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坐落在大宇王朝朝西之地,大開大合的四合院,坐西朝東,門前一對鍍金金獅,大氣磅礴,顯現(xiàn)出曾經(jīng)的富貴。
此刻天色漸晚,蘇林像死狗一樣的被扔在主堂里,只留下兩個守衛(wèi)看守在大門外面。
碎裂的膝蓋太痛了,以至于回來后沒多久蘇林就暈死過去,當(dāng)他悠悠醒來時天色已暗,他用手掌著地,緩緩的向門口挪動著。
艱難的將身子靠在門的一側(cè)上,看著曾經(jīng)輝煌的大院,此刻早已不知所蹤。
短短半個月時間,院里就長滿了雜草,草根血紅,院的一角,結(jié)痂的血液里長出幾顆血蘑菇,菇頂頂起幾塊凝固的血塊,像是暗紅的泥土。
可蘇林知道,這不是什么泥土,那是大量的蘇家人血凝固所化。
看到這些,蘇林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那個可怕的人間地獄,哭泣聲,吶喊聲,咒罵聲,哀嚎聲,響徹天際。
當(dāng)時在院的另一邊,蘇林被繩子死死的束縛著,他只能無力的看著,無助的聽著族人死前的話。
“哥哥”靈兒怕,靈兒不想死,五歲的小丫頭被綁著身子,跪在地上,在一群跪著的族人面前是那么的不起眼。
無助的眼神,怯生生的聲音,像一柄棒槌敲在蘇林心頭。
狗雜碎,來啊,砍我啊!爺爺怕你啊,哈哈,你爺爺我三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作為蘇林的堂兄我又豈能求饒怕死,我們蘇家沒有一塊軟骨頭。
狗國師,你不得好死,你會著報應(yīng)的,一個丫鬟也是噴怒道。
最終這一道道熟悉的面孔,都在無情的屠刀下,手起刀落,化作亡魂,血流滾滾。
最后留下的是蘇父,兩父子隔空對望,蓬頭污垢的蘇用文,臨死前對著蘇林說了一句無聲的話,算是遺言。
盡管無聲,蘇林還是從父親的口型中讀懂了這句話的含義,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
痛到極致是無聲,殤的極致是無言,劇烈的掙扎讓繩子在蘇林身上勒出數(shù)道血痕。
眼淚早已流干,聲音沙啞,雙眼模糊。
“啊”回過神的蘇林,仰天一聲咆哮,右拳用力的打在旁邊的門板上。
一下,兩下,三下,無數(shù)下之后,拳頭已經(jīng)血肉模糊,許多撕裂的碎木刺入血肉中,被打穿的門板上滴著粘稠的獻(xiàn)血。
哪怕過去了半個月,往昔依然仿若昨日,勾起了蘇林心中的痛。
他忘不掉,真的忘不掉,閉上眼都是親人們臨死前的身影,他盡情的發(fā)泄著,咆哮著,宛若瘋狂。
而讓他能撐到現(xiàn)在的,就是這一幅幅畫面,一張張面孔,給了他活下去的動力。
這才讓蘇林度過了獄中的半個月,本就虛弱的身子硬生生的在酷刑下挺了過來。
可蘇林知道他自己真的快撐不住了,快則一兩天,慢則十來天,自從半個月前,鎮(zhèn)壓他命魂的寶物被國師奪走后。
渾身的死氣就越來越濃了,他也是在那一晚知道了自己從小佩戴的寶物是一縷仙氣至寶。
發(fā)泄過后,蘇林拖著疲憊的身體,跪在門口中央,他不知道族人尸體在那。
只能向這以天為蓋,地為棺的族人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后,由于剛剛的往事浮現(xiàn),刺痛了心神,讓本就狀態(tài)極差的蘇林又一次暈了過去。
在蘇林暈后,一老人突然出在他身邊,皺著眉喃喃道:“怎么這么重的死氣,看樣子活不久了啊”。
別殺他們,別殺他們,“啊”,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驚叫,蘇林突然驚醒,眼角還帶著淚水,顯然夢中噩夢還在繼續(xù)。
旁邊守候的老人聽到叫聲后,快步走過來一臉關(guān)心的說道,你醒啦,孩子。
是你嗎,福伯,看著入眼的老人,與印象中的福伯有八分相似,蘇林下意識的叫道。
老人開口道,我不是福伯,時間緊迫,你先聽我說完,我是你福伯的親弟,“福天”,十年前我來看望過你一次。
蘇林回憶了一下,經(jīng)這一提醒,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只是那個時候福天與現(xiàn)在有些許變化。
如果說那個時候的福天是沉穩(wěn)中年,那么現(xiàn)在就是遲暮老人。
“蘇家的事我都聽說了,你爹當(dāng)年對我大哥有救命之恩,我大哥為了報恩一直棲息在你蘇家”。
早年我兄弟二人被一兇獸追殺至落崖而不死,僥幸得一死去前輩的傳承,以他留下的一株改善體質(zhì)的靈藥,最終踏入修真行列,成為了散修。
