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廈21層。
“話說這是勇者游戲嗎？打到60層通關？喂喂我可是要做桐人的，畢竟我是主角嘛?！便y時踢翻一層最后一個保安。
“銀桑你明明不是這篇故事的主角吧啊喂！要說桐人那也應該是……”新八見縫插針地吐槽。
“就你這種廢柴大叔也想做桐人？先把你的天然卷燙直了好么？！”土方鄙視道。
“喂喂，莫非宅十四的本命是亞絲娜么？”
“閉嘴啊混蛋！不要隨意玷污亞絲娜大人的圣潔?。 蓖练奖┡刈テ疸y時的和服領子往墻上扔去，銀時摔得口吐白沫。
守衛(wèi)在他們身后的一番隊隊員們皆是左顧右盼，假裝四處看風景。
笑話，敢嘲笑副長和萬事屋旦那的日常？自己年紀輕輕可不想去切腹啊。
大廈59層。
神樂醒來時，陣陣灼熱正氣涌丹田。背后似乎是柱子的觸感，四肢無力地試圖活動，卻發(fā)現(xiàn)被粗壯的鐵鏈死死鎖住。
神樂克制住身體的異樣，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間奇怪實驗室內(nèi)。離自己三四米的地方，蓮沼明美正在有條不紊地配置試劑。
“醒了？”蓮沼明美手上動作沒停，將試管中的溶液緩緩引流到燒杯里。
看著神樂疲倦地張張合合嘴巴卻發(fā)不出聲音，蓮沼明美放下手中的器皿?！罢f不了話？看起來，藥效快要發(fā)作了?！鄙駱反瓜卵鄄€，連掙扎的希望都沒有了。
身為夜兔，她自然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意識已經(jīng)不太受到控制了……這藥效，實在很厲害啊。
“想知道為什么？”蓮沼明美收了化學器具，把桌面擦拭干凈，坐在神樂面前，像是自言自語道:
“后頸上的神經(jīng)直通脊髓呢，改變體質(zhì)是很容易的。所謂「Collections? are? treasure」，就是collare(后頸)呢。安心睡吧，夜兔神樂?！?p> 蓮沼明美站起身走出去，溫柔地關上了門。“哥哥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門外。
沖田掰開消防窗格，徑自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很好，現(xiàn)在就是找到神樂的具體位置了。握緊手中的佩刀，沖田閃身鉆進一個虛掩著門的辦公室。
幾張標準格子間配置的轉角桌，未關機的電腦還泛著屏保的藍光。
“哦？請君入甕。我運氣還真好啊。”自嘲一句，沖田眼都不眨地滾入了某張辦公桌的座位下。“轟——”沖田的周圍布滿了彈坑，焦黑的彈頭
“不愧是真選組最強的一番隊隊長。果真名不虛傳。”聽音辨位，是那臺電腦發(fā)出來的。
“所以呢？”沖田依舊沒有站起來，抱著佩刀懶懶地靠著辦公桌后。
“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對吧？”沖田沒有回答，緊握的掌心變得汗涔涔的?！安换卮鹨矝]關系哦。反正，你很快就要見到那個女人了?！?p> “哦？”沖田慢慢地站了起來，“那種家伙，是不會那么容易被折斷的?！?p> 電腦屏幕上的男人怔了一下，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繼續(xù)用一字一頓的語調(diào)刺激著沖田:“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那個女人的確還沒死——不過，也快了。無論是她，還是你?！?p> 男人的眼睛射出陰毒的光芒，“穿過這間辦公室，那女人就在里面的第三間哦。哦對了，我已經(jīng)把這座樓的所有電梯切斷了，要帶走她，全憑你自己了了?！?p> 隨即，男人又補了錐心的一句:“沖田總悟啊，你要記得，無論那個女人變成什么樣子，都是因為——你哦。好好地把痛苦刻在心里吧！”
“那種山地大猩猩，還能進化成什么樣子，”沖田隨手削掉兩個正對自己的炮臺，“千萬種變化，也還是我的女人。”
“還有啊，你——”沖田的刀尖直直地對著泛光的電腦屏幕:“無論你是誰，把身上那身真選組制服脫掉。礙眼到讓人菊花想吐啊?！?p> “刷！”屏幕從中間被斬成兩半。哪怕知道是個圈套，沖田也要去鉆，頭也不回地往辦公室內(nèi)部走去。
等我，神樂，等我。拜托你……一定要沒事。
求你了。
側身撞開第三間辦公室的門，門鎖應聲而落。
神樂整個人靠在柱子上，衣衫散亂，雙目緊閉，手臂腳腕都被粗長的鐵鏈禁錮著。
被眼前的場景沖擊到的沖田閉上眼，深呼吸冷靜了幾秒，揮刀迅速劈開鐵鏈。左手手腕用力，輕柔地把神樂架到自己背上。
唔，這丫頭輕了不少，變得真不像母豬了——回去要給她好好補補才行。右手攥緊了菊一文字，很好，這一趟地獄來得值得。
無論前面有什么刀山火海，都要把她送出去。自己背上背的，是自己的全世界啊。
“抖……s？”背上的人稍稍動了動。
“喲，母豬這一覺睡得真長啊。不過現(xiàn)在就給我保持安靜繼續(xù)睡下去吧?！睕_田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提防著突然沖出的敵人。
