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周末是學子們賴以生存的靈魂時間,趁著短暫的休息時刻,寧以航邀來一群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大概有六、七個的樣子,一起在這狹小的出租屋里放飛自我,吃飯、打鬧,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把煩心事甩到天涯海角,讓這些煩心事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戲耍打鬧過后,同志們的肚子爭先恐后地咕咕直響,于是大家都知道,是時候進入做飯環(huán)節(jié)了。但這一群可惡的同志們前所未有的默契,一言不發(f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端地一副大爺?shù)哪?。無奈之下,寧以航身先士卒,率先自我分配任務,負責購買食材。戰(zhàn)斗一旦吹起了沖鋒的號角,沒有一個懶漢能夠置身事外。一個略年長于在場的各位的好兄弟攬起了掌廚的活計;一個濃眉大眼留有寸頭的伙計,選擇追隨寧以航的腳步;一個親和力極強的嬌弱女孩負責洗菜;一個快樂風男被迫洗鍋刷碗;一個偷懶?;暮酶鐐冞x擇蹲廁所。
大家通力合作,完美配合,既滿足了渴求食物的胃,又安撫了閑置之心的罪惡感。
飯后已是黃昏,大家一起沿著旁邊的街道,順著日落的方向,慢走溜達了一陣,就各自再見,各奔東西,仿若青春散場,日落昏黃。
狂歡之后,寧以航趁著熱乎勁,一個人打掃凌亂不堪的房間,把屋子的污漬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地板眉清目秀,房間整齊有致。
清掃完不覺已至深夜11點,身心俱疲的寧以航躺在床上卻依然沒有睡意,意識里充斥著相聚的喜悅的余燼。既然難以入睡,寧以航便翻身起床,拿出該刷的數(shù)學題,一通亂做,筆下如天魔亂舞。不愧為催眠神器,寧以航不一會就迷迷糊糊上床睡了,也不知是幾點休息,也不知做了幾題。
睡眠是修復身體疲倦的良藥,也是疲倦身體的向往。整夜無夢無擾,寧以航醒來時,已然日照三竿,時值午間12時。撐著飽滿的精神,胃卻饑腸轆轆,失去能量的供給,身體長期處于低消耗狀態(tài),機能下降,全身疲憊不堪,沒有能耐的身體只能賴在床上,遲遲不肯起床。
能拯救現(xiàn)在自我迷惘中的少年的事物,必然是身外之物,也必然是其他親近之人。寧以航強行睜開沉重的上眼皮,一把抓來沒有休眠的老人機,找到向往已久的名字,情不自禁地發(fā)了一條打招呼的短信:“在嗎”。安一葦不一會就回復了他,不遲不急的回復撐起了寧以航的精神關節(jié),精神復蘇,導致身體的疲勞暫擱一旁,整個人容光煥發(fā),預叫天公重抖擻?;グl(fā)短信,瞎扯了好一會兒,安一葦問:“你吃飯沒有”,寧以航不好意思地回道:“還沒有吃早飯”。
此時倆人并不相熟,僅為點頭之交,數(shù)面之緣,百字之談。安一葦竟很自然地提出,要給家附近的寧以航送點好吃的做午餐,讓他嘗嘗自己高超的手藝。也不知是安一葦善良的本性使然,還是單純的想可憐可憐這只迷途小青年。
寧以航不太相信所謂的天上掉下豬八戒或餡餅,更傾向于這是一個玩笑,再三考慮,便準備回復:“算了吧,挺麻煩你的”。沒曾想,字剛碼好,正要發(fā)送,門外便傳來熟悉的清靈聲音,姣好如月,輕柔拂過,所謂的直擊心靈深處便如是罷。
激動不已的寧以航大腦空白,機械式地接過一份賣相良好的紅燒肉和一杯淡橙色橙汁,沒敢看安一葦一眼。等到離去的腳步聲響,寧以航才專注地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佳肴,寧以航呆站了許久。
回屋后,寧以航迫不及待地一口氣吃完了所有食物,一粒果汁都沒給落下。囫圇吞棗自然是沒吃出幾個味道,只吃下了感動,吃下了這座城市贈予寧以航的溫情。
或許安一葦認為她只不過是送出一頓午餐,殊不知這個離家的少年卻被她簡單純樸的心靈所深深地感動,并在此后一如既往地踐行著她的善良。
迅葦
快要畢業(yè)答辯了,論文初稿還沒修稿,有點焦慮,來此落筆,尋找內(nèi)心的寧靜。最主要是,我感覺我快忘了我的回憶,我不想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