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獻(xiàn)一早進(jìn)宮,與女皇寒暄幾句,說到兩個孩子的婚事,南宮錦一臉遺憾的看著妹妹,自小父母去的早,兩姐妹在這紛繁復(fù)雜的塵世中相依為命,感情自然不言而喻。
“朕一直希望阿離能夠進(jìn)宮,可惜是沒這個緣分了……”南宮錦一臉惋惜的看著妹妹,兩姐妹的手握在一起,許久不曾這般親昵,故而無比珍惜這短暫的時光。
南宮獻(xiàn)亦是如此,說道,“陛下,臣妹倒是希望阿離能夠有那個福分伴君左右,只是家中老夫人……”言語中顯出幾分為難。
“朕明白!阿獻(xiàn),對此,你有什么想法?”南宮錦慢慢說道。
南宮獻(xiàn)很是合時宜的笑了笑,答道,“陛下若真心希望阿離成為兒媳,整個葵國又有誰能夠阻擋陛下的天威。阿獻(xiàn)的心自然是隨陛下的,陛下放心,今日阿獻(xiàn)進(jìn)宮便是想來告訴陛下一聲,老夫人那里就交給阿獻(xiàn),您只管做便是?!?p> 南宮錦很是意外,詫異的看著妹妹,心中浮出幾絲喜悅,說道,“朕這便讓詩音傳旨賜婚,阿獻(xiàn),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p> “為陛下分憂是臣的福分,那臣且先回去,在圣旨傳達(dá)之前說服老夫人?!闭f罷,南宮獻(xiàn)徐徐起身,將身體欠了欠拜別南宮錦。
南宮錦喜自心來,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去吧!”
南宮獻(xiàn)轉(zhuǎn)身便出了門,在大殿外面與徐詩音碰頭,那徐詩音一見是南宮獻(xiàn),很是心虛,依照禮數(shù)卻還是拱手拜了拜,“見過長公主殿下!”
南宮獻(xiàn)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大步流星的離去,想起徐詩音對傾瑤的一樁樁一件件,真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撕碎了這小蹄子。
目送南宮獻(xiàn)不悅離去,徐詩音暗自舒了口氣,連忙進(jìn)殿面圣,南宮錦滿心歡喜的說道,“詩音,這一次你親自去傳旨,務(wù)必要等西陵氏接了賜婚的圣旨。”說完,將一道擬好的圣旨遞到徐詩音手中。
徐詩音握著圣旨,如千金重?fù)?dān),半響才支支吾吾的回了句,“臣遵旨?!?p> “對了,上次讓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樣了?”南宮錦問道。
“臣無能,此人來無影去無蹤臣實(shí)在無所查起,請陛下恕罪?!毙煸娨羧讨耐吹母杏X底下頭去,等著南宮錦發(fā)話。
許久,南宮錦擺了擺手,說道,“罷了,左右阿離是要嫁過來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就這樣吧!”
徐詩音難免疑惑,灰溜溜的退出大殿,一出皇城,火速找到英昭,憤恨的說道,“最好在今天日落之前就殺了西陵氏那個小賤人,我絕不能讓她看到明日的太陽,懂嗎?”
英昭默默看著徐詩音,一副吃錯藥的樣子,很不理解,淡淡問道,“怎么啦?這么急……”
“急嗎?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了她?!毙煸娨粢蝗^下去,身旁的木頭樁子剎那劈開,看來是氣急敗壞了。
“悠著點(diǎn)兒,娘娘還指望你在葵國攪弄風(fēng)云呢!別自己先氣死了?!庇⒄芽赐晷υ挘謴?fù)以往的冷漠,一邊拔出劍鞘,一邊說道,“我這破云劍也該見見血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徐詩音繼續(xù)前往西陵氏傳旨,而英昭則伺機(jī)而動。
英昭迎風(fēng)而立,獨(dú)立于高樓一角一覽眾生。那葵國皇都的臨云閣,自來是皇帝登高望遠(yuǎn)的眾生樓,站于此處,可以看到皇都任何地方,包括西陵府。她目視前方,手持長劍,等待著一個契機(jī),待時機(jī)一到,她便能手提長劍直搗西陵府。
徐詩音手持圣旨親自傳旨,西陵府上下跪成一排,即便是一向反對的百里虞珩也絲毫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到最后她不得不開口念道,“西陵氏女西陵離,賢良溫婉,德才兼?zhèn)?,深得朕心,特賜婚,納西陵氏女為太子妃,擇吉日完婚,欽此!”
“西陵大人,接旨吧!”徐詩音露出一絲淺笑淡淡說道,眼神里卻暗藏殺機(jī)。
西陵延回頭看了眼母親,見百里虞珩默許,方才抬手接了圣旨,叩頭謝恩道,“謝陛下!”
然而西陵延接旨卻在徐詩音意料之外,幾乎將指甲摳進(jìn)肉里,在雙手停頓片刻之后,終是帶著笑臉將圣旨親自交到了西陵延手中。
“詩音要恭喜太子妃殿下了!”說罷,徐詩音沖西陵離假意拜了拜。
西陵離似是沒聽見一般,轉(zhuǎn)身扶起祖母,才對徐詩音淡淡表示了下,說道,“女官客氣了,今后還勞煩女官多多關(guān)照呢!”
