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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磐

第六十九章 討還

古磐 岸上行 2364 2022-07-16 20:00:00

  默然片刻,只聽張邃又道:“初時,家父也以為,這一切皆是賢王在幕后主導(dǎo),可隨后的時局變化,卻使他老人家,對此前的所有猜測,又陷入泥沼?!?p>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來,背負(fù)兩手,憑欄遠望。

  “禹國與景國僵持日久,互不能進,便相約和談,各自退兵,從此,天下回歸太平。征戰(zhàn)二十余載,武賢王為禹國開疆拓土,勞苦功高,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搬師還朝后,他竟然就此隱退不朝,麾下文武也分散天下各處就職,更有一匹賢王麾下的文臣武將,與我伯父一般,短時間內(nèi),相繼離奇中毒身亡。”

  陸行疑道:“時隔十余年,柳大人為何又牽連其中?”

  張邃嘆氣道:“賢王退隱后,十余年中,仍不時有舊部慘死,而柳叔父就認(rèn)監(jiān)察御史之職后,無意間,翻閱監(jiān)察司積壓的卷宗,發(fā)現(xiàn)許多賢王舊部離奇身亡,雖一一記錄在案,最終,卻無一不是……不了了之?!甭灶D了頓,他面露痛惜,接著又道:“想必你應(yīng)當(dāng)有所耳聞,柳叔父被譽為‘清明御史’,遇見此等懸案,他豈肯置之不理?因而,便暗中查訪,直至兩年多前,返鄉(xiāng)祭祖之時,來張府探望家父,也正是那時,家父才將這件陳年往事告知于他,并規(guī)勸其放棄探察此案,誰曾想到,此后未過多久……”說罷,幽幽一嘆,隨之緩緩閉上了雙眼。

  沉思良久,陸行心中的疑云,豁然潰散不少,以他當(dāng)前所知,種種矛頭,皆指向一人,那便是,當(dāng)今太子!

  而武賢王軍中,與跛爺所述的太子府中,出現(xiàn)的煉尸,毫無疑問,正是出自那位隱身幕后,神秘的禹國國師!

  只是,老仙曾說過,巫道法脈雖沒落,卻仍有許多分支殘存,因而,殺死亞先生的面具紫衣人,以及‘松寒觀’追殺自己的煉尸,是否與那位國師有關(guān),尚且難下定論。

  無論如何,心中迷霧雖不能盡開,卻也已隱現(xiàn)光芒,陸行心中,只覺輕松不少。

  默然片刻,兩人相繼端起茶碗,各自輕啜了一口。

  放下茶碗,張邃關(guān)心道:“陸行,你雖是玄門中人,但卻太過年輕,此事又太過詭異,聽我一聲勸,暫且將此事擱下,待日后修為有成,再查不遲?!?p>  陸行深以為然,心下感念,當(dāng)即點頭道:“張大哥拳拳盛意,小弟明白,請放心,時機不到,我是不會莽撞行事的。”

  欣慰一笑,張邃感慨:“柳叔父無意間的救助,竟結(jié)下了你這一段善緣,他若在天有靈,也當(dāng)瞑目了?!眹@了口氣,又黯然神傷:“只是……可惜了嬋兒,拜入玄門,本可前途無量,誰想……卻遭逢厄難,蒼天,何其不公!”

  說起嬋兒,陸行的腦海中,不禁又浮現(xiàn)出那只紅眼狼的猙獰面孔,以及量虛觀,度虛祖師的奇異舉動。

  忽的,張邃道:“陸行,當(dāng)下,你應(yīng)該安心修行,才是正途?!币婈懶悬c頭,他又道:“日后但有所需,只要張府有的,你只管開口?!?p>  雖是初相識,但對于張邃的品行,通過這半個時辰的接觸,陸行深為敬重。若說此前,只是為了打探線索而來,那此時,他卻是真心想要與其結(jié)交。

  “張大哥,‘蔽珍樓’本是張家祖產(chǎn),乃是李家強取豪奪而得,如今李祟已死,小弟聽聞,李家二公子是個殘智之人,其父母又皆老邁,再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張大哥此時,可去郡守府鳴冤,將其討回?!?p>  聞言,張邃搖頭苦笑。

  “兄弟,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這其中的玄機?!币婈懶忻媛兑苫?,他又道:“那李家不過是一介商賈,要奪‘蔽珍樓’豈是那般容易?之所以輕易得逞,正是那王郡守在后謀劃撐腰,就連李祟的左丞之職,也是他上下打點,代為謀得,你想,若是沒有天大的好處,王郡守豈能如此傾心竭力?為兄若是去討,豈非自討苦吃?”

