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零點請閉眼

溫.冢

零點請閉眼 夜非清 6949 2021-11-26 23:09:02

  秋末的風帶著冷冽的氣息吹遍大地,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寒風如絲般輕輕地割在人的臉上。

  “哎呀這鬼天氣,要么熱得能把人烤熟,要么冷得能把人變成冰塊,真不知道這世界是怎么了,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嗎?”李云一邊使勁兒搓著手一邊向朋友蘇銘抱怨。

  但是,蘇銘卻好像沒有任何感覺一般,兩只手放在外面,沒有一點顫抖的痕跡。見李云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蘇銘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你穿著我的外套吧,應該會好一些?!?p>  李云連忙把外套還回去:“這怎么行······你把外套給我了,自己穿什么?”

  蘇銘笑著搖了搖頭,又把外套塞給她:“我不冷。”

  李云的眸子突然猛地閃動一下,

  心中充滿了疑惑。雖然還沒有到十二

  月份,但是她呵出來的氣體會瞬間變

  成白霧,可是······她卻沒有看到蘇銘說話的時候會噴出白霧。

  我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p>  李云大吃一驚:“什么?你要離開?去哪里?你怎么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蘇銘笑著搖了搖頭好像不太想解釋,只是將自己最常穿的那件衣服遞給李云:“這件衣服送給你,你要是想我了就穿上它吧!”

  李云的鼻子酸酸的,假裝生氣地道:“我才不要你穿過的衣服。小銘子,你怎么可以這樣,一聲不吭就要走了?!?p>  “我現(xiàn)在不是吭聲了嗎?好啦,別生氣了。你一定要好好收藏這件衣服,千萬不能弄丟了哦!如果冷,就穿上它吧!”

  “小銘子,你太過分了!我恨死你了!”李云一邊說一邊哭著抱住蘇銘,“你怎么忍心說走就走,你這個壞蛋!”

  蘇銘的眼淚也默默地流了出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何嘗愿意離開。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絕對不會去那個地方的,就算冷死了也不會去……

  去年春節(jié),蘇銘跟父母一起去鄉(xiāng)下奶奶家過年。原以為鄉(xiāng)下會有冬暖夏涼的感覺,但是到了后蘇銘才知道,這里比城市還要冷。

  蘇銘在那里認識了村里的一個男生,名字叫王霖,長得高高瘦瘦的,笑起來很靦腆。蘇銘一下子就對這個舉手投足都透著純樸氣息的男孩有了好感。

  有一次,蘇銘偷偷地跟王霖一起出去玩,但是,出門時特地穿了厚厚的棉襖的她走到路上后卻仍然感覺很冷很冷。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牙齒磕得響的聲音。

  王霖關心地拉過她的手:“你很冷嗎?”

  王霖的手出乎意料的暖和,熱度從掌心傳到蘇銘的心里,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害羞地點了點頭:“是的。”

  “我?guī)闳ヒ粋€地方,保管你去了以后再也不會怕冷了?!?p>  “真的嗎?”蘇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當然,你看我就不怕冷。我也是去了那地方之后才不怕的哦!”王霖沖她眨了眨眼。

  蘇銘的臉再次紅了起來:“那你帶我去吧!”

  “但是絕對不能告訴別人哦!尤其是你家里人,不然他們會罵你的?!?p>  蘇銘根本沒有聽出他話里的不對勁,只想著快點去那個神奇的地方,于是重重地點頭。

  王霖卻突然湊到她耳邊道:“如果你告訴他們了,那我明年就看不到你了?!边@句話在當時的蘇銘聽起來充滿了曖昧,但是,直到后來,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明白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王霖牽著嚴格繞過村子里的一個小小的湖泊,此時,湖面已經(jīng)結(jié)上了一層

  一層薄薄的冰。穿過湖泊是有座小山,

  山上是一片小樹林,蘇銘的心跳越來

  越快,她不知道王霖要帶她來這里做

  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帶她去哪里,

  但心里卻總感覺非常緊張,連抓著他

  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到了!”

  抬起頭,引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奇怪的是整片小樹林都是光禿禿的樹丫,但這個山洞口卻長了一些青青的草和灌木,絲毫沒有冬天的跡象。撥開上面的藤蔓,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大大的石刻的字——溫冢。

  蘇銘在王霖的帶領下走進了山洞,

  一股暖氣迎面而來,身上的寒冷一掃

  而光。

  蘇銘驚喜地看著王霖:“呀,好神奇!”

