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樂！”
向來不外露情緒的沖田此時像發(fā)狂的雄獅，瞳孔不住地顫抖收縮著，眼眸紅的要滴出血來。
顫抖著用食指探向神樂的鼻間，細弱的呼吸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所系——
神樂，還活著。神樂……她還活著！
脫下外套裹住昏迷的神樂，略一使力單手抱起她柔弱的身軀，沖田拾起地上的菊一文字向樓下沖去。
藏在樓下的保安們一擁而上，沖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衣襟沾滿血痕，眼里燃燒著野獸嗜血的火焰。
此刻的沖田總悟，如同修羅再世，惡鬼降臨。所行之處，尸橫遍野。
力氣快要被抽干，汗水和著血水污染了清秀的臉龐?？车棺詈笠粋€保安時，沖田用刀抵住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活動了下因抱著神樂而吃痛的手腕，沖田依舊扛起神樂，一步一步，堅定而迅速地向樓下走去。
不要再輸給任何人了……
神樂……活下去。我們都要，活下去。
“怎么回事？明美？！”蓮沼優(yōu)真亦被視頻中的景象驚詫得張大了嘴。
原本自己的計劃是利用神樂暴走的夜兔之力成功殺死沖田總悟，在神樂的6小時的藥效過去后，昏迷時再分別注射〖854〗和〖721〗兩只藥劑——〖854〗會讓人渾身疼痛無以自持，而〖721〗則會讓人……絕育啊。
精于計算的蓮沼優(yōu)真認為，無論哪種藥都會讓神樂生不如死——沒料到神樂竟然會提前覺醒意識，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哥哥，如你所見，這不是藥物的問題?！鄙徴用髅缹芍辉噭┓呕叵渲?，指尖略帶僵硬地合上了蓋子。
“等等！”蓮沼優(yōu)真劈手奪過了蓮沼明美手中的箱子，將兩只試劑分別打開，手掌急不可耐地對著試管口扇動著。
鼻尖微動，蓮沼優(yōu)真將手中的試管狠命往地上一摜：“我倒真是輕信了你。明美啊，你就打算用這種注射用維生素c和生理鹽水來欺騙我么？”
“撲通——”蓮沼明美心如死灰地跪倒在蓮沼優(yōu)真面前。
“哥哥，收手吧。你的愿望——能控制全人類女性的能力，不是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么？”
“閉嘴！”蓮沼優(yōu)真氣急敗壞地拍碎了箱子。“我要那個眼高于頂?shù)幕斓啊盐亿s出真選組的罪魁禍首，也嘗嘗我的痛苦！”
兩年前。
當時的蓮沼優(yōu)真不叫蓮沼優(yōu)真，任誰都有中二的時候，厭倦了家族對自己近乎刻薄的培養(yǎng)，秉承著一腔不服輸?shù)臒嵫?，他用“淺井優(yōu)真”的化名加入了真選組。
淺井，是他離世多年的母親婚前的姓氏。
幸運的是，他被選入了真選組一番隊——他最想挑戰(zhàn)的對手，沖田總悟所在的隊伍。
真選組整體的氣氛都比較不嚴肅，當然除了那個蛋黃醬惡魔，鬼之副長土方十四郎在的時候。
道場上，蓮沼優(yōu)真好容易逮到機會，試圖和剛剛睡醒被土方押來頂班的沖田切磋，卻在一式之內就被撂倒了。
就算每天清晨的晨練從來沒見過他的身影，就算巡邏時每每看到他都是在戴著眼罩睡覺以及和china小姑娘打架……
就算如此，蓮沼優(yōu)真還是不得不承認，沖田總悟，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真選組最強。
意識到差距的蓮沼優(yōu)真不愿放棄，于是，他比以往起得更早，晨練的時候更加努力，揮劍的速度比以往更快，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贏過心目中憧憬的對手。
