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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我執(zhí)棋

故我執(zhí)棋

李無歌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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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11-2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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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自投羅網(wǎng)

故我執(zhí)棋 李無歌 2295 2021-11-26 19:33:05

  三月初五,潼城。

  這場春雨從上巳節(jié)一直下到了今天,原本應(yīng)著景開了滿城的桃花有不少都被打下枝頭,落入泥里化作塵土,來年供養(yǎng)新的枝丫。

  上巳節(jié)已過,青春正盛的少男少女們原本應(yīng)該想盡辦法與心儀的對象相見,卻扛不住冷雨侵城,只好耐著性子等在家中。

  滿城難避雨,楊府獨(dú)不同。

  大楚的通侍楊萬堂是這潼城當(dāng)中最尊貴的人。潼城百姓都知道,寧駁太守言,不拂楊郎意。楊家勢大,又通朝廷,太守為了保著自己的仕途,平白也不會去拂楊郎的意,這句話說得也沒錯,自己不會計較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

  如今是北虞和大楚開戰(zhàn)的第三年,安穩(wěn)了三百多年的世道被這場戰(zhàn)爭攪成了一灘渾水,潼城雖也離邊境不遠(yuǎn),但在較為偏僻的西線,北又有溫宗將軍守著梁州,擋住了北虞南下的攻勢,這才在這亂世里稍稍留了些安定。

  此時,高墻之下的楊府正用最好的排場接待府中最重要的客人??腿藦谋边厑?,輕裝簡行一路奔波,入城時也只有七八個人。

  為首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如今正坐在席上,剛被一口酒嗆的紅了臉。

  “故兒,世叔這酒如何?”楊萬堂端坐在桌前,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少女。妻子顧氏和妾室柳氏陪坐兩旁。

  溫故滿臉憂色:“不瞞世叔,我之前從未飲過酒,這一杯也是為了感謝世叔的相助之恩……”

  未等溫故說完,顧氏便起身又給她斟滿:“來來來,天這么冷,女孩子家一路奔波,勞苦了,再喝一杯暖暖身子?!?p>  溫故扶住酒杯,面露難色,身側(cè)的侍女知夏上前一步,漂亮的眉眼間帶著怒意,自家小姐從小受將軍寵愛,到如今從不知“為難”是何意。誰想到將軍剛過世,竟要在這里受氣。

  溫故微微抬手?jǐn)r住知夏,一咬牙又咽了一杯酒,緩了緩對楊萬堂道:“世叔,家父過世的消息現(xiàn)在秘而不發(fā),梁州只得一時安穩(wěn),我與弟弟要盡快拜見大楚皇帝求得支援,梁州孤懸兩國之間,若是北虞得到了消息,梁州難守?!?p>  溫故從不需要一口氣說這么多的話,只是如今令人焦急的事情太多了,梁州的安危,弟弟的去向,每一件都與楊萬堂有關(guān)。

  楊萬堂見溫故飲下了酒,神態(tài)輕松了一些:“故兒,你不懂打仗,你父親這么多年只把你養(yǎng)成了一個大小姐,你弟弟呢,又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戰(zhàn)場征伐,你們沒什么作用。”

  楊萬堂話不客氣,但說的卻沒錯。溫故有求于人,只得默然。楊萬堂見溫故不言,繼續(xù)說道。

  “你父親既然把你們托付給了我,那我就要讓你們起到作用?!?p>  楊萬堂終于說到了正事上,溫故雖有不悅但還是忍住:“請世叔明示。”

  楊萬堂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你父親的確是難得的將才,原本他在一日,北虞就要分心在梁州,可如今他不在了,梁州一破,大楚就難保了?!?p>  溫故酒意上來,五臟似乎都攪在一起,忍住不適言道:“正是如此,所以父親才要我和弟弟來請世叔?!?p>  “大楚的形勢世叔比你清楚,北虞若是舉國來征,大楚尚不能自保,更不會支援梁州?!睏钊f堂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溫故,“人在這樣的形勢之下身難由己,我這些時日一直在想破局之法,如今想明白了,你姐弟二人就是我楊家破局的關(guān)鍵。”