  王霖沒有表示,只是靦腆地笑著牽著她往更里面走:“如果你想以后出去都不會再怕冷,就要到里面去看看哦!”

  “嗯,好!”蘇銘說著,已經(jīng)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與興奮,松開王霖

  的手自己往里面跑去。

  越往里邊就越暖和,中途她甚至還把外面的大棉襖給脫了。

  王霖看著她奔跑的背影,嘴角突然揚起一抹邪惡而恐怖的笑意,抬起腳跟了過去。

  當蘇銘的父母找到她時,她正躺在小山前的湖泊旁邊,外套已經(jīng)不在身上了,她身體周圍薄薄的冰霜也已經(jīng)融化成了水。

  “女兒,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天哪!你凍壞了吧?怎么沒有穿祆?”

  蘇銘感覺自己的頭很重很重,吃力地睜開眼,手掌握了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冰涼。而急忙跑過來抱住她的母親顯然也發(fā)覺了。

  “蘇銘,你······你的身體·……”

  蘇銘頭痛欲裂,使勁兒回憶著之前發(fā)生事情,四處看了看,她問母親:

  “媽,王霖呢?”

  誰知,她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全都臉色大變,蘇媽媽連忙招呼其他人趕緊把蘇銘抱回家。

  “媽,到底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了?王霖·……”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她臉上,蘇媽媽聲音哽咽而又嚴厲地罵道:“你還給我提那個化生子!”

  蘇銘被這莫名其妙的巴掌打得心里很窩火:“什么化生子?。克鍪裁戳四阋@樣說他?”奶奶在一旁使勁兒向她做手勢叫她別說了,但蘇銘仍然喊出了自己的疑惑。

  沒有人告訴蘇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他們一回到奶奶家,爸爸媽媽就立即開始收拾行李回到了城里。蘇媽媽嘴里還不停地祈禱:“希望還來得及希望還來得及?!?p>  而奶奶也跪在祖宗牌前不停地祭拜:“蘇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讓蘇銘平平安安的?!?p>  蘇銘感覺事情好像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她一時又說不上到底是什么原因。只得沖父母嚷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瞧你們這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p>  蘇媽媽嚴肅地轉(zhuǎn)過頭來警告道:“我再跟你說一遍,以后你不許再提起這件事了,不準再提起那個化生子的名字。不然我聽一次打你一次?!?p>  “什么嘛?為什么不能提,你們倒是給我個理由……”

  “啪!”蘇媽媽言出必行地再次給女兒一巴掌,“說了叫你別提!”

  蘇銘雖然覺得異常委屈,但也再不敢提起王霖的事了。

  溫冢的事直到2021年夏天來臨,才再次蘇家人提起。

  那是因為,立秋那天,一大早蘇媽媽就被蘇銘痛苦的喊聲驚醒了。

  “媽,我好熱!媽媽快來,我要熱死了!?。 ?p>  蘇媽媽本來覺得夏天到了女兒抱怨幾句也是正常的,但是她那聲音聽起來很讓人揪心,好像是被放在火邊在烤一樣。

  打開女兒的房門,蘇媽媽驚呆了,只見女兒痛苦地在床上打滾,一邊滾一邊喊:“熱!我好熱!媽媽,救我!快救救我!”看到媽媽進來,她凄楚地看著她。

  蘇媽媽瘋狂地尖叫起來:“孩子他爸!孩子他爸你快來!”說著,她沖進女兒房間,不知所措地站在床邊。

  “天哪,我的女兒,你這是怎么啦?”

  蘇銘的身上已經(jīng)大片大片地開始潰爛,像是被火烙過一樣,皮膚從脖子處往下,全部都起了紅色泡泡,嚴重的地方甚至開始流出粘稠的液體。但是蘇銘除了感覺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這個樣子了。

  母親的反應太過激烈,以致蘇銘連忙止住呻吟不解地看著她:“媽,

  你怎么啦?我只是有點熱而已……媽,你怎么哭了?”

  這時,蘇爸爸也沖了進來:“怎么……”啦字在他看到女兒的樣子時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他此刻卻無法抑制住聲音的哽咽,“蘇銘,你……你痛不痛?”

