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哥,你說廠公讓我們看這些是做啥呢?”朱大俊一臉疑惑。
“我也不知道……廠公行事自有深意,總之先看吧……”
自從吳洵說了要進行為期七天的特殊訓練后,十二人既緊張又期待,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然而,三日來,吳洵非但沒給他們上強度,反而連基礎(chǔ)訓練也停了,只派了一樣任務(wù)——看書!
不錯,他們十二個人三天來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所有時間都在看書,以至于一些記性好的,像李福生、駱師幾個,都能熟背下來了。
更讓他們奇怪的是,吳洵給他們看的既不是武功秘籍,也不是各國秘聞,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圖鑒?
還有一些關(guān)于尋路、扎營、避險方面的內(nèi)容,看得他們一頭霧水,只有較為敏銳的駱師、耿千奇等人察覺到了危險……
他們當然不知道,吳洵給他們看的,是根據(jù)之前白老賊對他的訓練,結(jié)合他自己前世的一些經(jīng)驗,編纂成冊的一部《野外生存指南》??!
“駱師,平日就屬你腦袋瓜好使,你說說,廠公讓我們看這些,是什么意思?”羅真問道。
“這個么……我們很快就知道了……”
“你賣啥子關(guān)子哦……”
……
“他說得不錯,你們馬上就知道了?!?p> 眾人說話之際,吳洵破門而入,屋內(nèi)立刻禁聲。
“什么都不用帶,跟我走!”撂下一句話后,他徑自轉(zhuǎn)身。
十二人一愣,回過神后,立刻起身跟在后面。
吳洵運用內(nèi)力,一路快走三個小時,來到了咸陽北郊的一處密林。
十二人中一些功夫差的,到最后幾乎是用爬的,即便盧安這樣的高手,也是氣喘吁吁,直不起腰。
“廠……公……帶我們到這兒,不知……”
“呵,才這么點路就不行了嗎?”吳洵冷笑,“我數(shù)十個數(shù),立刻給我整好隊形!”
“廠公……能否讓我們喝一口水?”駱師指著不遠處的一條小溪,呡了呡嘴。
“呵呵,可以啊,不過三日前我已向溪中傾倒了新研制的毒水,你們可以去試試……三日了,毒性應該已經(jīng)沒什么了吧……”
十二人聞言一哆嗦,強忍疲累,快速排好了隊。
看著一張張臉色發(fā)青,嘴唇慘白的面孔,吳洵冷眼道:“知道這是哪里嗎?”
“這是……咸陽郊外?”
“好像是一片荒林……”
……
“不錯,這里是我為你們精心挑選的一處……死亡禁地!”
眾人聞言一怔,雖不知道這話的具體含義,但心底的恐懼不由自主地升起。
“這里是一片無人涉足過的密林,其中毒蟲野獸不計其數(shù),毒花毒草遍地都是……接下來的四天,你們沒有食物、沒有水,要在里面生存下去……四天之后,能走出來的,才算正式加入東廠。至于失敗的,就埋骨此地吧……”
十二人神情各異,有凝重的,有不屑的,也有,想耍花樣的……
“四天,廠公又不在,我在外圍轉(zhuǎn)悠四天不就行了?哈哈……”
一些腦子活的,像李福生幾個,心下已做好盤算。
然而……
“哦,本督主方才忘了說了,不僅僅是要在里面生存下去,本督主還給每人留了一個任務(wù)?!眳卿靶Φ溃皬倪@里深入五里左右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參天大樹,在其中十二棵大樹下,我分別埋下了十二塊名牌,對應著你們的名字,只要找到屬于自己的名牌,拿著它走出來,才算成功哦!”
哐當……
李福生幾人兩眼一黑,差點跌倒在地。
“好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一陣沉默之后,羅真率先出列,頭也不回地向密林走去。羅茂也緊隨其后。
他兄弟二人向來性子急,身體始終含著一股猛勁。
“且慢!”
不過,二人剛走出兩步,便被吳洵叫住。
“唰唰唰……”
不及反應時,數(shù)道精光刺向眾人雙目。吳洵一招“飛鳥無痕”,連出數(shù)劍,將十二人身上衣物剔了個干凈……當然,留了條褲衩。
數(shù)九隆冬,寒意刺骨……
“啊……”
耿千奇第一個回過神來,緊緊環(huán)抱胸前。
“廠公……我……不是那樣的人……”
吳洵翻了個白眼……
“本督主還有一點忘說了,衣物也是不允許的哦!這么冷的天,真的是……”他含笑道,“想放棄的,現(xiàn)在就站出來,本督主絕不為難,甚至還可以保舉你們晉升哦,曹大班數(shù)日前手指受傷,傷重難愈,現(xiàn)在有一個大班的位置空了出來,有人心動了嗎?”
“廠公……不要小瞧我們……我們絕不會放棄的……”
“不錯……我朱大俊這輩子就賴定東廠了……”
……
幾人一邊哆嗦,一邊向密林走去。
吳洵看著他們的背影,臉色很快沉下。一路走回皇宮的路上,始終心緒不寧。
雖然面上很決絕,但他內(nèi)心當然非常擔心他們出事,這樣的環(huán)境面前,生命實在太脆弱了。
不過反過來講,如果能在這種絕境下生存下來,他們必會脫胎換骨,踏上一個新的臺階。
偌大的東廠衙門,此刻只剩吳洵一人,站在空曠的校場上,他竟突然有點失落。
不知呆坐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下,他摸了摸空癟的肚子,微微一笑,抬腳向祁明宮走去。
剛走到院墻外,一陣撲鼻的飯菜香氣就讓他虎軀一震,當即加快了步伐。
果不其然,入內(nèi)后,陳太妃與容嬤嬤兩人正在吃晚飯。雖是主仆,但她二人幾十年來已如同親人,無甚顧忌,更何況,偌大的祁明宮只有她們兩個,平時也沒什么人來。
“參見太妃娘娘!”
陳太妃聞言急忙放下碗筷。
“廠公大人,你可算來了……”
“……”
見吳洵走近,容嬤嬤站起身,讓出了位置。
“還沒吃飯吧?”陳太妃笑盈盈道,“正好我們在吃飯,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吧。”
“豈敢……晚輩就打擾娘娘和容嬤嬤了……”
吳洵一坐下來就埋頭猛吃,一來確實有點餓了,二來么,他不愿去看陳太妃那玩味的眼神。
“吃這么急做什么呢?廠公大人,幾日不見,真像換了個人呢……”
“咳……”
“叫你慢點了……”
碗里的飯再多,總有吃空的時候,吳洵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后,深吸一口氣,抬頭道:“娘娘,你是不是也和別人一樣,不理解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陳太妃一邊吐出一塊骨頭,一邊搖了搖頭。
“不會啊,我早說過了,人各有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