“……快……走……”
“啊啊，才不要聽你的?！甭唤?jīng)心地反駁著。本可以作為最好的伏擊地點的樓道如今空無一人，沖田愈發(fā)覺得詭異，步伐上也加快了一些。
快走啊，抖s混蛋吉娃娃。
求你了……
背上的溫度忽然升高，左肩頸猛然一痛，突兀的刺激不由使沖田手腕一松，神樂被放了下來。
“喂喂，你這只蠢兔子是沒吃飽嗎?！?p> 沖田看著神樂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杏眼里已再無清澈，瞳孔收縮，牙齒呲成了一條線，神情里滿滿都是嗜血——活脫脫的一只野獸。
這樣的姿態(tài)，沖田在戰(zhàn)場上見過無數(shù)次，然后利落揮刀補給目眥盡裂的垂死敵人最后一擊。
這樣的神樂，沖田卻沒有見過——曾經(jīng)聽土方說過的在吉原大開殺戒的神樂。
或許應該說，百聞不如一見？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那個男人所說的……變化嗎？
“啊，你可是既傷了警察的心，又傷了警察的身啊。喂喂，睡醒之后要怎么補償我呢?！睕_田向后退了幾步，右手捏緊了佩刀。
幸好china咬得是左肩，不然——自己連菊一文字都要拿不起來了啊。
“啊啦啊啦，可真叫人同情，相愛相殺的情侶~”屏幕前的蓮沼優(yōu)真興致勃勃地盯著視頻中的畫面。
“明美，不過來看看嗎？這可是見證你藥效的時刻呢?！鄙徴用髅罁u搖頭，遞上一沓報表:“這個月CAT公司的銷售量已經(jīng)達到了20億9千8百件，潤滑劑的銷售量比之略高。市場統(tǒng)計，差不多可以覆蓋到全球人均3件的程度?！?p> “哦？”蓮沼優(yōu)真挑了挑眉，“看來我的愿望，很快就要實現(xiàn)了啊?！?p> 59層樓道。
“嘻~”喪失理智的神樂搖搖晃晃地逼近沖田，一拳向沖田的腹部砸去。
“嘖，”沖田側身閃過神樂的攻擊，順勢蹬著墻壁向前跑去，“喂喂，china你這樣對著我的〖嗶——〗攻擊，真的打爆了你將來會哭的哦。”
話音未落，神樂的身形就已近在咫尺。
“咚！”鐵拳向著胸腔的位置砸下去，猝不及防的沖田被迫滑出去好幾米。
“咳咳……”腥甜的血液順著喉嚨涌出嘴角，灑落一地殷紅。
一拳下去自己就出血了啊，沖田苦笑了一下，看來土方先生說的沒錯，玻璃劍……的確是不能當作金剛鉆來用的啊。
“嘿嘿……”見血的神樂似乎更加興奮了，眼看一記重腳就要向著面門襲來。
“哐！”菊一文字被當作防御擋在了二人之間。
神樂碾著腳尖，試圖連同刀與人一并壓碎。躺在地上的沖田勉力向上支撐著，顫抖的刀身顯出他已逐漸力不從心。
“哦呀~”觀看得津津有味的蓮沼優(yōu)真發(fā)現(xiàn)了個有趣的細節(jié)，“被逼到這種地步居然還不肯拔刀，真是個癡情的人啊~不過，你們可是注定你死我活，要做羅密歐與朱麗葉呢……”
僵持的刀柄微斜，沖田趁機滾到一邊，施力過猛的神樂因為慣性踩了個空。
手背抹了抹尚在流血的嘴角，沖田喘了口氣，擦著邊躲過神樂的又一次飛踢。
“嘻……”神樂的瞳孔炯炯地黏在了沖田的菊一文字上。
“喂喂，小孩子舞刀弄槍可是很危險的?！睕_田當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所在。
果然，夜兔的本能，是……
殺戮么？
“嗖——”神樂全速沖向沖田伸手奪去，對自己目標中的菊一文字勢在必得。沖田嘆了口氣，虛晃幾招，拔腿往樓梯處奔去。
后背傳來痛擊，扯動剛剛神樂咬過的傷口，沖田踉蹌了幾步，被神樂一個頭槌撞翻在地。
手中的刀無力地脫開掌心的控制摔落在地，沖田試圖去撿，被神樂一個狠踹，欺身一坐——整個人直接被神樂壓在了地上。
“呵呵……”像是小孩子拿到了心儀的玩具，神樂緩緩地拔開刀鞘。銀亮的刀刃映照著神樂因興奮而扭曲的表情，在空中試驗般地揮舞了兩下。
然后，目光逐漸游移到了身下的沖田身上，最終定格在他透出泛青血管的脖頸上。
菊一文字被高高舉起——下一秒，沖田總悟這一生就要短暫地結束了啊。
“china，你會砍下去嗎？”沖田索性閉了眼，沉默地等待著。
自我意識中，神樂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如以往相同的燦爛微笑:“……我……不會……”
“嗯，你不會。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哦。”沖田心滿意足地笑了。唯有對你——我不忍心出手啊。所以啊，即使是幻覺，我也相信著你啊。
“滴答……”臉上一片濡濕。
不是幻覺？
沖田不可置信地睜開眼，壓在自己身上的神樂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睜著清澈如昔的藍瞳，豆大的淚珠砸在自己臉上。
“哐啷！”，菊一文字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巨響。
“……我……不會……，抖s……我……不……會……再……”
最后的聲音已輕如蚊吶，神樂失去意識軟倒在沖田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