  蘇銘皺了皺眉:“不痛啊,我只是覺得好熱……”說著,她兩只手就要去抓自己的身體。

  “別抓!”蘇爸爸和蘇媽媽異口同聲地制止??粗畠喝匀皇且荒樏H坏谋砬?,夫妻倆抱頭痛哭。

  蘇銘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有哪里來不對勁了,連忙下床來到全身鏡前。我到底怎么回事?可明明她身上什么也沒啊,為什么父母卻像是看到了什么悲慘的事情一樣?

  蘇媽媽痛苦地伏在丈夫肩上,不忍再看到女兒受傷的表情。蘇爸爸則擔心地一邊拍妻子的背一邊盯著女兒。

  當她看到鏡子里照出來完好無損的女兒,而鏡子外面確實全身幾乎都潰爛了的女兒時,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而蘇媽媽再次看向女兒時,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什么也沒有了,鏡子里的人也同樣完好無損。夫妻兩人面面相覷。

  蘇媽媽走到女兒身邊,試探著去摸她的頭,如她所料的,女兒整個人都熱乎乎的。

  蘇銘轉(zhuǎn)過頭看著一臉痛苦的母親

  “媽,你們這是怎么啦?”

  蘇媽媽的身子猛地一怔,差點就摔倒在地上,蘇銘和蘇爸爸連忙扶住她。

  淚水嘩嘩地流了出來,果然,果然是這樣······她的女兒·……根本就沒有了呼吸了……或者說,其實早就已經(jīng)死了……

  客廳里,蘇銘按母親的要求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fā)上,母親坐在對面,內(nèi)心掙扎了很久終于開口道:“女兒,你還記得過年時在奶奶家認識的那個叫王霖的男孩子嗎?”

  蘇銘不解:“媽媽……”

  蘇媽媽的眼淚無法抑制地流下來:“我知道,我不準你再提起他,我以為不提起就沒事了·……可是………可是……”

  “媽媽,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訴我呀!”

  “蘇銘,媽媽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這些都是事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好嗎?”

  王霖是村子里的一個禁忌,沒有人會輕易提起他。

  因為他是一個死人,一個未成年的死人,沒有人知道王霖是怎樣死的,于是人們茶余飯后總是議論猜測著他的死亡,把與他有關的事情都搬出來議論個遍。

  直到有一天村里有孩子說他看到了王霖,而沒過多久,那孩子就離奇地失蹤了。而后,不斷地有人說起在哪里哪里看到過王霖,于是村里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失蹤了好些人。

  ....

  從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對王霖的事閉口不談,生活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王霖的媽媽是一個寡婦,具體來說應該是個多情的寡婦,她勾搭村里大多數(shù)男人,單身的,有老婆的。

  托自己母親的福,王霖的童年生活過得并不愉快,同伴們都嘲笑他,甚至跟在他屁股后面罵他的媽媽。年幼的他因此跟母親哭訴過好多回,但沒有一回頂用的。那個寡婦總是說:“那些小孩子懂個屁,等他們長大了就會知道了?!?p>  王霖不知道為什么,很怕自己的媽媽,他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在下次上學時盡量繞道而行,他寧愿一個人翻過那座小小的山去學校也不愿跟嘲笑他的孩子們一起。

  久而久之,大家甚至忽視了村里還有一個叫王霖的人。沒有幾個人記得他的名字,他們說起他的時候總是帶上點綴“那個寡婦的兒子”。

  啊,就是那個寡婦的兒子??!那孩子也真夠可憐的,攤上那么個娘。

  那個寡婦的兒子啊,他到底有沒有爸爸???

  有時候他故意從大人們前面走過,故意摔倒,想吸引他們的注意。他成功了,但是接著他總是會聽到:“哎呀,是那個寡婦的兒子呀,身子怎么這么弱,我都看到他摔倒好幾回了呢!”

  漸漸地,王霖不再在人們面前摔倒了。

  漸漸地,人們再也難在卵石路上看到那個寡婦的兒子了。

  漸漸地,總是有人說在山上撿柴的時候看到過那個寡婦的兒子。

  漸漸地,人們徹底忽視他了因為那個寡婦死了。

  寡婦是怎么死的?據(jù)說是得了見不得人的病。

  王霖更是在人們面前抬不起頭來。他一個人悄悄地躲到了山里。

  他像是蒸發(fā)了一樣,再也沒有在人們視線里出現(xiàn)過。

  直到有一天,有人在燒柴火的時候發(fā)出凄厲的尖叫:“啊~~!

