒說?!毕阈愠蛄死钏菀谎?,心底暗暗浮現(xiàn)一個女子身影,她身段窈窕,胸前格外有料,足令香秀自慚形穢。

  看著這女子的身影,香秀心中有種難以言表的復雜感受,從日常生活當中不難看出,此女對待李溯與自己都是付諸了真心實意,想要將她徹底從李溯身邊攘退,香秀覺著良心難安。

  可身為戀人,對此又怎會沒有醋意?只不過這心中酸味與那女子給予的暖意互相纏繞調(diào)和,再難分割。

  香秀皺著柳眉暗自沉思,那女子年紀與身形都比自己稍長,若做了小的,似乎不太合乎常理?但要自己嫁作偏房,她肯定是不干的,明明自己才是那個與李溯率先公諸于世的,莫名其妙當了小的,心中如何歇氣?

  思來想去也沒個結(jié)果,香秀橫眼看向李溯,只見那廝正鬼鬼祟祟看著自己偷笑,于是一股危機之感油然而生,香秀瞪起杏眼,唬道:“怎么,你還真有色膽不成?”

  李溯被香秀利箭般的目光看得皮膚發(fā)麻,他渾身一哆嗦,急忙解釋道:“我連色心都沒有!何來色膽?”

  “你最好心口如一喲~”香秀微瞇雙眼狡黠一笑,貓兒神態(tài)又再次流露出來,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抵在李溯心口上?!叭舯槐矩垉郝劤霭朦c兒腥味~”

  說完半句,她又湊上身子,在李溯耳邊輕輕呢喃:“你可沒有好果子吃~”

  李溯輕笑以示不信,他偏頭欲言,目光恰好從少女領口掃過,卻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兩枚青澀嬌嫩的果子。

  他連忙吞下口水,眼睛卻好像不受神意管控,頻頻往果樹那邊看去?!叭缛粑仪迩灏装?,是不是就有好果子吃了?”

  “那是自然~本姑娘賞罰分明?!?p>  “咕嚕?!?p>  “干嘛?你餓啦?”

  “沒、沒有?!?p>  少女一臉狐疑,盯著李溯看了好半天才卸下疑慮?!澳樇t什么?”

  “剛練完功,血氣上涌?!?p>  “那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再出門,你現(xiàn)在筋肉舒張,去量衣服就不準了。”香秀半信半疑地站起了身,才走出兩步,她又猛地轉(zhuǎn)頭,狠狠剜了李溯一眼。“不許偷腥!”

  李溯微微點頭不置可否,香秀則起身去衣櫥里替他找出門要穿的衣物,看著眼前少女踮足夠頭的模樣,他心中暖意叢生,再想到日后孩童繞膝,笑意更盛。

  香秀此時恰好撇頭,又看見少年偷笑,心中不安之感便頻頻涌來?!巴敌κ裁??”

  “想到一些開心事。”

  “什么開心事?”

  “夫人生孩子?!?p>  香秀櫻口微張,頓時紅霞飛面耳如赤珠,她趕忙一個猛子將面頰扎進衣服堆里,羞得在原地不住跺腳。

  見狀,李溯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隨即大搖大擺走到香秀身后,伸手攬過少女腰肢?!案陕??老馬刨蹄呢?”

  香秀依舊埋首衣櫥,只隔著衣物傳來一陣沉悶又羞澀的聲音。“你說你,凈說些羞人話,親還未定,門還沒過,你就想著……想著……哼!”

  “想著什么?我怎么不太清楚,如若不然,你給我解釋解釋?”

  “還說!”

  被香秀叱停后,李溯只咯咯傻笑,“明明是你自己多想,還怨我?”

  “你!”見說不過李溯,小妮子才自衣櫥中轉(zhuǎn)過身來,她咬著下唇在李溯胸口捶了幾下,滿面含春?!懊髅魇悄阆日f的夫人生孩子……”

  聽到這句,李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后他滿臉壞笑,解釋道:“我是方才見你尋找衣物的模樣頗具賢妻良母之范,又想到你日后位居人母的姿態(tài),自然高興?!?p>  “哼,鬼才信你!”

  “此言千真萬確,半分做不得假?!?p>  “穿上?!毕阈銘械迷倥c李溯繼續(xù)貧嘴,她隨手將方才翻找出來的衣服塞進李溯懷中,沒好氣道:“不與你耍貧嘴了,快換衣服,去東市?!?p>  李溯抬手接過衣服,然后微曲膝蓋趟著臺步回到床邊,以一口戲腔古怪作答:“謹遵夫人法旨~”

  “夫人”二字自耳中鉆入,烙在少女心上,把她心窩燒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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