  “公子,有位小公子登門,指明要尋陸公子?!?p>  正說話間,忽見老仆梁伯急匆匆趕來,其身后,還跟著兩人,一位裝束華貴的少年,一個勁甲虬髯大漢。

  陸行與張邃聞聲,齊齊望去,不是南宮清流還能是誰!

  兩人相覷一眼,見陸行微笑搖頭,張邃訝道:“這位是……?”

  “勞累兩日,昨夜多飲了幾杯解乏,不想?yún)s睡過了頭,你小子不會因為這點事,生我氣吧!”上了涼亭,南宮清流忽閃著桃花眼道。

  又是搖頭一笑,陸行神秘兮兮道:“張大哥,不勞你出門,‘蔽珍樓’便交由這小子去討,你只管備一桌慶功宴便可,如何?”

  聞言一怔,張邃不禁多看了幾眼,面前這位耀眼的貴公子,一時間,大惑不解。

  南宮清流卻是嘿嘿一笑,恍然道:“想必這位,便是已故張至熏大人的公子吧?”

  見其年紀(jì)輕輕,語氣便這般孟浪無羈,臉上高傲之色,更是昂然不群,張邃不禁揣測萬千。

  若是換作旁人,或許他會嗤之以鼻,拂袖而去,可眼前這位,卻是身為玄門中人的陸行的朋友,他不由得莫測高深起來。

  當(dāng)即道:“不錯,在下正是張至熏之子,不知公子是……?”

  仰頭打了個哈哈,南宮清流正待要裝腔作勢,陸行忽的一笑,斥道:“少要賣弄你那世子的威風(fēng),快說,行與不行?”

  ‘世子’的稱呼,乃是皇家一眾親王繼位者的尊稱,見其衣著配飾,確非尋常,張邃不禁心下一驚,便要躬身行禮。

  南宮清流訕笑一聲,將張邃扶起:“罷了罷了,聽聞柳張兩家乃是世交,說起來,本世子也算是嬋兒那小妮子的哥哥,此事,便包在我身上?!闭f罷,向涼亭下喊道:“賀參!”

  話音剛落,守在假山下的賀參,躬身應(yīng)是。

  “你速去郡守府,傳本世子的話,命王郡守親自將‘蔽珍樓’的官家契據(jù)與我送來!”

  “末將遵命!”

  賀參領(lǐng)命而去。

  南宮清流一陣眉眼挑動,道:“陸公子,可滿意嗎?”

  陸行目光一凜,揶揄道:“這話你應(yīng)當(dāng)問嬋兒?!闭f著指了指頭頂。

  南宮清流愕然仰望,隨后幽幽一嘆。

  想起那張?zhí)煺鏍€漫的無邪俏臉,在場三人無不黯然。

  片刻,張邃先自回過神來,道:“你們先坐,我這便著人,準(zhǔn)備酒宴?!?p>  “且慢!”

  南宮清流小手一揮,道:“‘蔽珍樓’的美味珍饈,本世子至今未曾一飽口福,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吃上?!?p>  張邃與陸行相覷一笑,道:“就依世子?!碑?dāng)即又吩咐道:“梁伯!速去‘蔽珍樓’,但凡菜牌上俱名的菜肴,一個不許落,盡皆送進府來,今日我要擺他個流水宴席!”

  “哎!我這便去!”

  仇家李祟身死,如今‘蔽珍樓’也將要收回,對于張府來說,可謂雙喜臨門。

  自張至熏離世兩年多來,許久未見自家公子這般高興,老仆梁伯,也是欣喜不已,當(dāng)即,樂呵呵的應(yīng)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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