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顧三才迷迷糊糊地醒了。
這輛車是MVP,副駕駛位置比較大,顧三才睡得挺舒服。
顧三才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
一片片“田”字耕地上壓著厚厚的雪,不遠(yuǎn)處的村子里,炊煙在黃昏中霧隱朦朧。
“兄弟,醒啦?!?,周五見顧三才醒了,熱情地說道。
顧三才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沒走高速?”
周五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用交過路費(fèi),省錢。你也知道,我們出來打工,掙錢不容易?!?p> “也是,小路風(fēng)景好,養(yǎng)眼?!?,顧三才贊同的說道。
“是呢,是呢?!保芪瀹?dāng)即點(diǎn)頭同意道。
身后,小刀卻撇著一張嘴,一邊低頭玩著手機(jī),一邊“呵呵”兩聲。
“你那是為了省錢?別特么...哎呀,你干什么!”
小刀還沒說完,邊上的周長山就給小刀后腦勺來了一巴掌。
小刀一手拿著手機(jī)整理著劉海,一手捂著頭,對周長山怒目而視。
“不該說的話別說,不然勞資弄死你知道嗎?”
周長山眼神陰冷,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握著拳頭對小刀說道。
小刀敢怒不敢言,冷哼了一聲,扭了個身,又繼續(xù)低頭玩手機(jī)。
顧三才通過后視鏡看著,問道:“小刀兄弟玩兒什么呢?”
小刀頭也不抬,操控著手機(jī),“英雄連萌,你會嗎?”
顧三才扭頭看了兩眼,“你也喜歡大亂斗啊,咱們一起?反正路上也無聊?!?p> 小刀呵呵兩聲,說道:“你玩兒的菜嗎?別特么坑我。”
顧三才拿出手機(jī),一邊登游戲,一邊回答:“也不太行,也就打到鉆一。”
正低頭玩游戲的小刀立刻抬頭,兩眼放光。
“樂哥,帶我!我輸了好幾局了!”
“沒問題。”
顧三才與小刀加了游戲好友,兩人就在一起玩起了游戲。
幾局下來,顧三才與小刀就混熟了。
一局結(jié)束后,顧三才對周五說道:“五哥,停個車唄,上個小便?!?p> “對對,撒個鳥,別憋著,容易生??!”
周五找了個空地停車,顧三才和小刀下了車。
“村子里空氣就是好?!保櫲乓贿呎f,一邊向田邊兒的林帶里走。
小刀跟在后面附和道:“對對,城市污染太嚴(yán)重,每天都有汽車尾氣的味兒,真難聞。哎,哥你上哪兒去?。俊?p> 小刀見顧三才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顧三才指了指林帶里的耕田,“肥水得澆到田里?!?p> 小刀恍然大悟,豎個大拇指說道:“對對,哥你說的對?!?p> 兩人并排站在田埂上放水。
“小刀,你剛才說五哥不愿意走高速,是有其他原因?”
顧三才問道。
小刀有些遲疑,但還是偷偷低聲說道:“哥,你怎么上這車了?我給你說吧,這車,不干凈!”
“偷來的?”
小刀搖搖頭,“五哥買的?!?p> 顧三才皺眉。
小刀見顧三才的臉色,解釋道:“哎,不是車不干凈,是車上的東西不干凈!哥,咱倆玩兒的好,我給你透個底,你啊今晚到了城里買張火車票...”
小刀還沒說完,周長山就從車?yán)镢@了出來,對顧三才兩人大吼道:“走不走!撒個鳥還特么話那么多!”
小刀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走,也吼道:“管天管地,管不了人拉屎放屁,你特么管的也太寬了!”
顧三才抖抖身子,拉好拉鏈,緊了緊腰帶,后腳跟上。
走到車邊兒,周長山一腳把小刀踹倒在地,“再他媽廢話,勞資把你嘴縫上!”
兩人上了后座。
顧三才坐上副駕駛,車子繼續(xù)往前開。
半個多小時后,車子駛進(jìn)了一個小鎮(zhèn),周五把車停在一個小旅館門口,“今天我們就在這兒過夜,一會兒我出去買點(diǎn)兒吃的,三叔你吃啥。”
一路上沒有說話的三叔抬頭說道:“啥都行?!?p> 顧三才下車,小刀緊隨其后。
周五和周長山幫著三叔把最后一排的箱子抬了下來。
三人小心翼翼的抬著箱子,生怕箱子不穩(wěn)。
箱子應(yīng)該比較重,三人走的很慢。
顧三才和小刀先進(jìn)了旅館。
定房時,本來小刀想和顧三才住一起,但周長山一巴掌把小刀扇到了一邊兒。
周長山一錘定音定了三間房,三叔和周五一間,小刀和周長山一間,顧三才單獨(dú)一間。
周長山付了兩間房的錢。
顧三才見狀,掏了自己的房錢后,五個人跟著旅館老板娘上樓。
樓梯間里,三叔腳下一滑,身子一歪,一條腿就跪在了臺階棱子上。
三叔痛哼一聲,箱子從他手上滑落,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兩沓嶄新的夏幣從箱子縫里掉了出來。
三叔臉色慌亂,顧不上膝蓋上的傷,趕忙站起身去扶箱子。
周五和周長山也趕快把兩沓錢撿起來,擋住眾人的目光,將箱子開了一個小縫,把錢塞了進(jìn)去。
周長山一邊查看箱子有沒有破損,一邊說道:“人沒事兒就行?!?p> 三叔揉著腿,連連稱是。
周五默不吭聲,轉(zhuǎn)頭看了看顧三才、小刀和老板娘,眼神緊張。
老板娘趕忙轉(zhuǎn)身,拉著顧三才的胳膊,指了指樓上右手邊,說道:“兄弟,你的房間在樓梯間邊兒上,我先帶你過去。”
顧三才點(diǎn)頭,跟著老板娘的步子上樓。
老板娘打開房門,顧三才走進(jìn)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柜,和一臺大頭電視。
“兄弟,小鎮(zhèn)設(shè)施比較差,WiFi信號不太好,你擔(dān)待著?!?p> 顧三才擺手道:“坐了大半天的車,玩了一路的手機(jī),太累,能洗澡就行。”
老板娘打開廁所門,指著里面說道:“能洗,能洗,就是沒有干濕分離,一會兒我給你拿洗漱用品?!?p> “行?!?p> 老板娘對抱歉地笑笑,“你等等啊,我先給那幾位兄弟開房?!?p> 顧三才點(diǎn)頭。
老板娘出了門,熱情地招呼周五四人進(jìn)了房間。
也是說了一些相同的客套話后,老板娘在周長山的催促下下了樓,然后給顧三才送來了半瓶沐浴露和半瓶洗發(fā)水。
“這平時都沒人住,住也都是那些不會洗澡的懶漢子,兄弟,這些都是我用的,你不要嫌棄。”
顧三才接過來,說道:“沒事兒,能用就行。”
“行,那你休息,有什么想要的就給姐說。”
說完,老板娘就扭著屁股下了樓。
顧三才關(guān)上門摸了摸臉,把面具摘了下來,變回了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