時間過去兩個月，本就不愛與他人交流的蓮沼優(yōu)真，在真選組的存在感還不如山崎……
不過也沒所謂，他也不屑于把那群每天嘰嘰喳喳討論著“菊花”“屁股”“〖嗶——〗”“〖嗶——〗”等字眼的【污合之眾】當成同伴。
那天的任務并不簡單，而一番隊向來又是作為先鋒部隊的。夜黑風高，攘夷志士包圍了他們，苦戰(zhàn)的熱血讓蓮沼優(yōu)真整個人沸騰了起來。
隊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反而激發(fā)起了蓮沼優(yōu)真精神中某種不知名的興奮——
倘若讓這些菜鳥都倒下，只剩下自己和沖田總悟……就可以印證自己是最強的，可以和他正面較量了吧？
行動比思想更快，轉身行至某個黑暗處的暗巷，他揮刀從身后砍向兩米外某個不知名的重傷隊友……
“哐！”熟悉的佩刀以驚人的速度擋下了致命一擊。蓮沼優(yōu)真訝異地抬起頭，看著沖田顯然比他更加黑暗的笑容。
“喂喂，這里有個混蛋敵我不分了啊?！睕_田散漫地看了眼蓮沼優(yōu)真胸前標記著名字的銘牌，刃影飛舞，銘牌被扯得粉碎。
“淺井屁真？嘛，叫什么也好，麻煩你立刻從真選組滾出去。”
紅瞳中閃過一抹狠厲，“否則……下次我再看到你，一定會殺了你。”
那天，沖田揪著驚魂未定的隊員一邊喊著“啊啊好麻煩你個混蛋跟土方先生一起去死好了”一邊拎起炮筒轟向了前來支援的土方。
蓮沼優(yōu)真在原地愣了許久，直至天色發(fā)白，太陽升起，他都無法再邁出一步。
為什么……自己連做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么？
忘記了怎么渾渾噩噩地踱回了家。已經(jīng)不再是真選組成員，也沒有必要回到屯所那種地方了。
正欲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父親蓮沼太一正在和客人說話。
“美知子，既然我們早就離婚了，你也沒必要專程跑來地球。優(yōu)真當年太小，恐怕現(xiàn)在也不會記得你這個母親的?！?p> 門外的優(yōu)真瞳孔一緊……淺井美知子，這分明是自己因車禍早逝母親的名字？！
湊近門縫偷眼望過去，記憶中母親的臉和視線中的女子重疊在一起……
不……這不可能。
“作為母親，我的確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我很抱歉，欺騙優(yōu)真，只是希望讓優(yōu)真能夠少些父母婚姻破碎的痛苦?！?p> 淺井美知子嘆了口氣，摸出一張支票推給蓮沼太一?！斑@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不要告訴優(yōu)真。這次來地球，下次從母星過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p> 里面的對話還在繼續(xù)，蓮沼優(yōu)真卻已經(jīng)覺得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
木然地回到房間，一路無言，也忽略了妹妹明美遇見自己時，眼中那份久別重逢的喜悅。
呵呵……無視么？欺騙么？此刻，恨意已深植心底。
一定要報復他們——女人，還有沖田總悟。
潛心蟄伏兩年之久，明明現(xiàn)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控制女人的目的已經(jīng)可以達到，然后只要利用沖田總悟他自己的女人殺了這家伙……心愿就可以完全實現(xiàn)了。
瞟了眼猶自跪在地上的明美，蓮沼優(yōu)真臉色陰沉地走出影像室，向實驗室走去。
不甘心——那么至少，讓那些無知的人，認識到自己是多么愚妄不堪吧！
