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一個激靈,猛地伸手把最后一張圖片從對方的手里奪了過來。
定睛一看,上面的圖像讓他不由得一驚。
只見整個圖像都是黑白的,看上去非常的老舊,讓人難以相信是今天凌晨發(fā)回來的圖像,倒更像是隔著遙遠的時空傳回來的訊息。
畫面看起來是在一個洞窟里,在畫面的中央,是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和一個嬌小纖細的少女。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半側著身軀,朝鏡頭這邊看來。就像是他們正準備往前走,卻被拍照的人叫住了。
在他們兩人的前方,是一個兩三米寬的洞。透過洞口往里望去,里面似乎是個更大的洞窟,只能看見一些飄浮的霧氣。
在畫面的兩側,還有一些人,不過都沒有看向鏡頭的方向。
只有畫面中央的青年和少女直直地望向鏡頭,就像是透過鏡頭看向了更遙遠的地方。
一時間,房間里的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畫面上的其他所有人,他們都認識。然而偏偏就是畫面中央的這兩個人,他們壓根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
白衣男子一把揪住眼前的中年眼鏡男,厲聲質問道:“這兩個人是誰?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那里?”
中年眼鏡男茫然地瞪大了雙眼,連連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啊!”
白衣男子一下推開他,朝之前站在房間角落那個下屬命令道:“趕緊去找!就算把龍骨地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這兩個人給我找出來!”
對方忙不迭地連聲應是,轉身就朝房間門奔去。
剛走到門口,白衣男子突然又叫住了他。
只見白衣男子用手托著額頭,在房間里踱了幾步,似乎是冷靜了下來。接著吩咐道:“把你的人分成兩隊,一隊去龍骨地找人,另一隊去站臺問問有沒有人見過那兩個人。”
對方連忙點頭,一溜煙地跑了。
白衣男子皺著眉頭,沉默地朝著遠處望去。
雖然從龍骨地的狀況來看,他對于里面的人能活著逃出來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凡事總難免會有意料之外的情況。
萬一這兩個人活著出來了呢?
這時,余暉乘坐的列車已經駛離了龍骨地站臺。
這次是他自己買的車票,當然沒有來時頭等車廂那樣好的待遇。
不過他還是想辦法換到了一張獨立的二等車廂的車票。二等車廂里被劃分成一個個獨立的小隔間,雖然隔間里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張長座椅和一張方桌,但是勝在沒有其他乘客打擾。
余暉拉上隔間的門,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從身上摸出了之前撿到的那本小冊子。
翻開小冊子,那段神奇的圖騰文字便再次映入眼簾。
它似乎介于圖騰與文字之間,你能明顯感覺到它并不是簡單的花紋,而是企圖要傳遞某種信息。
然而這些線條卻又過于抽象詭奇,完全無法破譯。
正在余暉對著小冊子上的圖騰文字冥思苦想的時候,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正穿過走道,朝這邊車廂走來。
他面容冷峻,不茍言笑,下巴上有一道傷疤。體型中等,算不上魁梧。
列車員有些驚訝地叫住他,問道:“你是誰?我怎么感覺沒見過你?請出示一下你的車票?!?p> 對方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人塊頭雖然不大,整個人卻透出一股凌厲的殺氣。
列車員后背一涼,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撞在了身后的車廂壁上。
正巧,對面一個乘務員推著小車,沿著走道走了過來。小車的最上層放著一個剛接滿水的水壺。
這人向前一步,隨手抓起了小車上的水壺。
乘務員驚道:“哎,你這人怎么……?”
話音未落,便見這人一把掀開水壺的蓋子,把整壺水朝著前方走道的半空潑了出去。
一瞬間,水壺中的水就如同是形成了一道屏障一般,潑向了半空中。
水飛到半空,卻沒有再往下落,而是化作了無數細小的水珠。朝著沿途的隔間飛去,化作一道道冰凌掛在了隔間的門框和門把邊緣。
余暉獨自坐在自己的隔間里,左手里拿著那本小冊子沉思。
突然,他頓了一下,抬眼望向面前的桌子。
只見桌上放著一個玻璃杯,杯子里的水正冒著熱氣。
然而下一秒,這個玻璃杯的外壁上竟然不可思議地起了一層白霜。
這層白霜很快結成了更厚的冰凌,更多的冰霜肉眼可見地沿著杯壁向著杯中蔓延開去。
轉眼間,一杯熱氣騰騰的水竟然就在他的眼前結成了冰。
余暉左手一合,收起了手中的小冊子:“哦?這么快就來了?”
下一秒,列車突然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停了下來。
車上的乘客間頓時傳來了一陣不安的騷動。人們紛紛站起身,茫然無措地四處張望。
“怎么突然停下來了?是列車故障了么?”
“這鬼地方什么都沒有,停在這里讓我們怎么辦?”
就在這時,余暉只聽一聲巨響。
下一秒,隔間的門忽地從門框上飛了出來,掠過他的眼前,啪地一下甩到了車窗上。
一瞬間,車窗整個被震碎,無數碎片仿佛噴濺一般從車身上飛了出去。
轉頭望去,只見原來隔間門的位置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子踏著滾滾的冰霧,不慌不忙地踱步走了進來。
他的兩只手揣在風衣的口袋里,不喜不悲地望著余暉,說道:“就是你?!?p> 下一個瞬間,便見一道長方形的黑影劈頭蓋臉地朝著他飛了過來。
原來是余暉直接掀飛了面前的方桌,朝他砸了過去。
黑衣男子淡淡地冷哼了一聲,一只腳向后撤了半步,微微弓下了身軀。
隨即便見他舉起一只拳頭,毫不猶豫地朝著眼前飛來的方桌砸去。
只聽一聲巨響,方桌頓時碎成無數碎片,飛散到了隔間的各個角落。
下一秒,余暉的身影突然在方桌之后出現,凌空一腳朝著他的面門踢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黑衣男子手臂一收,改成了一個防御的姿態(tài)。
滾滾的冰霧涌向他的手臂,化作了一層堅冰的鎧甲。
便聽一聲悶響,余暉的一腳正正踢在了這層堅冰上。
黑衣男子穩(wěn)穩(wěn)地架住了余暉的這一擊,說道:“看來是有點本事?!?p> 余暉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突然微微一笑,說道:“滾?!?p> 剎那間,他聲音的細微震動化作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著黑衣男子襲去!
眾人只聽一聲巨響,定睛望去,原來是黑衣男子仿佛炮彈一般從隔間門里飛了出來,猛地砸在了車廂走道的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