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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命運(yùn)

第三十七章 你真的了解你的她嗎?

你是我的,命運(yùn) 郭繆 2228 2022-02-03 20:10:01

  “壓死駱駝的可不是重物,而是一根稻草。”

  陳思源盡管將我攔下,但他許久沉默著,缺了溫和,多了幾分冷漠,他說的話讓我不得不怔了怔。

  他將我強(qiáng)制的拉回現(xiàn)實中,是啊,馥汀蘭本就和別人不一樣,這樣的處境下,我卻想著讓她奔入塵流,是在逼她去赴死。

  “哥,你也覺得我錯了嗎?”長這么大,他們都是第一次如此待我,我完全意識不到問題的嚴(yán)重,委屈至極,眼眶接著就紅了。

  我曾想過,倘若時光倒流,會在那時做什么。我大概依然如此,目光灼灼的等著馥汀蘭去赴死,我還夢著她能與我一起攜手無盡的風(fēng)光,因為她從來就不會害怕死去,也有如華的光景。這一場夢下來,從頭至尾只是多了我讓她更清寒了些。

  想來她是陳思源心心念念、小心翼翼保護(hù)的女人,哪怕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他也一直不希望馥汀蘭接近真相,正因為有這么段因果,就算是我破壞了這個底線,也不行。

  “馥芮白,知道你多么荒謬嗎?”陳思源在椅子上直起身來,連名帶姓喝得我一個哆嗦。

  對于馥汀蘭來說,沒有一件事能比自己的親生女兒說自己冷血和怪物更讓她痛心的。無疑,我是親手在剪斷那好不容易點燃的親情愛火,可以看得出來,陳思源對我非常的失望,他一面說,一面拿起那支破舊的銀鐲子。

  “不錯,我們確實過分的保護(hù)了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這樣不尊重你的媽媽!你知道這是什么嗎?”他的臉色嚴(yán)肅起來,不知為何有些泛白,我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冷戰(zhàn)。

  “一個支離破碎的人生,與你毫無干系的死人遺物,你真的不怕嗎?”

  這段開場白似乎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怖向我襲來,我將信將疑的搖著頭。我過去對于馥汀蘭那些常人所不能見的始終持有將信將疑,這樣特殊的體制,是否真的傳給了我,那幾次讓我?guī)缀醣粐樀脮炟实慕?jīng)歷,或是今天黑天的再次出現(xiàn),我依舊很想推測只是個惡作劇。

  我悵然望了會兒那鐲子,心里頭一翻一落著實有些怕了,有些站立不穩(wěn),身子一歪栽進(jìn)了沙發(fā)里。我輕咬著下唇,模糊道,“我不行……”

  “能肯定,真的想看嗎?”陳思源將手鐲放在桌案上,推向我。

  客廳開著幾支腳燈,在離我們最近的窗前掛著一盞小吊燈,窗子開著,時不時有風(fēng)吹進(jìn)來,幾束昏暗的燈光隨之交織搖擺著,照在那舊物上,上面似蒙了一層桎梏。我看見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和手背受了傷,正在出血,這是剛剛護(hù)住馥汀蘭受的傷,他用那只手捏起一支雪茄,像是在拿它鎮(zhèn)靜似的。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吸煙草,我又一愣,不曉得該如何答,生生哽住了。

  我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卻不想面對一樣狡辯著,咬著牙往外蹦字道,“我做錯了什么?難道是我求她生的我,然后讓我也變成怪物的?哥,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也是與她一樣的怪物,我難道不無辜嗎……”

  陳思源壓低了聲音若有所思,沙啞道,“難道你真的將你的媽媽看作怪物?”

  那句話后,我腦子里看見了孤零零的馥汀蘭,周身外被黑暗世界包裹,她淺淺在笑,那是唯一給過我的笑容,那么溫暖,那么真實,用我從不曾真正在乎過的那雙眼睛溫柔的看著我。

  “我沒有!我從沒有過……哥,求你別說了……”我虛弱的蜷縮在沙發(fā)里,眼中蘊(yùn)滿了淚,無奈的痛哭著,再想張口說什么亦是無聲。

  “奶糖,你真的了解你的媽媽嗎?”陳思源用骨節(jié)修長的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恢復(fù)了以往的微笑,我一頭栽進(jìn)他的懷里失控的哭泣,“也許一切都只是誤會,忘了這件事吧……那些死去的靈魂擁有常人沒有的執(zhí)念,但是能拯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不是你這個小傻子。”

  “哥,你們不要……不要丟下我……”我下意識的抱緊陳思源,很怕他也會轉(zhuǎn)身走掉。

  “無論什么時候,你需要做的就是保護(hù)好你自己和你的媽媽,知道嗎?”他儒雅的笑笑,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幫我揉著鼻尖,“她需要一點獨處的空間,我去看看她?!?p>  他腳步沉重的向馥汀蘭的房間走去,夜色又黑又寂,夜雨還沒有停,我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躲進(jìn)去的那個房間里只點了一盞昏暗的小燈。陳思源輕敲著門緣,里面始終沒有回應(yīng),我聽見陳思源小心地推開門,門隙發(fā)出的摩擦聲,里面?zhèn)鞒鲳ネ√m淡淡的聲音,那聲音像是連憎恨都沒有了力氣,只有麻木。

  “我躲了近一百年了,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自這一天后,馥汀蘭一直與我相視無見,我沒勇氣拿起那手鐲,也沒再見過黑天。在母親的日記里,我僅翻到了一些只言片語的記載,終于也沒有對此作出解釋,我后來所了解的一切是陳思源進(jìn)行的補(bǔ)充。

  這件事本身就是有疑團(tuán)的,馥汀蘭并不是涼薄之人,她之所以不愿幫黑天,是因為她摸過那鐲子。

  還要說起那個春季的黃昏,陳思源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行程,才獨自帶著馥汀蘭上路。不想遇見了暴雨,于是耽擱了半日路程,當(dāng)他與馥汀蘭到達(dá)黑富貴家中時,卻發(fā)現(xiàn)事情出現(xiàn)變化,接下來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非常詭異。陳思源定然是不想讓馥汀蘭知道真相或赴險的,他早派人查過那封所謂張獻(xiàn)忠的家書,付好了定金,并偷梁換柱了一封假的安放給了黑富貴,卻不想就在那半日的路程里,被蓮秀截胡了一筆錢,有人買走了假家書,直至今日,他也沒有查清楚這付給蓮秀錢的人會是誰。

  黑天患有天生的眼疾,黑富貴本想用賣家書的錢為孩子治病,因而在馥汀蘭和陳思源離開后夫妻二人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

  蓮秀是個貪婪的女人,她吞了錢,本只想將黑富貴支出去,并讓她的姘夫害死了黑富貴,她卻萬萬沒想到孩子被熏死在屋內(nèi),而后面為何她會打倒火盆且葬身火海,不得而知。也許真是巧合吧,但是馥汀蘭始終有疑問,誰拿走了假的家書,為何這些人這樣離奇死去,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這些場景真的太扭曲了。

  這是個黑暗且罪大惡極的女人,馥汀蘭幫不了黑天,更不愿意讓他想起那個無恥至極的媽媽,自然更不想讓我無端牽扯進(jìn)來。

  一個周末,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虛弱的我們在這個即將開始盛夏的周末各自承受著無聲的壓力,直至這個雨期停止,我仿佛看到一股黑色的妖氣從這個宅院直沖云霄,我尚且記得,那日天方晴好,我主動推開了馥汀蘭的房門,并求得到了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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