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就算是天定的良緣
翌日。
陽光自七海而出,破開重重云霧,灑落半個鴻元界。
小鎮(zhèn)的事情告一段落,李桐一行人按照原來的計劃,坐進了馬車里,繼續(xù)東行。
紅塵客棧的門口,徐子衿揮手作別。
他的指尖多了一枚高品質(zhì)的儲物戒指,那是李桐贈予的,以意識注入其中,便可激活,十分便捷。
“師父,升仙大會,我一定會拼盡全力,不讓你老人家丟臉的!”
徐子衿大喊道。
馬車里,李桐正翹著腳,品著騰騰香茶,聽見他這么一喊,頓時嘴角一抽,“我才兩百來歲,怎么就成老人家了?”
葉露撇了撇嘴,嗔怪道:“你不是老人家,那老牛吃嫩草的是誰?”
李桐故意被茶水噎到了,用一陣輕咳掩飾尷尬。
“這茶燙嘴。”他皺著眉頭,心虛的將視線從葉露可人的豐頰挪開。
卻見葉露輕輕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沒有一點點的防備,突如其來,將一枚嫣紅的唇印烙在了他的臉龐。
“你怎么那么喜歡親親?”
“行,那我以后不親了?!?p> “別別別!”
葉露卻悶哼一聲,甩了甩雙馬尾,擺出傲嬌的姿態(tài),不理睬他了。
這種互動,李桐已經(jīng)習慣了,葉露嘴上不饒人,待會兒還是會替他自己原諒他。
如今他只覺得臉上暖暖的,存留一絲芳蘭般的馨香,淡雅清新。
大概熱戀中的姑娘皆是如此,香吻像不要錢似的,想來就來,處處充滿驚喜。
葉露至少還不敢在人前吻過來,若是她膽大到不畏懼旁人的目光,那李桐可得苦惱了。
當然了,單身的人體會不到這種煩惱,屬實幸福。
車輪碾碎了秋季的枯葉,在道路上留下了兩道車轍痕,不知多久后,有一個身裹黑袍的女子,沿著車痕,徐徐步行。
她的眼前緩緩的,出現(xiàn)了一道虛幻的影像。
正是剛剛李桐與葉露打情罵悄的場面。
兩人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皆落入了她的耳畔。
她緩緩的伸出手來,觸摸李桐的虛影。
眷念,癡迷。
嫉妒與不甘。
種種情緒交織迷離。
但虛幻的,終究是虛幻的。
逝去的,也已經(jīng)逝去了。
李桐的虛影在剎那之后化作光點散開,她的手僵在了原地,緩緩攥緊了拳頭。
在輕嘆一聲后。
她的掌心出現(xiàn)了一柄由純粹的光凝聚而成的劍。
神圣而無暇。
劍身上騰出道道紫氣,瑞氣光耀,展現(xiàn)不凡。
此劍不屬于紅塵人世間。
彌漫著難以言喻的仙氣。
她握劍猛地朝前方的空地一揮。
無比澎湃的靈力轟然襲去,虛空之中驟然出現(xiàn)一道道裂痕,緊接著,一道空間縫隙被斬開。
黑袍人走進了里面。
等她從空間裂縫里走出來時,已經(jīng)身處百里之外的一座城市了。
她循著記憶中的人與物,行走在繁華熱鬧的街巷上。
這里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商鋪林立,還有許許多多的小攤販做買賣。
不知施展了什么法術,無人感知到她的存在,只如一陣風,一縷煙火那般毫不起眼,獨自流浪在天地之間。
很快,一處賣瓜子的攤位迎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客人。
“師兄師兄,你瞧這些瓜子,好飽滿啊,一定很酥脆,很好吃!”
“真是奇怪了,你怎么也喜歡嗑瓜子了?”
“我本來就喜歡嗑瓜子啊,從小到大都是,只是嗑瓜子的動作不太淑女了,所以我都是躲著你吃的。”
“嘖嘖嘖,這么喜歡吃,我瞧你干脆改名叫瓜子得了?!?p> 他們歡聲笑語,他們動作親昵而深情,牽著對方的手,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黑袍人默默地凝視著一切。
駐立在那,仿佛在緬懷感傷,追憶著那本該屬于自己的動人甜蜜。
這兩人帶著一袋瓜子離開后,黑袍人才緩緩跟上。
“我還真想看看你嗑瓜子的模樣。”
“你可別鬧了,很猙獰很幻滅形象的!”
“會嗎,我的小師妹做什么都可愛極了?!?p> “就你最會油腔滑調(diào)的,討厭~!”
他們行走在人世紅塵之中,羨煞了多少旁人。
一路來到了一條青石橋上,清澈的江水從橋下汩汩流淌而過,岸邊野草豐美,野鴨嬉戲,他們并肩坐在橋邊。
男人手捧少女的玉足,臉上浮現(xiàn)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師兄你個老色批!”
“屁,整個道德宗還有誰比我更正人君子的!”
“那你放手??!”
“笑話,不是你主動把腳伸過來的嗎?既然來了就休想走!反正這里也沒人瞧見!”
男人替那少女脫去鞋履,脫掉了包裹雙腿的冰絲褲襪,讓那可愛玲瓏的小腳失去了最后的束縛,重獲自由,觸碰這自然的美好。
盈盈一握,柔弱無骨。
少女白了他一眼,任憑這老不羞的家伙施展自己的本事,把玩玉足,她打開那一袋瓜子,嗑了起來。
卻見少女不時蹙眉羞惱,或者臉頰泛紅,綻現(xiàn)嬌容,做嗔怪狀。
也會自己嗑開了瓜子,送到男人的唇邊。
當然了,若是男人手中的力道實在太過分,也會挨上那么一記粉拳,打在身軀上砰砰作響。
打情罵俏,歡情愉悅。
到了后來,男人干脆也脫掉的鞋襪,與少女一起涉水在江面跋涉前行。
將水面攪弄出陣陣漣漪。
彎腰捕捉水中的游魚,比拼著誰跟勝一籌。
互相潑水,作弄對方。
又或相擁熱吻,姿態(tài)纏綿。
金色的陽光灑在江上,波光粼粼。
有人在歡笑,有人在歌唱。
人世間的美好,仿佛凝固在這一刻。
當他們離開后,黑袍人坐在了這個位置。
從白晝到夕陽。
天邊被渲染成一種璀璨而浪漫的顏色,霞光絢爛,大片的火燒云繚繞。
風吹起滿地枯黃的落葉,吹皺了滿江的流水,吹熄了溫暖的陽光。
黃昏漸漸過去,皎月當空升起。
這時候的她摘下了包裹腦袋的兜帽,露出了那張與葉露別無二致的容貌。
同樣的可愛稚嫩,只是她的眼眸里卻仿佛充斥著無盡的滄桑。
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歸來的人。
有兩行淚水自臉頰淌落,她沐浴在月色里,輕聲念叨著一個永遠逝去的名字,似哭也似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