  他話中的意思似乎不想支援梁州。弟弟送來消息還不到十日,楊萬堂又寫信將自己請來。想到此處,溫故感覺到一絲寒意,想要起身卻沒了力氣,一股腥甜涌了上來,張開嘴,面前的桌子上就被染上了一片鮮紅。

  狀況突變,知夏見小姐嘔出一口血,剛要上前護(hù)住,腦后就傳來一陣劇痛,兩眼一黑撲倒在地上。

  “我楊家立身,憑的是審時度勢,大楚式微,北虞漸強(qiáng),這般形式之下,我怎么能夠引頸就戮。”楊萬堂示意家仆將知夏拖走,繼續(xù)說道,“偏在這時候,溫宗兄將你姐弟二人送與我,這就是我楊家不絕的命數(shù)!”

  溫故的喉嚨已經(jīng)被鮮血填滿,靠坐在席上,想要問弟弟在何處,卻被涌出的一股股鮮血止住了聲音。

  楊萬堂看清楚溫故的口型,笑道:“世叔本來想著,溫宗兄的女兒生得這么好看,北虞皇帝一定會喜歡。只是你活著就是變數(shù),事關(guān)楊家滿門的未來,世叔不敢冒這個險。你弟弟和梁州的消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北虞,你想見他,等你死了,自然就能見到了。”

  楊萬堂能如此謀害自己,弟弟此刻恐怕也已經(jīng)兇多吉少。父親一生征戰(zhàn),死后卻被楚國一個小小的通侍算計,溫故不怕死,梁州守不住也是要死的,只是這種死法,她不甘心。

  “溫宗兄寵出來的好女兒,如今做個任人宰割的活人,不如做個給我楊家鋪路的死人。”

  溫故的意識越來越渙散,楊萬堂似乎還在說著什么,可已經(jīng)聽不清了。楊府的家仆提刀走來,刀口上還淌著血。

  她帶來的侍從,也盡數(shù)死于楊府。

  父親的囑托、弟弟的生死、梁州的安危,侍從的性命。全都?xì)в谒妮p信和無謀。

  溫故用最后一絲力氣緊緊握住拳頭,指甲陷進(jìn)肉里,割出血來。

  最后一刻,溫故看見柳氏扶著桌子站起身向自己走來,有些顫抖的手覆在臉上,幫自己合上了眼。

  一片漆黑。

  溫故的意識脫出混沌,逐漸變得清明起來,四周嘈雜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黑暗之中,前路不可見,而后路更是不可知。

  在這十六年的人生里,父親將她養(yǎng)得很好,縱然是亂世,也不需要她一個女子近刀兵,理兵法。在梁州軍的護(hù)佑下,自己本是這天下最安穩(wěn)的世家小姐,不需要知道世道艱辛和人心險惡,只需要順著父親的安排往前走就好了。

  可這條路走到了盡頭,卻落入了別人的陷阱。直到今日,溫故第一次見識了背叛和算計,嬌養(yǎng)著的花,世間的冷雨冰霜一打就碎了。

  若再重來,溫故絕不止于此。

  ……

  這片黑暗不知持續(xù)了多少時間,似乎有很久,但好像又只有一瞬。

  “嘣!”

  琴弦崩斷似的聲音。

  黑暗中漸起光亮,四周嘈雜的聲音慢慢清晰可聞。

  “大小姐……”

  “大小姐?”

  溫故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眼中的黑暗逐漸匯聚到一起,成為了紙上的一個個字,像是自己的判詞。

  “大小姐!”

  溫故猛地醒過神,四周歸于安靜,眼前的中年男人急切地看著自己,身旁的侍女在輕輕推著自己的胳膊。

  溫故認(rèn)出眼前的人,是父親留給自己的親信文良,可文良剛剛應(yīng)該死在楊府了。

  溫故用手背在下巴上蹭了蹭,光潔的皮膚上沒有一點(diǎn)血污。

  她啞著嗓子開口。

  “文叔,我好像,做了個夢?!?

李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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