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回憶,來自于1991年炎熱夏季的傍晚。夕陽的余暉戀戀不舍于魯西北平原這個土掉渣的農(nóng)村:土胚房,土路街道,前街后街連接的土路胡同,空氣中彌漫的也是濃重的土黃色干泥土味道的清香。
1991年,市區(qū)華錄電廠一期工程建成,年輕人爭相涌入,被家里老人催促著去掙錢,像進入一個神圣的黃金屋。遠離市區(qū)20公里的滕家莊,卻仍然是異常的平靜。夏季的傍晚,大地的炙烤早已結束,氤氳的熱辣空氣伴著晚風,像空氣中開了風扇,給了村莊一陣清涼。9歲的滕青云放學后,拿著鐮刀和編織袋,去河邊打來一袋壓得實心的青草,喂羊、喂豬。齊眉劉海,厚厚的蓋著額頭,拘謹著黑色的一團;漏耳短發(fā),利落中透露著疏離,像蓋著秘密的黑帽;鴿灰眼球,透露著滿不在乎;瘦削身材,心靈的緊致貼附于周遭,寧靜卻委屈。她像是在表演懂事,表演生活,舉手投足間感覺到生活的沉重壓力,展現(xiàn)于黃黃的小尖臉上無所謂的神態(tài),微微向下彎曲的嘴角,透露著內(nèi)心的倔強。
小滕青云在日暮間切入家門,腳步忽然變得沉重,膝蓋更加彎曲,口中呼出沉重之氣,似是無意喊一聲:“割草回來了?!北惆巡荽?、鐮刀倚墻而立。為了表現(xiàn)勞作的辛苦,為了表達割草時長,她表演著身形、動作、言語,是為得到嚴肅的父親的滿意。這是一個四口之家,父親滕泉、母親李芝、弟弟滕青風。小院圍了一圈四四方方的土墻,坐北朝南三間大房一間小房,正中間算是客廳兼有土灶和風箱的廚房,左右兩側各一間四四方方的臥室,最左邊還有一間狹小漆黑的雜物間。(如簡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