  村里人一呼啦全圍了過來。有人顫抖著手指著火坑里面:“天哪!那……那是一只手嗎?”

  “不對不對,那是腳!”

  “不對,我看到了,手和腳都有!”

  王霖死了。不知怎么就被當成柴火扔進了坑里。當人們把他的尸體拖出來的時候,他的衣服已經(jīng)被燒光,只剩下一具像是折斷了的尸體。

  蘇銘的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王霖的遭遇讓她很難受。如果她早一點認識他就好了,她絕對不會去嘲笑他的,她絕對會做他的好朋友。可是蘇銘忽略了母親說這個故事的本意。

  蘇媽媽看到女兒這樣,心里更是如刀絞一般痛:“媽媽跟你說這個····其實是想說···…你認識王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了··…·”

  蘇銘的眸子瞬間張大:“什么?”沒有理會女兒的吃驚,蘇媽媽繼續(xù)道:“還有一件事……”說到這里,蘇媽媽捂了捂嘴強忍住就要溢出嘴角的抽泣。

  “媽媽,到底是什么事?”蘇銘的心也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蘇爸爸見妻子無法再說下去,強壓住內(nèi)心的悲傷道:“孩子,你摸摸自己的心跳……摸摸自己的鼻息吧……”

  隨著父親的話落音,蘇銘也已經(jīng)執(zhí)行了這兩個動作,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更是毫無血色,她不敢相信地搖頭:“不,不可能,我·……我怎么可能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了?爸爸媽媽,你們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我明明還在這里啊,我明明還在跟你們說話?。∥铱梢猿燥埧梢陨蠈W,什么都可以做,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始終無法說出那個字。

  是啊,她明明跟正常人沒有兩樣,怎么可能是已經(jīng)····…死了呢?

  蘇媽媽過去抱住有些抓狂的女兒,失聲痛哭起來。

  等全家人都冷靜下來后,他們不得不開始考慮蘇銘的去處問題了。

  蘇銘恐懼地看著父母:“不,你們不能把我埋了,我還可以生活,我還可以跟你們一起生活??!”

  “孩子,別著急,你是我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們怎么可能·……但是,我們必須面對這個事實啊··…···”

  蘇銘沉默了好久,抬起頭道:“我想起來了,王霖說過,如果我去溫冢的事告訴了別人,明年他就看不到我了!”

  “溫冢?”

  蘇銘猛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并沒有跟父母提起過這件事,可是話已經(jīng)說出來,想收也收不回了,反正自己已經(jīng)死了,索性就把經(jīng)過全告訴父母吧。

  聽完她的話后,蘇爸爸和媽媽陷入深深的絕望中。

  溫冢是村子很久很久前專門埋尸體的地方,那時候村里人還不知道土葬,于是把死了的人全放進了那個山洞。據(jù)說那個山洞里陰氣很重,進去了的人基本上是再也出不來的。而且里面氣溫很低,根本不是如它的名字一樣的“溫”。

  “可是,我記得,我進去的時候里面明明很溫暖的!”

  一家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卻明白了一點——蘇銘的確是被鬼纏上了。

  至于她的尸體為什么能像正常人一樣

  活到現(xiàn)在,接下來還能活多久,這些

  卻是他們怎么也弄不明白的。

  蘇銘走后,李云并沒有如她所說經(jīng)常穿著她的外套,即使很多時候她都覺得很冷。直到冬至那天她實在冷得受不了,才重新穿上蘇銘的外套。

  雖然一直弄不明白她這件外套有什么奇特之處,為什么只要穿上就不會冷了,但是每次穿上它她都會想起蘇銘。那個她最好的朋友。每次想起她李云都會忍不住流淚,所以為了防止睹物思人,她都盡量不穿這件外套。

  這一次,她再次感受到了全身的溫暖,好像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擁抱著她,但是漸漸地,她卻感覺溫度好像越來越高了。

  熱!好熱!