大廈35層。
腿如灌鉛般沉重，沖田咬牙將懷中的神樂換了換手。屈腿連斬三人，又將另外兩人用刀尖挑起，拋到天花板上。
還有一半多的距離，敵襲隨時會出現(xiàn)……沖田站不太穩(wěn)了，汗水濕透了襯衫，半貼在酸疼的肌肉上。
身體的陣陣眩暈提醒著自己體力已然耗竭。拖著愈加艱難的步伐，勉強用菊一文字支撐自己向前挪去，“刺啦——”刀刃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噪聲，在地上拉出長長的痕跡。
“啊啊，該死的土方還不來，難道說是去跟旦那約會去了么?！?p> 沖田低低地抱怨了一句，內心吐槽果然把背后交給他們，還不如交給儲物柜來的合算。
垂眸看了眼臉色憔悴蒼白的神樂，平時好看的眼睛緊閉著，細長的睫毛微微翕動……
糟糕，只是想多看一眼——回過神來的沖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唇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貼在了神樂的眼皮上。
輕咳一聲，和懷中的神樂拉開了距離。
還好神樂此時神識不清，不然，一定會臉紅著大吵大鬧著“混小子你是發(fā)情期到了么敢占本女王大人的便宜阿魯”拿著傘到處追著自己打的。
“喂喂，遲鈍的猩猩怪力女，除了本抖s星王子還有誰能看得上你啊?！睕_田嘴角劃過一絲輕笑。
然而……拜你所賜，好像恢復了一些力氣呢。這次你可是欠下了我好大的人情，請回去之后穿著捆綁裝舉著鞭子跪在我面前虔誠地說“總悟主人請s我一輩子吧”這樣的話哦。
起身邁向通往34層的樓梯，看到意料之中的敵人們，沖田心情愉悅地砍倒兩個先沖上來的蠢貨，將刀尖上的鮮血甩落一地。
“喂喂，招惹發(fā)情期的男人可是很危險的啊?！笔Ｏ碌氖畮讉€人似乎被他的話震懾住了，相互之間交流了下眼神，舉起刀一哄而上。
“唰唰——”揮刀過去的瞬間，和沖田正面接觸的幾個人已經(jīng)噴出如注的鮮血。
殘存的幾人一看形勢不好，一并沖著沖田懷里的神樂刺過去。
沖田面無表情地撇了撇嘴，將神樂換了個姿勢背在身后，刀刃準備接下這一擊——不料欲沖刺過來的幾人卻不動彈了，爛泥般軟倒在眼前。
沖田伸手拔下其中一人背上的苦無，轉頭著向旁邊突然出現(xiàn)的埋首在《jump》里的服部全藏和一身職業(yè)套裙的猿飛菖蒲。
“小神樂~看上去沒事呢，”小猿上前接過沖田懷里的神樂，仔細檢查了下傷勢和脈搏，給她服下一粒御庭番的秘藥。
“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跟銀醬完美交差了?這還是銀醬第一次拜托人家呢好害羞啊?不知道銀醬會給我什么樣的獎勵呢?會不會說‘請跟我結婚吧’唉呀唉呀不要這樣嘛銀醬?……”
沖田和全藏無奈地看著沉浸在YY中的小猿雙頰通紅，笑得春光燦爛。
這時，一個被苦無刺中卻尚能動彈的保安抬起手中的刀想要偷襲，被小猿一枚苦無正中鼻孔戳了下去——
“敢打攪我和銀醬的混蛋都去死??！啊，銀醬?不要走?……”
“別誤會。我只是來送真選組香腸的。啊請在這里簽收?！比貜摹秊ump》中探出頭來，淡定地遞過盒子和單據(jù)。
“啊哦，真選組什么時候開始送外賣了?！睕_田打開盒子，摸出熟悉的炮筒，挑眉用詢問的目光打量著全藏，對方專心地看著《jump》，敷衍地指了指自己手中——盒子底下，靜靜地躺著真選組香腸……
一根。
收刀入鞘，沖田晃了晃手中的單據(jù)，“簽字是在這里對嗎?！?p> 全藏點點頭。
“啊，沒帶筆呢。不如外賣先生陪我回到屯所取了再簽收？”
“喂喂，我的身手可不是一根真選組香腸能夠收買的?！?p> “那就一百根真選組香腸好了，記在土方先生賬上?！睕_田迅速接了一句。
全藏把《jump》塞回衣服里，淡淡回答:
“成交?！?