“不敢當(dāng)!”徐詩音笑了笑,對西陵延說道,“西陵大人,圣旨已經(jīng)傳達(dá),下官不便久留,告辭了。”說著,禮節(jié)性的欠了欠身子。
西陵延只是拱手說道,“女官慢走?!?p> 就在徐詩音轉(zhuǎn)身之間,那寒眸深處凝聚的敵視仿佛輕易可以將幾步遠(yuǎn)的西陵離掐死。
目送徐詩音腳步沉重的離去,西陵離回頭遙望,遠(yuǎn)處高樓一抹黑影頃刻躍下,便覺得有些不妙,連忙對身邊的親人說道,“快關(guān)門進(jìn)屋!”
西陵延也察覺到異樣,那黑影來勢洶洶傾巢出動,眾人慌忙進(jìn)屋,幾個家奴聞聲將大門緊閉。
“阿旋!”百里虞珩只水袖一揮,孟旋轉(zhuǎn)眼換了妝容變成西陵離的樣子,那百里虞珩特有的幻術(shù)足以隱瞞所有人的耳目。在父母的推搡下,西陵離被藏入密室,而孟旋則代替西陵離以她的容貌抵御徐詩音的報(bào)復(fù)。
“阿旋……”孟旋離開之時,西陵離憂慮的看著他的背影喚道。
孟旋微微一笑,回頭默默看著西陵離,喃喃道,“姐姐,會沒事的?!?p> 說罷,孟旋決然合上密室的大門。剛出密室,外面的魔族刺客已經(jīng)殺入大殿,百里虞珩帶著兒子媳婦和一眾府兵艱難反抗。
英昭不愧是畬姬麾下最得力的人,只一刻鐘的時間便已經(jīng)屠掉西陵大部分府兵,到最后只剩下百里虞珩西陵延南宮獻(xiàn)孟旋四人。
“西陵離,看看你身邊的這些人,若是不想你的親人一個個離開你,現(xiàn)在跟我走還來的及!”英昭好不輕狂的說道,用劍指著倒在血泊里的府兵,嘖嘖笑道。
“大膽魔族,休得猖狂!”百里虞珩一個箭步上前,手中權(quán)杖凝聚法力朝英昭劈去。
雖然以步古稀,百里虞珩身手依舊敏捷,權(quán)杖的法力凝聚著整個西陵氏的力量,且下手精準(zhǔn),只三十招英昭便有些力不從心。
可就在百里虞珩被英昭牽制住之后,離去的徐詩音半道折返,只見一大幫黑衣蒙面的人擠進(jìn)院子,南宮獻(xiàn)與西陵延夫妻二人皆被蒙面死侍纏住,留孟旋一人對抗徐詩音。
徐詩音自登任帝令女官以來,不僅潛心修煉了些歪門邪道的功夫,加之心腸狠毒,刀刀致命。孟旋最終抵不過,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就無路可走,徐詩音只一劍便刺入孟旋心脈處,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整片衣襟。
見此情形,眾人皆是驚恐萬分,百里虞珩近乎癲狂的劈開英昭撲上去抱住孟旋,可憐孟旋嘴巴長得圓圓的卻始終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便斷氣了。百里虞珩悲傷欲絕,仰頭嘶啞痛哭。附近的西陵延和南宮獻(xiàn)見狀也都推開死侍奔上去圍住孟旋,一時場面好不悲涼。
徐詩音計(jì)謀得逞,準(zhǔn)備撤退之時,恰逢西陵離破密室而出,她聽到祖母呼喚阿旋那撕心裂肺的聲音知道事情不妙,沒想到剛出門便看到孟旋躺在血泊里的樣子。
徐詩音一見西陵離,有些詫異,回頭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倒在血泊里已經(jīng)沒有生命特征的孟旋,料想自己被騙,生出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的心來。心里想著,手中帶血的長劍已經(jīng)再次出鞘,直刺西陵離。
孟旋已死,西陵離正是傷心絕望之時,遠(yuǎn)遠(yuǎn)看著徐詩音一柄劍刺上來,憤怒加上痛心一齊涌上心頭,赤手空拳的便迎了上去。幾個回合下來,就在西陵離心急如焚想靠近孟旋之時,徐詩音趁機(jī)一劍刺上西陵離的左肩。頓時傷痛憤怒交集,西陵離展開雙臂仰天一聲長嘯,竟從胸口處涌出一股神秘力量,霎時間風(fēng)云再起,四下一陣紅光匯聚。英昭見此情況不妙,灰溜溜的逃走,院中死侍也一個個倒地不起,而離西陵離最近的徐詩音則被神秘力量震出數(shù)丈重傷倒地。看著徐詩音像一條受驚的小蛇一般往后爬的樣子,西陵離不顧左肩尚在滴血的傷口,提著一把長劍便走了過去。
“不要過來……”徐詩音驚恐的喊道,她面紗已被震開露出真面目,嘴角還在喋血,不停的求饒。
只見西陵離冷冷一哼,隨即憤怒的吼道,“你把阿旋還給我……”說罷,長劍已經(jīng)刺入徐詩音心口,透過胸腔鮮血淋漓,她目瞪口呆的看著西陵離,不能置信自己已經(jīng)走上絕路,想說什么,長劍頃刻抽出又是狠狠的一刺,只聽得西陵離惡狠狠的說道,“這一劍,我替阿旋還給你……”
徐詩音倒地的瞬間,西陵離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木訥的走向孟旋,眼眶里苦苦支撐的淚水傾注而下,她慢慢抱起孟旋,輕輕呼喚,“阿旋,你醒醒,姐姐來了……阿旋……”可是,越是呼喚越是毫無回應(yīng),到最后絕望幾乎嘶啞的喊道,“阿旋……”聲音響徹云霄,直沖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