  這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感受。好像有熊熊烈火在烤著她,她感覺越來越難受,手開始控制不住地在全身抓著,但是她卻沒有摸到一滴汗水。最后她索性把外套脫了下來,扔到地上。熱度立即消失。寒風吹來,

  她不禁縮緊脖子,打了個大大的寒戰(zhàn)。

  疑惑地蹲下來,用手摸了摸掉在地上的外套,但是手還沒碰到它就飛快地縮了回來——好燙!像火一樣燙!

  街上稀稀拉拉地有幾個人行走著,都莫名其妙地看向李云。

  李云愈發(fā)覺得這件衣服有些詭異,于是不敢再拿它,撒腿就跑。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低低的男生的聲音:“蘇銘·····…蘇銘······”

  她猛地回頭,除了空蕩的長街,沒有看到任何人,而更詭異的是地上那件外套也不見了!

  但是那個聲音卻不停地在耳邊響著,落寞,寂寥,凄涼。

  李云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莫名的恐懼涌遍全身,她嚇得拔腿就往家里跑。

  而一回到家就聽到母親叫她:“小云,你快把蘇銘送你的那件外套扔……

  呃……已經(jīng)扔了???你已經(jīng)知道了嗎?”

  李云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那是死人的東西?。∷廊说臇|西當然不能穿在身上了,多不吉利!”

  “媽,你說誰死了?”

  “蘇銘啊,就是送你衣服的那個女生,聽說她死的時候全身都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了呢!像是死了快一年的人一樣?!?p>  李云一動不動地看著母親,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那么健康……怎么可能突然就……”這時,她想起了蘇銘跟她告別的時候,她注意到的那個奇異現(xiàn)象——蘇銘的呼吸沒有結(jié)霧。

  難道,并不是她的呼吸沒有結(jié)霧,而是……她根本就沒有呼吸?

  耳邊突然又響起了那個詭異的聲:“蘇銘……蘇銘……”

  “誰?”李云一下子彈了起來,但是除了母親,家里再沒有其他人了。

  李媽媽一下子緊張起來:“小云,你是不是被什么纏上了?”

  “怎么可能?媽媽,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你想多了。”

  那個聲音連續(xù)幾天都在李云耳邊回蕩,但卻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所以慢慢的她也不害怕了。

  睡夢中的李云突然被一陣抽泣聲驚醒,她嚇得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想要去開燈。

  但一個熟悉的聲音制止了她“別,求求你,別開燈·…··”

  “小銘子?”聽到這個聲音,李云不知道是喜是憂,“小銘子,他們說……說你……是真的嗎?”

  黑暗中,李云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這個聲音絕對是蘇銘的,化成灰她也能聽出來。

  “云,你最終還是把我的外套丟了對嗎?”蘇銘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凄涼而悲傷。

  李云有些內(nèi)疚:“我······”

  “我就知道會這樣……云,你為什么不肯聽我的話?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可是,你卻……”

  “對不起對不起,小銘子,那是因為……”李云的話突然哽在了喉嚨里,因為她聽到了另一個聲音,那是之前那個在耳邊響了無數(shù)遍的男聲。

  此時他又開始叫喚了:“蘇銘··…···蘇銘……”

  “王霖,求求你,不要傷害云……”但是蘇銘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了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黑暗中,李云感覺一只干枯如樹枝般的手擰斷了自己的脖子。

  耳邊隱約還可以聽到一些話。

  “蘇銘······你放心,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能擁有完整的你而已,每個去過溫冢的人都變成了燃料,除了你。因為你是第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所以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想永遠跟你在一起,讓你不再怕冷,讓你感受到溫暖??墒悄憧偸堑胗浿@個人……所以,我只能讓我們?nèi)齻€人永遠在一起了·……沒關系,我不介意的·…··”

  第二天,李云的父母打開女兒的房門時,卻發(fā)現(xiàn)女兒的身體整個燒得紅紅的,像烤熟了的臘腸一般被掛在了床頭。而同時,床底下還傳來了一陣陣難聞的惡臭。偶爾還有幾只蒼蠅從下面飛出來……

  當他們搬開床時,發(fā)現(xiàn)下面是兩具擁抱在一起的腐尸——男尸甚至已經(jīng)幾乎只剩白骨了……

  

夜非清

天氣越來越冷咯,各位小乖要穿好衣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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