后來我們被仇人追殺,我兄弟二人重傷分開逃走,我大哥被你爹所救,我則是逃到山脈深處隱匿了起來。
我當(dāng)時受傷太重,以至于現(xiàn)在突破無望,已是大限將至了。
這次本著回來最后看一眼老哥,卻不料路上聽聞了你蘇家之劫難,大哥待我亦是長兄如父,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所以此仇不共戴天,哪怕是提前隕落,你的仇人亦是我的仇人”。
孩子,現(xiàn)在我問你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
十年前我回來我大哥就就是筑基初期實力,現(xiàn)在最少是筑基中期,他的實力比我還強(qiáng)。
有我大哥在,這凡人界的國師如何能滅你蘇家,再不濟(jì)也能帶幾個核心成員逃走。
蘇林聽完,鄭重的回答道:“兇手確實是國師,只是幫兇是大山宗?!?p> 什么?大山宗,怎么可能,大山宗不是名門正派嗎,如何能做出這等歹毒之事。
你聽誰說的?確定沒有弄錯?福天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也很想搞錯,可此事是那狗賊國師洪歷親口告訴我的,他是大山宗宗主的兒子。
是他帶了一個大山宗之人把整個蘇府控制了起來,搶了我的寶物,然后進(jìn)行了屠殺,福伯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
福天聽完,原本怒容的臉龐充滿了苦澀,仿佛又蒼老了幾歲。
大山宗與國師,有區(qū)別么?不都是一家人。
那可是大山宗啊,如果真是他們做的,報仇無望了啊!哪怕是對那國師出手,他身邊肯定也有高手保護(hù)。
福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后眼露兇光,厲聲道:“殺兄之仇,不得不報,我這身老骨頭就算是死也要咬它一塊肉下來,明日我就去那大山宗走一趟”。
隨后又對著蘇林說道,你身上的病,老夫無能為力,即使救你出去,也是時日無多。
何況也救不出去,暗中還有高手,整個蘇家都被陣法籠罩,我也是靠在隱匿方面有點天賦悄悄的潛入進(jìn)來,不能久待。
蘇林點了點頭,顯然他自身的情況他很是清楚。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福天開口道:“孩子,我得走了,我這一去能做的,就只有幫你蘇家和我大哥多討點血債了”。
明日的萬古魔淵,是否會有奇跡,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福叔等等,蘇林叫住了正要離去的福天,然后開口說道,福叔如若真要報仇。
我這里倒是有一計,雖說不能成功報仇,但也能讓他們狠狠的痛上一次。
緊接著,蘇林便把自己的計劃說給了福天聽,福天也認(rèn)為可行,就離去做準(zhǔn)備去了。
第二日一早,吵鬧的聲音把蘇林吵醒。
少爺,你慢點,地上滑,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聲音。
只見一男子走進(jìn)大門,半躺在下人放置在蘇府院里的太師椅上,觀其樣二十左右。
旁邊兩個傾城的女子一左一右的搖著扇子,前方一奴仆半跪在地手托一果盤,此場景儼然一副縱跨子弟。
靠在門上的蘇林噴怒的看著他。
感受著蘇林那殺人的眼神,洪歷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說道,來人,給他吃顆丹藥,將它傷治好。
走過來的仆從也不管蘇林吃不吃,捏著他下顎,把丹藥送了進(jìn)去。
不愧是仙丹,不一會兒,蘇林渾身的傷就好了,包括兩條斷腿。
站起身的蘇林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去后院提著柴刀回來,一臉殺氣的向著洪歷走去。
“洪歷狗賊”,我要殺了你。
看來來勢洶洶的蘇林,洪歷毫無懼色,只是對著身邊的仆從打了個響指,隨后那人會意,一指點出,口中默念,定身術(shù),定。
蘇林只感覺四周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無形的牢籠,任由他如何掙扎也無濟(jì)于事。
洪歷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站起身,來到蘇林身邊。
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在蘇林耳邊輕輕地說道:“不就是搶了你仙氣,殺了你全家嗎”。
這點小事你居然敢對我出手,你是不是忘記了那晚在這個地方,我對你說的什么話了?
看來得讓你長點記性啊!來人,把他雙腿打斷。
“砰”,“砰”,兩聲悶響,蘇林雙腿再次被打斷。
宏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俯下身,用手拍了拍蘇林的臉龐說道:“恩,骨頭還挺硬,斷腿之痛,一聲不吭,有骨氣”。
不過在硬的骨頭硬的過天嗎?我不是對你說過嗎,在大宇,大山宗就是整個大宇的天,而我,就是凡人界的天。
天要你拿你的東西,殺你全家,你怎敢反抗?
瞧瞧你這虛弱不堪的樣子,我是真怕把你打死了,你可是我的財神爺,可不能現(xiàn)在死。
來人,繼續(xù)喂他吃丹藥,將它傷治好。
受此反復(fù)折磨蘇林豈能忍,好的差不多的蘇林站起身直接譏諷道。
你就是一個廢物,把你的國師面具帶上吧,至少帶上面具你還像一條狗。
因為卸下面具的你連條狗都不如,,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qiáng)。
此言深深的刺痛了洪歷,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廢物,只見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反手對著蘇林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信不信我馬上殺了你,洪歷聲音冰冷。
殺我?你敢嗎?廢物,蘇林不屑道。
洪歷忍無可忍,從一旁仆從的劍鞘中拔出一把劍,噴怒的對著蘇林心臟刺去。
可最終還是停下了,冷笑一聲說道:“激我?呵呵”。
隨后放下劍,然后下令道:“把他嘴封起來,帶走”。
洪歷加兩個仆從,帶著蘇林,一行四人,踏上了飛行靈器,向著萬古魔淵而去。
一艘像船一樣的飛行靈器帶著破風(fēng)聲急速而行,這種飛行靈器整個大宇修真界都沒幾件。
要不是萬古魔淵實在太遠(yuǎn),加上洪歷的萬般口舌,他老子根本不會把此等重寶借給他。
萬古魔淵在大宇王朝西南的偏僻之地,全力趕路的話,一早出發(fā)在天黑之前能到達(dá)。
興許是蘇林快死了,路上閑著無聊的的洪歷對著蘇林自顧自的說起往事來,也不管蘇林有沒有在聽。
蘇林,你是不是很好奇所謂的祭魔大典呢?
其實那不過是大佬們爭奪資源的一種手段罷了,美名祭魔大典,實則是資源的交換。
往屆確實有祭魔大典,而你是這次的例外,洪歷自問自答。
不管哪個宗門誰舍得把自己培養(yǎng)的天驕祭獻(xiàn)出去,而剛好我爹有一遮掩氣息的寶物。
所以大宇排的上號的宗門,都有求于我大山宗。
每次到了祭魔大典的時候,他們都會把宗門天驕送往我大山宗尋求庇護(hù),代價可以是靈石,也可以是法寶。
至于能庇護(hù)多少天驕就看各宗門的財力了。
畢竟那魔頭也不好糊弄,太差了肯定要出事。
所以各宗門每次會帶上門內(nèi)前十的弟子前來參加,根據(jù)實力,一般前三的算是默認(rèn)被庇護(hù)的。
剩下的各宗未被庇護(hù)的人則舉行一對一淘汰制,而最后輸?shù)哪囊晃痪褪羌榔贰?p> 所以其實大部分時候,往屆的祭品都是垃圾罷了,大多是兩色或者三色靈根。
差不多每十年就要祭獻(xiàn)一次,靈根越好,祭魔的時間就會越長,而你是第一個七彩靈根祭品,所以本少爺才說大宇最少百年無憂。
緊接著洪歷又有點興奮的說道:“蘇林,你可知道你這個祭品這次為我大山宗帶了多少資源嗎”。
而我更是會得到我爹賞賜的門內(nèi)排第三的神女,那姿色,嘖嘖,只要把你弄進(jìn)魔淵,那么仙女又如何,天驕又如何,還不是任我馳聘。
哈哈,洪歷越說越興奮。
不過蘇林你也應(yīng)該感謝我,至少我讓你多活了半個月,不是嗎。
但是洪歷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福天這個點,他不僅想把仙氣據(jù)為己有。
而且還想要的更多,女人以及修煉資源,以至于埋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